第十四章 問事(2 / 2)
「來了?」
「昂。」我下意識的回答。
「那趕緊去把事辦了!」張安德一邊係著扣子,一邊上了我的車。
天已經黑了,這會兒也顧不上多想。
上了車,我直接對張安德說:「我想請您去幫忙主持一件喪事。」
張安德立刻說:「應該的,我欠你的。」
「欠我?」我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雙目低垂,正襟危坐在後座上,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
我沒再多說,心急火燎的帶著他到了張喜家。
一進靈堂,張安德就變了臉色,厲聲問:「這是誰主事的?怎麼會把遺體停在紅棺材裡?」
張喜的舅舅說:「這棺材本來是張喜的奶奶給自己準備的壽材,老人家沒用上,我就做主給張喜用了。」
「胡鬧!」張安德大步走到棺材前,隻往裡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黑,靈堂裡燈火暗的緣故,我竟然覺得他的臉黑的有點嚇人,我怎麼感覺,他和之前長得有點不一樣啊?
張安德又仔細看了看屍體,對我說:「趕緊去東南角點三支香,再燒些紙錢元寶,越多月好。」
我不敢怠慢,急著和孫祿拿著香和紙錢來到牆角。
孫祿掏出打火機,點了半天,那香卻怎麼都點不著。
張安德說:「喊著老人家的名字,說對不起。」
我問孫祿,張喜的奶奶叫什麼。
接過香和打火機,一邊點一邊低聲念叨:「張奶奶,我們是張喜的同學,您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們都很難過。之前沒人問事,喜子才占用了您的老房壽材,您老大人有大量,當是疼孫子,別怪他了吧。」
我就這麼一遍一遍的喊著張喜奶奶的名字,點了七八次,終於把香點著了。
我鬆了口氣,趕緊讓孫祿燒紙。
就在我和孫祿大把燒紙錢的時候,張安德居然把靈堂的門關上了。
孫祿一邊燒紙,邊回頭看了一眼,轉過頭來小聲說:「你從哪兒找的這問事的?還挺正式,居然還穿唐裝。」
我心裡一動,忙回頭看向張安德。
這一看不要緊,我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剛才急急慌慌的沒注意,這會兒才看清,張安德居然穿了一身繡著大福壽的藍緞子衣服。
那居然是一身壽衣!
再看他腳下,白襪子,千層底布鞋…地上竟沒有他的影子。
這張安德不是人,是鬼!
我一下子慌了,趕忙起身,下意識的去拿自己的包。
就在這時,靈堂裡忽然卷起了一陣陰風。
火盆裡的紙灰全都被卷了起來,在靈堂裡打著旋的飛。
再看張安德,居然不見了!
「啊!」張喜的舅媽尖叫起來。
張喜的舅舅也是嚇得走了音:「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的人呢?」
不好,讓那老東西給陰了!
「屠子,快幫我把棺材蓋上!」我大聲喊著,跑到棺材旁,急著去搬棺材蓋。
這紅棺材厚重的很,單是棺蓋也有百十斤重。
好在孫祿過來幫忙,兩人七手八腳才把棺材蓋蓋上。
「棺材釘呢?」我大聲的問張喜的舅舅。
問了兩遍,卻隻聽見女人的尖叫聲。
「你們沒準備棺材釘?」我問孫祿。
孫祿抬起頭,臉色忽然大變,猛地撲過來,一下把我撞到了一邊。
就在我被撞開的同時,一根棺材釘緊貼著我臉紮了下來。
閃到一邊,定神一看,張喜的舅舅此刻居然滿臉猙獰,瞪著通紅的眼睛,咬著牙,手舉棺材釘再次向我撲了過來。
我又驚又怒,抬腳將他蹬開。
孫祿一把從後邊抱住他,一隻手捏住他手腕,用力一擰,就聽「嘎嘣」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可他手裡的棺材釘卻並沒有脫手。
「他被鬼附身了!」我反應過來,伸手就去包裡扌莫,匆忙間,卻隻扌莫到一袋軟綿綿的東西。
我連忙掏出那包東西,拿出來,照著張喜的舅舅臉上劈麵拍了過去。
外包散裂,裡麵的刨花和木屑花雨似的炸開在他臉上。
「啊!!」
張喜的舅舅頓時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身子猛地抽搐了兩下,棺材釘脫手掉在地上,人也跟著癱進了孫祿懷裡。
我勉強鬆了口氣,這刨花和木屑是我削桃木釘的時候削下來的,本來是要拿來替季雅雲燒那身鬼衣服的,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你們倆乾什麼?」張喜的舅媽這會兒居然撲了過來,和孫祿撕扯。
我顧不上管她,彎月要就去撿地上的棺材釘。
可手剛碰到棺材釘,就聽見身後「嘭」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歪倒了。
張喜的舅媽駭然瞪大眼睛:「鬼啊!」接著,居然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我抓起棺材釘,往前躥了一步,才敢回過頭。
回頭就見,剛蓋上的棺材蓋已經被頂開了,張喜竟然從棺材裡坐了起來,張開眼睛,陰森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