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焰火與夏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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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耀的霓虹之下,白鴿和她的笑臉漸行漸遠。

自不斷的回頭中,消失不見。

啪!

簽字筆被掰斷的聲音響起。

監控屏幕前麵,傅依看著揮手道別的兩人,再忍不住冷笑:「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一個好東西都沒有!

以前還扮做草食係欺騙無辜的少女,達成目的之後,忽然就要本性暴露開銀趴了是吧?「你就這麼看著?」

她看向了身旁的靠椅上,那個自始至終冷淡旁觀的身影,竟然不知道應該表示欽佩驚嘆還是都夷控訴:「表麵上看起來八風不動,居然私底下還有專線監控頻道,你是懂濫用職權的。」

「這是必要的調查,隻不過這個人恰好是我而已。」

艾晴淡然回應,端起茶杯:「保證槐詩的狀態和確認太一的可控性是如今現境第一優先序列的任務。

我作為架空機構的負責人和統轄局在天國機構的代理,同時肩負著對太一的監控和管理職責,不隻是我,還有超過四百人的專業分析團隊在進行相關的工作。

別告訴我緘默者裡沒有類似的部門。」「不好意思,沒有哦。」

傅依毫不猶豫的撒謊,可遺憾的是,對方同樣不信。槐詩的變化並不是什麼難以察覺的事情。

尤其是對敏銳和了解他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區別一樣,清晰可見。正因為如此,率先察覺的兩個獵人才會怒不可遏的端起獵槍,在黑暗的叢林之中開始尋覓。

在旁敲側擊和數次試探之後,確認了對方受害者的身份之後,無可奈何但又不願意承認的選擇了合作。但卻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如同和看不見的幽靈鬥智鬥勇一樣。

隻是,她們唯獨沒想到的是,目標還沒找到,槐詩卻忽然之間性情大變,從曾經被動和逃避的草食動物變成貪婪瘋狂的獵食者,居然開始主動出擊。

令屏幕前麵的獵人血壓迅速的拉升。

倘若不是大局為重外加分贓不均的話,她們倆可能早就聯合起來直接拉警報了—以太一的狀態有可能失控為由,對槐詩進行羈押和看管。

然後關進地下室為所欲為。

遺憾的是,雙方對於槐詩的關押地點有著無法彌合的分歧,都堅持關押自身部門的監獄或者療養院裡。

大家都不同意一三五歸你二四六歸我這種可笑的均分協議,並且作為成年人一致選擇了我全都要,以至於計劃還沒萌芽就在博弈困境之中被否決。

但此刻,眼看著事態在迅速惡化,她們不得不開始重審這一計劃的可行性了。大家全都要就相當於大家全都不要。

要不,乾脆關存續院裡吧?

雖然不如自己家的地下室,但夠保險,夠安全,而且沒人能亂搞男女關係······兩害相權取其輕,各退一步這才是最好。

隻是,在她們無聲的對視和爭執裡,忽然有震動的聲音響起。

鈴聲悅耳。

傅依的手機屏幕亮起一瞬,緊接著便被她眼疾手快的抓起來了。在看清來電人的時候,她的神情便漸漸古怪。

「哎呀,看上去·····有人找我了。」

她晃了晃手機,挑起眉頭:「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先走一步。」「正常。」

艾晴淡定的端著茶杯,無動於表,「難搞的都放在後麵,真是他的作風。」傅依毫無動搖。

昂起頭來,轉身離去。

隻是,門關上之後,她的臉上卻再無笑容。

如同在一瞬間跑到連鎖商超裡殺了二十年的魚一樣,從手上冷到心頭連老娘的魚都敢養?

今天就是槐詩你這個渣男的死期!

「哎呦,哎呦,哎呦,這不是太一先生麼?」

寧靜的酒吧裡,柔和燈光下,當傅依再看到那一張熟悉的麵孔時,就在忍不住冷笑:「好久不見,怎麼這麼拉了?」「啊?」槐詩呆滯。

「剛剛才和鳳凰小姐姐去了遊樂園,這會兒又來找我了?」

傅依蹬著他,再不掩飾積累了漫長時間的惱怒:「怎麼?一個鳳凰難道不足以填補你的感情空白?還要再拉上你的兄弟一起開銀趴?」

「你在想什麼?」

槐詩愕然,反問,「難道就不能找你聯機打遊戲?」假話。

瞳孔和視線的方向不對,動作語言和姿態和往日的模型有所出入,甚至想都不想直接說謊—傅依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打什麼遊戲?」

她越發冷漠:「釣魚大師?黃金釣場?還是更直白一點一—日在倫敦?」「你是不是對我有些偏見?」

槐詩無可奈何,嘆息:「難道我要跟見到的每一個女人探討感情問題麼?」傅依眼神陰沉。

還是假話。

兩句中間的間隔太長,語氣不對,視線看向了其他地方。不用低頭,她都知道台桌下麵槐詩的右腳腳尖在碾著地麵,下意識的摩擦。

再然後,槐詩沉默。攤開手,沒有再說話。

放棄了抵抗和虛偽,選擇了坦誠相待,或者,破罐子破摔。

「我並不想對你說假話。」

槐詩想了一下,認真的告訴她:「實際上,我隻是想在開始之前,找一些話題,努力的活躍一下氣氛,讓接下來的話題不至於太過於唐突。」

傅依閉上了眼睛,已經不想再聽。反正都是在糊弄鬼。

就當自己眼瞎了。

「我知道在感情方麵自己是處於被動,但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對所有人造成傷害,會讓我追悔莫及。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不可以再拖,必須在天國計劃啟動之前完成。」

槐詩捏著酒杯,想了一下,直白的告訴她:「其實,這些話,早在你當初想要離開新海去羅馬的時候,我就應該對你說了。」

他說:「就在那一輛自行車上。」真話。

傅依愕然一瞬,眼瞳不由得抬起。

可看到槐詩那張臉,依然氣兒不打一處來,冷哼。「怎麼?表白明?」

「對啊。」

槐詩斷然點頭,不假思索。

令傅依,僵硬在原地,呆滯,茫然。

「其實,早在那會兒,我就應該請你不要走·······傅依,我當時想要讓你留下來,這樣我也可以留下來了,和你一起。」

槐詩看著她的眼睛,並不畏懼緘默者的側寫和洞察,鄭重的告訴她:「當時我並沒有維持一份穩定感情的自信和把握,也無法確信你會對我有男女之間的好感。

結果,兜兜轉轉,這麼多年·····「

槐詩挺直了身體,笑容不見之後,就嚴肅的令她有些心慌,認真到害怕:「傅依,我想要和你共度一生。」

真話。

在最初的呆滯和震驚之後,傅依好像終於反應過來,然後,便在忍不住怒火,想要砍死這個到處養魚還表白的渣男。

可緊接著,便聽見他的話語。

「我們兩個一起。」槐詩說,「和其他人無關,隻有我們兩個人。」依然是真話。

毫無任何的動搖,坦誠到令傅依開始不安。

她下意識的想要向後退縮,可手掌卻被握緊了,被槐詩。不容許她逃避。

再不像是曾經角落裡那個默默旁觀著一切的沉默少年,可過了這麼多年,眼躥之中的光芒卻依舊和曾經一樣。映照著她驚慌的模樣。

如同最荒謬的夢境一樣,帶來她未曾想象過的話語。

「所以,將這當做表白,甚至求婚的話也沒有關係。」槐詩說,「我一直以來都喜歡,並愛著你,從我們認識開始。

從你願意同我共享那一間狹窄的琴房開始。請問,你是否願意?」

真話,真話,還是真話。傅依呆滯著,如同石化。下意識的瞪著他。

好幾次,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戳穿謊言的準備,卻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迷茫到難以分辨?難道我是個假的緘默者?!

啪!

寂靜裡,隻有杯子裡,冰塊化掉的聲音。將她驚醒了。

讓她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像是觸電一樣,眼神不由得躲閃。「就這?就這?就這?」

她瞥著槐詩的模樣,習慣性的嘲諷:「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覺得隨便說兩句話就讓人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吧?

槐詩沒有回話,隻是看著她,忽然說:「你臉紅了。」

傅依下意識的握緊桌麵下的裙擺,幾乎揉成一團,搖頭辯解:「這麼多年好兄弟,稍微給你一點麵子,你不要太過分!」

「你臉紅了。」槐詩提醒。

「好兄弟怎麼能娶好兄弟呢?」傅依瞪著他,怒斥控訴:「你***!」槐詩嘆息,第三次提醒:

········啪!

拍桌子的聲音響起。

「夠了,我臉紅就臉紅,熱的怎麼了!」

傅依努力的想要怒視他,可視線卻忍不住遊曳:「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假話。

就連她自己都知道,下意識的謊言,在不安狀態下的本能抗拒。槐詩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她難道能不清楚麼?可就因為知道這個才······

「真拿你沒辦法。」

槐詩嘆息,無可奈何,就好像放棄努力了一樣,伸手,指向了窗外:「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看那邊。」在窗外,夜色之中的城市漸漸清冷,一道道路燈之後,漆黑的夜幕中閃耀的群星。

空空盪盪。

她茫然的回頭,然後看到了槐詩的眼睛。近在咫尺。

倒映著她震驚擴散開來的眼睛。

在反應過來,下巴便已經被抬起,再然後,熟悉的呼吸將她的靈魂奪走了,留下一絲絲威士忌的甜味和苦澀。如同飢渴的食肉動物一樣,桎梏著不小心自投羅網的獵物,肆意的蹂躪,掠奪,奪走了她的意識,並留下自己的印記。

可是卻令她如此迷醉。

如同再一次回到那個夏天一樣,自熾熱的陽光裡,她聽見了遙遠的琴聲,可琴聲卻漸漸靠近了,擁抱著她。那個凝視著她的少年伸出手,將她的手牽起,帶著她一同從期望和教導的囚籠裡逃出去。

撞碎了天空,去往了絢爛的萬花鏡裡。

她奮不顧身的投入其中,忘記了謊言和真實。

如同撲向火焰的飛蛾那樣,想要將自己也徹底燒盡。直到她再無法呼吸。

槐詩終於鬆開了手。

她倒在座位上,竭力喘息,可腦中卻依舊空空盪盪,還殘存著剛剛的沖擊和回響。這真的是好兄弟之間應該做的事情麼?

她下意識的,想要張口,痛斥槐詩的輕薄和非禮。

可在那之前,槐詩卻已經伸出了手,輕輕的將她嘴角垂落的一絲水跡拭去。然後,當著她的麵,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毫不浪費的完成了回收。

「那麼,我就當你已經答應了。」

就這樣,他心滿意足的點頭,微笑,向自己曾經的好兄弟致以最誠摯的感激。「多謝款待。」

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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