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的中學我拉著你的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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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倦了母親終日的嘮叨，初中畢業，以漸漸成人的姿態出現在高中門口的時候，發現一切靜好。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每天充滿了爭吵的家，我不知道他們每天都在吵鬧些什麼，隻是知道在父親絕塵而去，在踩著滿地狼藉的破碎盤子的時候，內心中仿佛出現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再補不回來。
接到母親的電話，已經把東西打點妥當，看著對麵一對母女其樂融融的感覺，突然有些許的辛酸，在心底裡故作嘲諷，笑她的不獨立，其實這隻不過是赤裸裸的羨慕的另一種自我慰藉罷了。
「你好，我叫賈惟，以後就是室友啦，請多關照哦。」
對麵的女生笑的燦爛，這樣的笑容曾經的自己也不是沒有過多，隻不過事過境遷，一切都隨風消散在了記憶的漩渦裡。
我隻是淡淡的笑著，沒有做太多的言語，我害怕，多餘的一個小動作，都會暴露出內心的脆弱。
「讓讓讓讓，對不起，請問這是542麼。」
「是的呢，你是幫誰拿東西的麼，把東西放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門外的人不好意思的扌莫扌莫頭，
「其實我是你們的新室友了，我叫苑依婷，叫我阿M就好了。」
我和對麵的女生都噗呲的笑出來了，隻聽得對麵的女生對母親嬌嗔著「生的這麼帥氣哦，媽媽，你要是不知道的話，看見我跟她在一起，肯定會以為我早戀的哦。」
她的媽媽也跟著笑，笑的門外的女生愈發的不好意思了，我跳下床去，幫她把門外的東西搬進屋子裡，她望著我，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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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高中的生活並不是我想的那樣，由於是市重點，生源稂莠不齊，況且是高中這個敏感時期，彼此之間自主而獨立，有太多活躍在大城市裡的學生，來到我們這個地方，不過是想占一些小城市的優待，少些許的競爭力。他們聰明而伶俐，跳脫而出色，有著有權有勢的父母，一切利益都唾手可得。他們英文流利，不像我，曾經井底之蛙，以為在一個小小的學校裡出類拔萃，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英文開始變得蹩腳不通。他們每一個人都與授課老師熟絡得像親戚一樣，而我卻獨自坐在角落裡，仿佛有一天，我不在了，那個地方空餘下來，依舊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的存在，亦或者都不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存在於世。
他們夢想著拿全額獎學金，到華爾街做金融白領，移民到發達的國家，上國內最好的大學……突然覺得我的夢想變得那麼渺小，甚至到了可笑的地步，我隻想離開那個家，僅此而已。
突然感覺人被整整齊齊的分門別類，而我就成了這裡麵獨到的一類，就像一個正正方方的盒子，他們居於盒子的內裡，而我卻剛好被壓在了盒子的邊緣，有棱有角。
高中的生活其實沒有那麼的緊湊，基本上課上午就已經講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用來復習，溫故知新。
教師的講課並不吸引人，大部分都是些重復性的嘮叨，我總是聽著聽著就開始走神，在學校裡授課其實並不是他們的主業，他們總是喜歡利用課餘時間開個輔導班，我想這些才是他們津津樂道的工作。而學生總是把大把大把的錢砸進去，我卻隻能望洋興嘆。
有了大把空閒的時間，自己總是偷偷一個人溜出教室，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管裡。其實坐在那裡，我並沒有真的像很多愛好學習的人一樣，心無旁騖。大部分的時間裡，我都盯著一頁書開始發呆，其實什麼都沒有想，就是想維持一個姿勢，看著一個地方，然後發現看著看著，這個東西卻變得越來越陌生，怪誕而且詭異。
日子寂靜，心裡想著或許這樣也好，我也以為自己可以這樣心靜止水般的渡過著並不算漫長的三年時光，無人知曉，直到苑依婷熱熱烈烈的沖湧進我生命的那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了解到，這個時間有著太多的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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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個是在數學課上，偌大的教室裡坐滿了人，夏日的炎熱讓人昏昏欲睡，望著講台，不知道數學老師一張一合的嘴到底在說些什麼，強撐著眼皮，突然一隻燕子飛進來，給死氣沉沉的教室瞬間帶來了一絲的雀躍。燕子在屋頂撲棱著，最後落在一個燈管上，老師對其視而不見，繼續說著讓人不著邊際的話，我的目光卻緊緊尾隨它不願離開。
直到它礑的一聲撞到玻璃上的時候，我的心開始有微許的疼痛，或許自己正像這燕子一樣，有太多想要出破的東西，卻依舊無能為力，隻能坐在原地任憑這世間的擺布。
苑依婷在我思考的空檔走到窗邊打開玻璃窗，那隻鳥卻未能有力的飛起來，在玻璃上留下的點點血跡證明，它應該傷的不輕，苑依婷就那樣捧起鳥信步走出了教室。
我想她應該是個善良的女生，應該是。
這便是苑依婷，與我同寢室的女孩，雖然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零兩天，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對她了解的少之又少。
後來開始慢慢的關注起這個女生來，聽說她雖然愛打遊戲，但是成績卻依舊不落窠臼的總是高居榜首，其實後來我才知道，她不僅僅喜歡打遊戲，其實她更喜歡讀書，隻不過不是那些數學語文的習題集，而是我不知名字的外國名著，總是和女生維持一個距離，但是卻可以和男生稱兄道弟，其他沒什麼特別之處了。
後來老師把我們調成了同桌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喜出望外。
一次英語課上，我見她漫不經心的做著題，由於天氣的炎熱臉上開始滲出細小的水珠，在充沛的光線下掛在細細的汗毛上，我看得有些出神，始料未及的是她轉過頭來，我們四目相對了兩秒鍾後，大家都紅著臉忙著自己的事情。
「對了，後來那隻燕子怎麼了。」下課的時候，我打破了這個僵局。
「哦，治好了，然後就飛走了。」彼此都有些莫名的慌亂，莫名的，慌亂。
我們就此變得熟稔。不等老師講完課就偷偷的從後門溜出去，在校園的樹蔭下走了幾圈。
「我發現南方的書和北方的是這樣的不同，北方的樹稀稀落落的，不像南方的樹那樣蔥鬱而茂盛。」
我瞪大了雙眼望著她「你丫的竟然不是北方的啊，那你還操著一股字正腔圓的東北口音，我都快被你蒙混過去了。」
我們來來回回，來來回回林中的光線開始西斜，天色漸漸黃昏，可是誰都不想先開口說我們回去吧。
末了，她淡淡的對我說，「你是第一個單獨跟我散步的女生，這種感覺很美好，謝謝你。」
我心裡琢磨不出她話的味道，其實我知道，不是苑依婷人緣不好相反的，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女生想要跟她作朋友的時候，總是被她冷冷的一口回絕掉。
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相對無言，其實也不是沒有話說，隻不過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說話，亦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突破點。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有多笨，書讀的少可能果真不是好事，我想我永遠也做不了伶俐的女子了，我沒有辦法跟她談論那個我叫不出名字的書，也沒有辦法像別人一樣很輕易的解開一道立體幾何，可我就這樣笨拙的生活著。
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翹掉一整天的課，然後並肩走在寂靜的校園裡，我以為我們在也不會單獨相處在一起那麼久，突然有些恍然的感覺，第一次對一個女生有這種莫可名狀的情愫，我的心裡開始惴惴不安，等待是一件多麼熬人的事情啊。
然而在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時候，苑依婷拉起我的手就沖出了教室，留下驚愕的數學老師，我和她都是那樣的錯亂不急。
「餵，你膽子也太大了些吧，正在上課哎，他可是咱們界的魔王哦。」
「我才不怕呢。」她晃了晃頭「其實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呆一會。」
她轉過身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可能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沒有表情，也可能是害羞的，當然後麵的這種想法是我此刻的境地。
「穆曉青」她在我身邊叫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曾經最討厭的字眼，在她的腔調裡變得這麼悅耳動聽。
我聽到她叫我的時候，內心是雀躍的，由衷的一笑，我不知道現在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應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描述，我不知道兩個女生這樣子的情懷應該用什麼樣的關係來詮釋。
這一次我們沒有行走，隻是靜靜的安坐在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她的手真好看，修長而且細膩，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雙手，她斷斷續續的對我道來，家裡的爺爺奶奶和父母，還有一個稍大自己的哥哥。我沒有仔細聽，但凡提到家庭的事情，我總是可以的回避，但是又找不到別的話題可以聊，我卻還是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仔細的聆聽著，不時還點頭示意她我有在很認真的聽她說話。
曾經我以為人人都與我一樣是讀著書本長大的孩子，即使我有一個破爛不堪的家庭，可是我依舊相信世界是美好而光明的，可是我後來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書本上的知識其實並沒有用，因為世界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是光明美好的，辛苦雪萊的諸多知識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散無痕，活在這個世界上用到的我們賴以生存的，其實不是知識，這些也都是後來苑依婷教給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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