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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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殷長夏的意識越發模糊不清,仿佛被什麼東西拉入更加黑暗的深淵。

那裡麵滿是張牙舞爪的怪物,不斷拉拽著他,從他的鼻孔、嘴角、眼瞳,身體上但凡有孔的地方伸入,讓他整個人猶如沉入深海,溺水而無法呼吸。

那種恐懼,像是被具象化,如有實質般的席卷而來。

殷長夏見到了不可名狀的黑暗。

這是殷長夏第一次那麼清楚的感知,他作為凶宅主人,不光繼承了宗曇,還有其餘六口棺材!

黑暗變得更加濃烈,逐漸分化成六隻白骨森森的鬼手,爭先恐後的來到他的眼前。

仿佛在問——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們出來?

恐懼感。

這感覺濃烈得宛如翻滾岩漿,殷長夏不自覺的捂住了口鼻,身體蜷縮了起來。

上方傳來宗曇戲謔的聲音:「主人,你還沒回答我呢?」

那聲『主人』,根本不是心甘情願。

那是擁有絕對實力的自傲,他仿佛是從某個高緯度,緩緩打量著自己,這種不適感令殷長夏幾欲作嘔。

[警告、警告——]

[boss即將做出危險舉動,請凶宅主人盡快控製boss!]

[第二次提示:boss若不前往祭祠,鬼宴則無法開展!]

殷長夏渾身冷汗,拚命咬下自己的舌尖,鐵腥味在口腔蔓延。

可清醒是清醒了,那種被纏住的感覺,卻變得尤為深沉。

身體變得虛弱的同時,情況也更加糟糕——

殷長夏再一次瞧見了凶宅的懸棺,仿佛棺材內部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打量和窺探著他。

驚恐之際,殷長夏下意識的拽住了宗曇!

觸碰的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殷長夏大口大口的喘氣,冷汗浸透了後背,整個人猶如從水裡撈上來的那樣。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難道是因為宗曇力量強大,才擋住了那些窺探感?

一頂六啊。

殷長夏立馬做出了反應,幾乎趴在宗曇身上:「老婆,有鬼想抓我,你糧食來源要斷了!」

宗曇:「……」

殷長夏一把辛酸淚:「我這麼單薄、這麼柔弱的身體,風都能把我吹倒,哪裡供得起七隻鬼!」

他剛一說完,便看到宗曇的指甲又伸長了。

殷長夏:「!!!」

做鬼不能這麼暴躁!

殷長夏痛心疾首:「老婆,我對你一心一意!你要保護我啊!」

宗曇:「……」

殷長夏:「老婆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然後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

他的腦海裡又不斷響起了提示音——

[好感值-1。]

[-1。]

[-1。]

[-1。]

艸,這t減了4點了!

他就說了四句話,就減了4點?

殷長夏又開始打嗝了,這也是他的老毛病,一旦緊張到了極點,就會止不住打嗝,怎麼治都治不好。

宗曇陰著臉,他從未遇見過殷長夏這樣的人。

旁人不是忌憚他,就是懼怕他,而殷長夏竟然還敢威脅他!?

殷長夏明知故問:「老婆你是想去拿回自己的右手鬼骨嗎?」

宗曇沒理他。

殷長夏在後麵加油打氣,就是光動嘴皮不幫忙。

[好感值-1。]

[提示:若是好感度-100,boss很有可能和您玉石俱焚。]

殷長夏:「……」

可惡啊!

殷長夏小小的勾住了手腕上的紅線,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找到號碼牌就過去幫你,真心話!」

宗曇的目光緩緩往下,落到了他的手腕上,又狠厲又陰鬱。

他的腳步微微停頓,很快便轉身離開,前往不遠處的祭祠。

隻是好感度終於不再減了!

殷長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陣陣的後怕:「還是威脅……啊不,噓寒問暖管用!」

殷長夏並未阻止,反而任由宗曇前往祭祠。

畢竟遊戲已經催促他第二次了。

鬼宴若無法開展,他就拿不到號碼牌。

他不是個蠢蛋,反倒能看清許多事。

之所以這樣肆無忌憚,是清楚宗曇沒有動手的原因——

哀懼兩鬼正在煉化他的鬼骨,比起殷長夏而言,宗曇更不喜歡那邊。

紅線和鬼骨同樣具有控製作用,至少在現在,殷長夏擁有紅線,可以和那邊的力量抗衡,讓他在兩邊的夾縫之中,得到反擊的機會。

見識了宗曇瘋批、又神經質一樣的個性,殷長夏不由憂心忡忡。

宗曇是一顆定是炸/彈,隨時隨地都有被點燃引線的風險。

手腕處的肌膚仍在微微發麻,殷長夏隻覺得自己猶如一塊被惡狼盯上的肥肉,隻要稍微放鬆警惕,就會被啃食殆盡。

真是可怕。

鬼骨的事和號碼牌同樣重要,可哪一邊都不能放棄!

沒能得到號碼牌,會讓自己失去生命;沒能得到鬼骨,又會令自己喪失對boss的控製權。

殷長夏喃喃自語:「也許讓宗曇和我分頭行動,牽製住哀懼兩鬼,是個好選項……?」

怒哀懼三隻鬼他根本對付不過來,此刻分散敵人戰力,隻留下一隻怒鬼,才是最佳選擇。

更別提進入遊戲時,係統便提示他操控宗曇前往祭祠,鬼宴才能開啟。

[您已成功安撫了boss、對boss的控製力 1。]

啥?

他剛才貼著宗曇,就是成功安撫了?

基佬鬼的心,殷長夏永遠無法弄懂!

算了!

想這麼多也沒用,先得到一樣再說!

一想到這裡,殷長夏便下定了決心。

先取得號碼牌吧!

[您殺死了喜麵,引起了怒哀懼三鬼的憎恨。一旦遇上,他們將和你不死不休。]

[玩家:殷長夏。]

[陽壽:1天。]

[生命值:評價e(癌症晚期,你極度脆皮,撓你一爪就要吐血)(陽壽極速減少,癌細胞惡化中)]

[備注:養靈體質(未知)、凶宅主人(1/7)。]

[擁有物:喜麵(邪)。]

[狀態:三鬼的憎恨(在和他們對戰時,三鬼的狂化可能性增大)、冥婚(未完成)、體力弱化 20%(您非常羸弱,身體極差,沒人保護就嗝屁了!)]

殷長夏認真看完,目光停留到了最後的狀態上——

全部這麼坑爹!?

殷長夏淒苦的咳嗽了好幾聲,體力越來越差了,跑幾步都能喘!

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褲腳也沾滿了泥水,顯得分外狼狽。不僅脖子上有一圈勒痕,手腕也有細小的傷口。

想起自己被其餘三鬼惦記上了,這樣突出的樣子很有可能被發現。

正巧香火屋內有鬼仆製服,民國製式的藏青長衫,上麵繡著繁復的雲紋,這樣的領子很容易就能遮住脖子上的傷口。

殷長夏隨便拿了一套穿上,又拿了麵具遮住了臉,這才緩緩走出香火屋。

「看來得先回廚房啊……」

宅子內走廊曲折,難辨方位。夜色淒迷,細雨中隻剩下幾盞紅燈籠,滲出不祥的紅光,朝四麵八方肆意伸展。

殷長夏走到一半,忽然發現遠處一個人鬼鬼祟祟。

那人站在前方走廊,夜雨斜飄進來,染濕了他大半衣衫,紅色的燈籠之下,連背影也沾染了詭異的色調。

——是唐啟澤。

殷長夏悄咪咪站到了唐啟澤的身後:「客人怎麼來後院了?」

唐啟澤猛然回頭,在他眼底,戴了白麵的殷長夏就是個鬼仆!

鬼宴上的鬼仆分成兩類,一類是類似屍怪這種,可以露臉的;另一類則是眼前的這種,一直戴著白麵。除卻喜怒哀懼四鬼外,沒人能戴有表情的麵具。

這樣大的騷亂,自然讓唐啟澤注意到了這邊,想找一找號碼牌。

沒想到……這麼倒黴,又遇到了鬼仆!

唐啟澤麵色微變:「迷路而已。」

殷長夏清了清喉嚨,改變了自己的本音,故意嚇唬他:「客人不會是在找什麼吧?」

唐啟澤完全沒能認出這是殷長夏的聲音,肌肉緊繃到了極點,手心湧出大量濕滑粘膩的冷汗。

就算是一個小小鬼仆,也讓他感受到恐懼。

唐啟澤不敢動手,尤其是在鬼宴上。

如果死了一隻鬼,就會如連鎖反應一般,湧來無數隻鬼,到時候自己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唐啟澤呼吸不暢,連連反駁:「當然不是!我就是迷路!」

殷長夏可不是什麼聖人,還記恨著唐啟澤奪走屍油的事。

他一步步緊逼,思考著能否從唐啟澤身邊騙回屍油!

殷長夏進一步,唐啟澤便退一步。

在唐啟澤眼底,殷長夏現在可是『鬼』。

鬼當然負責嚇人!

殷長夏緩緩揚起一個陰惻惻的笑容:「迷路……怎麼好巧不巧,偏偏是剛出事的花園?」

他臉上戴著麵具,卻能從那縫隙之間窺見表情。

唐啟澤。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點,手臂上凸起的青筋。

在這樣詭譎的環境之下,唐啟澤隻覺得眼前的人分外恐怖。

原本戴在臉上的白麵,也沾染了紅燈籠的投影下來的色彩,猶如塗抹了鮮血一般。

太可怕了!

四周無比寂靜,還能聽得見他牙齒上下打顫的聲音。

唐啟澤緩慢將手放到了身後,想要拚死反擊!

他已經後悔了,就算奪走了殷長夏的屍油,以他的實力也找不到號碼牌,倒不如和殷長夏聯手。

可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正當氣氛焦灼之際,那邊走廊迎麵走來兩個鬼仆。

「這幾次的鬼宴還真是不太平,連懼管家手裡的通靈之物都被搶走了。」

「哼,就是前兩批活人乾的好事!搞得接下來的鬼宴越來越嚴!」

殷長夏麵色微沉,連忙躲藏了起來,想要收集情報。

唐啟澤立馬便猜到了他也是玩家,飛快的躲到了樹叢中。

那邊的鬼仆仍在對話,經過了曲折的走廊——

「那通靈之物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據說能看見不能看到之物。」

兩隻鬼仆低聲交流著,並未發現殷長夏和唐啟澤的蹤跡,很快便從花園離開。

殷長夏思考著:「他們嘴裡的通靈之物,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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