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冬至祭奠（二）（1 / 2）
「林辰，說來你加入調查組是為了你師父，為了找到策劃金達嶺一係列事情的那位奸細。可是你現在卻在追查唐希夷遇刺的事情，這和你的初衷不是背道而馳了嗎？」
麵對馬隨風的質問，林辰低下了頭：「你也知道，我們調查到現在，已經很難再推進了。我們知道那凶手就是門中的某一位仙人，但我們根本沒權利調查任何一位仙人。所以，原是想抓一位奸細出來，看下能不能有所突破。但顯然抓的一批都是些小嘍囉，沒有一個清楚金達嶺一事的情況，更沒有人知道那位內奸是誰。」
「所以你要放棄了？」
「我怎麼可能放棄呢？」林辰很堅決的說道，「但調查唐希夷的事情，和調查金達嶺一事並不沖突。所以唐希夷遇刺我還是要調查的，還希望師兄能給些建議。」
「你想問我啥？」
「隨風師兄，你認為那位凶徒是否還可能下手？」
「應該不會了吧。」
「為什麼？如果凶徒是師兄你的話，你不會再次出手嗎？」
聽了這話，馬隨風愣了一下，他盯著林辰，似乎要把林辰的心思，都給看穿了。
「你懷疑我？」馬隨風的話是冰冷的，甚至帶著絲絲寒氣。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林辰無法否認，馬隨風的才智是在他之上的。林辰對他的懷疑，他必然也能感知到的。所以，林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是想給雙方都留條退路。
對此，馬隨風當然明白，他從新展開笑容：「如果我是那晚刺殺唐希夷的人的話，那我還說不會再出手，林辰你也不會信吧。」
「你還要出手的話，那你現在是在等什麼，時機嗎？」
「那你覺得什麼是合適的時機？」
「獵物放鬆警惕的時候？」
「也可能是所有人都覺得該動手的時候。」
「師兄你可以收手嗎，這一切並不值得。」
馬隨風停住了腳步，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林辰，你不會真認為我是凶手吧？你想太多了，你別看唐希夷是個老好人，不喜歡他的人多了，隻是沒明的給你說罷了。你認為我會因為朱纓的事情，去對付唐希夷？若真如此，我要他失去的可不會隻是生命這麼簡單。」
馬隨風的笑聲一直縈繞在林辰耳邊，這笑聲沒有打消林辰的懷疑，反而讓林辰更加的惶恐。是的，一個聲音已經越來越明晰，它在告訴林辰，馬隨風就是刺傷唐希夷的凶手，而他近期還會再動手。
不過直到現在，林辰心中還是有所猶豫。雖然多條線索直指馬隨風，但林辰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予以證明。同時，林辰打心眼裡不希望馬隨風是凶手，甚至希望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錯的。
所以，林辰選擇靜觀其變，一麵守著唐希夷，一麵讓黑羽看著馬隨風。如果馬隨風沒有任何動作，便可說明林辰的猜測是錯誤的，凶手另有其人。如果馬隨風要動手，林辰也能第一時間阻止，以免他犯下更大的錯誤。
「咚……」
就在這時，一聲悠遠的鍾聲傳來，將林辰的思緒拉了回來。那鍾聲來自斷劍塔，它的敲響，預示著祭司典禮正式開始。
鍾響三聲，高台上兩旁的六麵大鼓齊聲響了起來。
「嘭……嘡嘡……嘭，嘭……嘡嘡……嘭，嘭……嘭……嘭……」
在鼓聲中，司鼓上仙身著厚重的華服，頭插龍鳳木簪，手持安魂鼓，步履沉穩的走上了高台。
那安魂鼓，像是一柄權杖和一麵鼓的結合，龍紋黑木的權柄支撐著上頭紅漆牛皮的大鼓。鼓的兩頭垂著兩條紅繩，粗繩的另一端拴著紅木的圓球。所以，遠遠看那安魂鼓，倒好似一個巨型的撥浪鼓。
司鼓上仙注視著高台下的眾弟子，她手一轉，安魂鼓連響兩聲，隨即六麵大鼓的響聲戛然而止，整個場地瞬間鴉雀無聲。
「請……先祖牌位……」司鼓上仙的聲音高亢、沉穩，而又具有極強的穿透力。
當話音落下，祠堂的大門敞開。隻見得唐希夷捧著開派祖師的牌位走了出來，在他之後，便是一個接一個的弟子捧著歷代祖師的牌位走了出來。
「跪……」
請出了先祖牌位，在場的眾弟子無不俯首跪在地上，以示對先祖的敬意。
隨著牌位依次排上了高台，唐希夷領著眾弟子便退了下去。這時，台下的弟子才緩緩站起了身來。
「上貢果……」
司鼓的聲音再次響起，九位女弟子捧著一盆盆仙果走上了高台。那些貢果可都並非凡品，各個都是蘊含著充足的靈氣的。所以，當貢果一擺上台，整個高台上下便彌漫著一股氣人心脾的香氣。
「掌門到……」
聲音響起，眾弟子再次跪拜在地。這時，燕掌門穿著一身素色禮服，從祠堂中走了出來。那禮服潔白的似雲朵所織，兩袖寬大好似能包羅乾坤，月要間束著一蛟皮黑底金邊的月要帶，左邊掛著碧玉，右邊掛著一枚弟子令。掌門緩緩走向高台，真好似一副仙家風範。
「請掌門敬香……」
燕掌門點燃三根長香，行禮舉過頭頂，對著列為祖師的牌位，以及背後祭陵中萬千的英靈，拜了三拜。
插上香，燕掌門退後兩步。接著，馬上就有弟子在掌門的跟前，放上了一個蒲團。
「感念先祖恩澤，請掌門領眾弟子叩拜……一叩首……」
掌門跪在蒲團之上，雙手交叉俯地，頭重重磕了下去。台上台下的眾弟子也隨即跪在地上，行起了大禮。
三叩九拜之後，由唐希夷奉上祭文，燕掌門當眾予以宣讀。那聲音洪亮而又莊嚴，悠長的詞文好像飄到了祭陵，飛上了九霄。
祭文宣讀完畢，高台上升起了一盆火，燕掌門將祭文放入火中，燒了起來。接著便是一段祭祀的舞蹈，之後又是有一長串繁瑣的祭祀禮節。這一遍之後，直到黃昏，才恭敬的將祖師們的牌位送回了祠堂，這祭祖典禮才算是正式結束。
典禮結束，掌門離開，便有一部分的弟子也離開了這裡。但還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因為這晚上祠堂之內，還有一場活動。
今天冬至，祠堂對弟子出入沒有多大限製。這裡頭已煮起了湯圓，不管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可食用。林辰也湊了熱鬧，吃了一碗湯圓。
吃完湯圓，這天已經黑了。而祠堂的院子裡卻搭起了小台子，這裡要上演皮影戲。這第一出戲，就是開派祖師項雨生斬殺魔君蒼穹的故事。林辰也饒有興趣的坐下來觀看。
這戲是演了一出又一出，演到了深夜方才結束。陸陸續續的，祠堂裡的弟子都離開了，等戲台子也拆了，這空曠的院子裡除了林辰，便也沒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