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立交橋搖滾之夜(2 / 2)
這樣的人生哲學,很有些尼采的味道。
搖滾之夜的空前成功讓很多親臨現場的搖滾迷患上了嚴重的感冒。
想想也不難理解,在演出現場又唱又跳汗流浹背的發燒友們。
散場之後冒著漫天風雪奔回公寓,極度的溫差讓他們的免疫係統得到了徹底的摧殘,所以感冒就在所難免。
估計這次感冒的病毒是流行性菌絲體,因為隨著期末考試來臨集中到圖書館自習室的人員增多。
感冒在師大校園裡快速地蔓延開來,校醫院每天都擠滿了前來打針點滴的學生。
校園裡隨處可以聽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人文學院有三分之二的師生先後被肆虐的病毒所擊倒,我和學生會幾個為數不多的幸免於難的乾事。
熬製了無數筒消毒液,每天在公寓、食堂和教室這幾條戰線上堅持澆灑。
寢室的八兄弟倒下了五個,四哥郭樹彥是第一個。
我一直懷疑四哥並不是在搖滾之夜染上感冒病毒的。
聖誕節那天的下午,四嫂吳敏霞組織班上的女乾部,去學院退休的幾個老教授家裡幫助打掃衛生。
把四哥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家裡。
郭大班長閒來無事鬼迷心竅,居然拎著冰刀到冰場上去滑冰
正遇到班上不少女生在冰麵上刻苦學習,以免在幾天後的體育課考試上折戟沉沙,見到班長前來慰問所有人都很高興。
開心之餘就在冰麵上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郭老四玩得興起,索性摘了帽子扔了大衣,直到渾身熱汗淌到棉褲裡麵才頂著滿頭的熱氣回來。
途中還到三食堂的小賣店喝了一瓶冰涼的大白梨。
「搖滾之夜」的當天晚上四哥就發起了高燒,可惜寢室的哥們全是大老粗,根本沒有過救死扶傷的經驗。
唯一略懂醫術的大哥宋去了出租屋裡埋頭苦讀,自稱心細如發的二哥由於想念村長的三丫頭而把自已灌得大醉。
哥幾個眼看著,平時一副階級鬥爭模樣的小白臉慢慢燒起了兩坨高原紅。
隻好找了幾顆速效感冒傷風膠囊和撲熱息痛片給他強灌下去,然後伸著懶月要各自鑽進被窩並且很快進入了夢鄉。
幸虧半夜裡被膀胱叫醒的二哥,發現渾身紅得像煮熟的螃蟹的四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苟延殘喘。
這才急忙喊醒了其餘幾頭呼呼大睡的豬頭們。
也幸虧瘦小的山東漢子臨危不亂,科學合理地明確了幾個豬頭的分工,才及時把老四送到醫院救了他一條小命。
大哥不在,二哥自然就成了寨主。
他命令濤哥和老五幫老四穿上那件貼身的碎花小棉襖,老六去公寓管理員房間取鑰匙打開樓門。
老尕和自已負責收集衣兜裡的人民幣以備不時之需。
我的體格最棒,負責背上患者直奔校醫院。
老六認為我小時候肯定練過雪上飛之類的絕頂輕功。
他說自已剛剛打開六寓的樓門,就感覺一條黑影「嗖」地一下帶著風聲從他的身邊躥過去。
等他回過神來借著雪地上的月光放眼觀瞧時,黑影已經狂奔到四寓的拐角地帶。
「那速度,肯定比服過興奮劑的本·約翰遜還快!」
位於中區麵臨學府路的校醫院距離五寓的直線距離大約是一千米。
我背著一百二十斤的老四,用了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就跨過七道街沖上學府路闖進校醫院找到急救室。
寢室的兄弟們居然沒有一個能夠跟上我的步伐。
這一年,我再一次被評為學院的好人好事標兵。
仍舊是獎狀一張,獎金沒有。
感冒大流行直接引發了兩件事:
一是由於醫藥費等計劃外支出,導致一部分學生出現財政危機。一時間,校園裡欠條的流通量超過了現金的流通量。
二是學校決定取消為期七天的自由復習時間,把各科的考試提前一周進行。
以及早讓這些病秧子們回到家裡,這讓習慣了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的學子們叫苦不迭。
⑷ (此處摘自張英鴻《出嫁》,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