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不是合作，是實打實的威脅（1 / 2）
莊淑的過往是怎樣的，文致知不清楚。
不過此時此刻他眼中迸發出的恨意，卻是真實的。
他要實現自己的抱負、要為母親報仇、要獲得自由。而此時此刻的他，也僅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罷了。他不知道當他講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未來所要背負的罵名，可是就算知道了，他也依然義無反顧。
「說說我們所知道的事情吧。文小先生，你這些天可查到了什麼？」莊淑拍了拍手上的油膩，給自己倒了杯菊花酒。
「我知道，先生於莊裕貴的來往信件都被先生燒了個大半，僅剩與先生投資的那座酒樓有關的。」此時的文致知吃不下飯，筷子在碗裡撥著瑩白的飯粒，卻遲遲不下嘴。「先生隻留下這些信，說明他想要證明自己清白。那酒樓的回本太快，實在不合理，倒像是在引誘先生繼續往裡麵投資似的。莊裕貴的手段，大約就在那一百兩銀子裡。」
「不錯。」莊淑贊賞地點點頭，「看來你也不是書呆子嘛！父親確實沒拿那筆錢去投資所謂的『酒樓』，而是拿它投資了一個小鹽場。」
我朝對鹽鐵的管控十分嚴格，一切鹽鐵產業都必須由官府經營。莊裕貴這一投資，可以說不僅把髒水潑在了自己身上，也是把髒水潑在了文淵身上。
想到這裡，文致知的眉頭高高皺起。
「在文先生無法拿出證明清白的證據的前提下，這根本無解。當然，除了那些信件，還有他們簽訂的合同」莊淑繼續說道。
「可我並沒有在先生書房裡找到那一份合同。」文致知道。
「你沒找到很正常，因為，合同在我這。」莊淑神秘一笑，「父親讓小爺偷回文先生的合同，寄回家銷毀。小爺我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所以寄了份贗品回去。父親過不久就發現他手裡的那份是假的了，於是又派他的眼線去偷，隻可惜啊，那份合同已經被我藏起來了。」
說完，莊淑就用一種「我多厲害啊，快誇誇我」的表情看著文致知。見文致知眉頭皺皺沒什麼反應，才閉了嘴。
合同消失了，文淵不久就會發現。
「所以先生發現了你的動作，你又尋了個機會讓他知道你特地將合同藏了起來，因此他也猜到了你的心思。」
所以文淵和所有書院先生下令，莊淑想要逃課不必追究，莊淑因此得到了在書院自由行動的權力。
既然要入仕，那莊淑的文章必定要好。可若莊淑天天逃課，必然和仕途無緣。莊裕貴得到這個消息，估計就要坐不住了。
他不日就會有所動作。
「那為什麼，莊裕貴要給先生潑髒水？」文致知問道。
躲在簾幕後麵許久不出聲的祝宮燈此時卻開口說話了：「因為，為了讓莊淑順利走上仕途，莊府和林巡撫做了個交易。」
林巡撫，就是青鬆城所隸屬的鄯溪巡撫。
「林巡撫在鄯溪的監考司打點，而莊府除了提供大量錢財之外，還會給林巡撫創造政績。自林巡撫從京都被貶到鄯溪已經有十年了，一直沒有回京的苗頭，林巡撫坐不住了。」
所以，官商勾結。大量非法鹽流入市場造成物價波動，威脅到官鹽經營出現問題。若林巡撫能解決這個問題，他就有望回京。
可是莊府這麼做，不怕林巡撫反咬一口，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嗎？這樣一來，莊淑的身上又怎麼會乾淨？！莊淑的仕途又怎麼會順利？！
文致知又開始焦慮地啃手指了。他正要問出自己心裡的困惑，就聽莊淑道：「父親不惜讓莊家元氣大傷也要送我入仕。在他眼裡，哪怕是在朝廷當個不起眼的小官，都好過守著家裡的千萬家產。」這句話的語氣裡帶了些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