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老頭兒（1 / 2）
天空蔚藍，草長鶯飛，知了在樹梢上叫，幾個小孩在地上玩……
黃昏時分，七歲的白訣拖著風箏，光著腳丫往晟王府的方向跑。
如果回家晚了，阿娘又該罵他了。
他站在王府門口，抬頭看見一個破舊黑布衫的老頭躺在地上，用狡黠的目光掃過他。
「餵，小孩，叫什麼名字？」
聲音蒼老而虛弱，手杵著拐杖，滿是皺紋的臉蓄著一把白胡，身上隻剩下皮包骨了。
白訣瞥了一眼他，並不打算理睬，便往敞開的大門走。
「餵，小孩，你是晟王府的人？」
「是……」他停了一下，膽怯地點頭。
「姓魏嗎？」老頭嘖地一聲，「你模樣倒像極了我閨女。」
「餵！你這老頭兒有完沒完了？在這待一天了，給錢給吃都不要，你想乾嘛？」
一個洪亮的女聲響起。
丫鬟蘭憐拉過白訣的手，朝老頭了啐一口。
老頭滿不在乎地用黑瘦的手抹了抹臉，嘆息道:「唉，我可憐咯！我閨女十幾歲就不要我了，卷著我全部的家產跑去皇帝後宮當娘娘。可不知怎的，成了晟王妃！」
「呸呸呸！」她謾罵道，「認親戚趕別地認，也不撒包尿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可是晟王府，晟王什麼人？皇上的親弟弟，憑你這小老頭兒還敢撒野。」
「姑娘，我不是誆你，我那毛丫頭白音林就是個騙子，今日來我是討債的！」
「哎呦，還白音林呢，我們府裡邊可沒有這號人，編故事還不好打聽打聽。」
此刻，老頭急了，指著她身後的小孩：「他叫白訣，是白音林的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晟王妃就是那壞丫頭。」
他卯足了勁沖上去，抓著白訣的肩膀，滿臉凶惡：「你告訴我，你娘是不是姓白，是不是，你告訴我……」
「不姓白……」
他的阿娘姓劉，叫劉茵，而爹爹卻是晟王魏長春。
「你走開。」蘭憐推開糾纏的老人，命下人把他扔到遠處的巷子口。
一切平息下來，白訣望著蘭憐姐姐，好奇地問：「為什麼我不姓魏，也不姓劉呢。」
在他認為，自己是府裡邊的野孩子，外麵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這種事我也不懂，那是他們大人的事。」蘭憐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哦！」
白訣不太高興地點起小腦袋，跟蘭憐一同去膳房。
夜未深。
愛子如命的魏長春，看他皺著小臉，不由得問起。
丫鬟蘭憐提起今日的事，比劃道：「王爺，可能他因為不姓魏，真傷心呢。」
「唉，都怎麼事。」年輕的晟王抱起自家的親兒子放在大腿上，解釋道，「你原本姓魏，但『魏』太難寫了，為方便你書寫，索性去掉那『魏』，叫白訣，你覺得如何。」
蘭憐在一旁低頭聆聽，覺得著實離譜，姓哪能隨便亂改的，這個借口隻能哄哄小孩子罷了。
不過，白訣還真的是小孩子，連這個借口信了，正歡喜地啃著老爹送到嘴邊的大雞腿。
「爹爹，不麻煩，以後我還是叫魏白決。」
蘭憐看著這小糯米團子，又傻又可愛，心裡想萬一被人騙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