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邱平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周迎:「這……這可怎麼辦啊?」
他敢說殷長夏的壞話,可不敢罵紀今棠。畢竟周迎把紀今棠放在心尖上,是絕不可能輕易舍棄他。
周迎:「跟過去。」
邱平:「周哥!你也覺得要救那小白臉?周哥不是看不慣他嗎?乾脆就讓他直接……」
周迎冰冷的掃視了過來,邱平頓時啞口無言。
他,殷長夏、紀今棠,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在最困難黑暗的那段時間,是殷長夏一直陪在他和紀今棠的身邊。
縱然喜歡紀今棠的心意不假,周迎也無法眼睜睜看著殷長夏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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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夏一路沿著走廊小跑,遠處的黑暗猶如扭曲的淵藪,一眼看不到底。
他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想要盡快和boss匯合,也許那邊會有線索。
可宅子太大,回廊相連,錯上一步都會抵達另外的地方。
殷長夏越發著急,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花園。
蜿蜒的水榭庭院,不知會通往何處。亭子下麵種的可不是什麼蓮花,而是一片腐爛斷枝,水麵還漂浮著無數的黃紙元寶。
四處越發陰森,吹來的風裡滿是蠟燭燃燒過後的味道,還有隱藏在這種味道之下的血腥味。
真是令人作嘔。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總覺得不妙,想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沒想到一回頭,長發女鬼便從亭子上方倒掉而來,長發也驟然垂下。那些發絲像是有生命一樣,張牙舞爪的扭曲著了起來。
她嘴角緩緩咧開一個笑容:「嘻嘻嘻,別跑啊……」
「!!!」
殷長夏嚇得臉色發白,不慎跌坐到了後方,撞到了亭子裡的石桌。
長發女鬼猶如壁虎那般,從亭子上方,沿著巨大的木柱爬了下來,她迅速湊到殷長夏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分辨著什麼。
離得近了,殷長夏才發現女鬼身上滿是惡臭。
比經過了高溫,而**的食物的味道,還要濃烈上百倍。
殷長夏完全不敢動,額頭的汗珠匯聚到下巴,滴了下去。
「客人有什麼吩咐嗎?」
長發女鬼的四肢扭曲著,猶如蜘蛛那般趴在地上:「你端的那盤……」
殷長夏更害怕了:「是菜嗎?那是大廚做的。」
長發女鬼:「盤子!」
殷長夏:「……」
長發女鬼突然癲狂起來:「還有盤子嗎?把盤子給我!!」
殷長夏欲哭無淚,一隻鬼你還是盤子收集愛好者了?
「沒、沒有多的了。」
長發女鬼怒不可遏:「說謊!說謊!」
宴席上那群鬼還笑她傻逼,殊不知傻逼的人是他們自己!
這種能讓鬼力上浮的好東西,尤為珍貴稀少,隻有真正觸碰才能發現。
除了她,誰也別想得到!
女鬼認定了殷長夏在騙人,甩著頭發,便想直接要了殷長夏的命。
她當鬼已有百年時間,中間不知殺了多少人,手裡不知染了多少的鮮血,根本不會在意區區一個殷長夏。
長發已經緊緊箍在了殷長夏的脖頸處,殷長夏無法呼吸,雙腳下意識的蹬地,麵色漲得通紅。
劇烈的疼痛,令他眼珠滲出生理眼淚。
女鬼看他痛苦的樣子,愉悅的眯起了眼,仿佛欣賞別人死亡的場景,是她最大的樂子一樣。
「有趣、真有趣,再掙紮啊,哈哈哈!」
殷長夏半眯著眼,劇烈的咳嗽著:「我,咳咳,我剛才說謊了,我知道盤子……」
女鬼不再緊緊勒著他,輕輕的鬆開了一些,興奮的詢問:「在哪兒!?」
殷長夏嘴唇囁嚅,聲音也變得極輕。
女鬼用頭發將他的身體拉近,似乎想聽清殷長夏說什麼。
殷長夏:「盤……盤你麻痹!」
僅僅一瞬間,殷長夏掏出懷裡的板磚,瞬間向著長發女鬼砸去——
長發女鬼被砸得頭冒金星,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塊區區的磚頭,竟然能傷到她。
殷長夏揪起女鬼的衣領,月匈口上下起伏,又害怕又憤怒:「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打鬼的,你為什麼還要追來!」
女鬼被打蒙了,赫然發現自己的頭被砸了個包。
女鬼:!!!
殷長夏怕懼到了極點,手抖得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他卻不肯鬆開女鬼的衣領,連著拿板磚砸了好幾下,下手之狠,連磚頭都出現了裂痕。
之前徐默曾經說過,普通人是看不見鬼的。
這裡陰氣極重,所有鬼都會現形。
他能這樣打鬼,大約也是因為在鬼宴裡麵的緣故。
女鬼忍無可忍,頭被砸了好幾個包:「你砸夠了沒有!」
她忍住劇烈的疼痛,將殷長夏推了出去。
這力道極大,殷長夏的身體便直直的朝著那邊摔去。
他正要撞到柱子時,紀今棠已經趕到,恰恰看到了這一幕,連忙用自己的身體做了緩沖,將殷長夏接住。
紀今棠:「阿祈,你沒事吧?!」
殷長夏臉色泛白,連話也說不出來。
從未在紀今棠麵前表現過軟弱的他,此時還是頭一次被紀今棠看到他的狼狽。
他不想成為包袱,更不能連累別人。
「紀今棠,你別待在這裡,這隻女鬼很厲害。」殷長夏咳嗽了好幾聲,嗓子發啞,「我拖住女鬼,你找個機會快點逃。」
紀今棠腦子嗡的一聲,平日裡總是被所有人保護的他,如今竟迸發出了對他人的保護欲。
原來……他總覺得比自己強的殷長夏,也有需要保護的一麵?
「阿祈,你放心……」
殷長夏還難受著,生理淚水不斷滲出:「你聽懂我說的了嗎?你待在這裡也起不了作用,快逃!」
紀今棠卻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將殷長夏護到了身後。
就算惹阿祈生氣,他也不在乎了。
人格的交換僅在那一瞬間!
殷長夏察覺到了他細小的變化,猛然朝著紀今棠望去——
天是陰沉的,空氣裡滿是黃紙染過的灰燼。
風裹挾著黃紙碎末,將紀今棠身上的白裙也染得髒汙,連他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凝固。
後背止不住的發涼,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完了,紀今棠那個扭曲病態的人格,如今蘇醒過來了!
紀今棠緩緩將目光對準了長發女鬼:「你敢欺負他?」
女鬼:???
誰欺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