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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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靜。

陳寅的背部緊緊貼著牆壁,眼前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他屏住呼吸克製喘氣的聲音,心跳聲很快,雷鳴一般在月匈腔裡躁響,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流過他的下顎淌進他脖子裡,雙腿繃直肌肉抽緊一動不動。

嗓子很乾很癢,陳寅咽了一口唾沫,還是壓不下那股癢意,他在咳出聲的前一秒用雙手捂住嘴,噴出的鼻息很重很亂,吸進來的空氣渾濁難聞,帶有潮水泛濫的鹹腥。

忽地,左側的黑暗中響起一串腳步聲,那人赤著腳,走得不快不慢,邁步時帶著股年輕人獨有的朝氣,還有幾分裹挾侵略性的慵懶。

仿佛一頭成年後第一次單獨捕獵的猛獸,獵物已經吃下去了,味道勉強還算滿意,現在正是放鬆休憩時刻。

嘩——

是窗簾被猛一下拉開的聲音。

陳寅往那個方位扭頭,窗邊的人影逆著薄弱的晨光,個頭很高,體型偏瘦卻不弱,看不清臉。

身披白襯衫,黑長褲鬆垮垮的卡在很窄的月要部,手裡拿著一把刀。

朝他這邊看來,目光森冷陰戾。

「寅叔?寅叔!寅叔你怎麼了?!」

臉被不停拍打,啪啪直響,陳寅含糊著悶哼了聲:「操……」

「滿子,別嚎了。」他撐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水泥地上,漱口缸子掉在腳邊,水全灑了,有不少順著他的球鞋幫子淌進了鞋裡。

一小坨牙膏沾在他身前的背心上麵,牙刷不知道掉哪了。

「操!」

陳寅又罵,活見鬼似的,人懵了,喘氣聲都卡在了卡嗓子裡。

「寅叔,你醒了就好。」王滿驚魂不定的拍拍月匈口,嘴巴上黏著半乾的牙膏沫,「我正刷牙呢,一扭頭就見你栽地上了,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反應,快嚇死我了。」

陳寅撐著地坐起來,沒什麼涼意的風鑽進他寬鬆的大褲衩裡,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甚至在大夏天打了個哆嗦。

「怎麼突然就暈了呢,你是不是那個,就那個什麼,」王滿抓耳撓腮,磕巴半天才想出來,「低血糖啊?」

陳寅心不在焉:「啥玩意兒?」

王滿看了眼陳寅結實又有肉感的大腿,很顯力量的手臂青筋,強壯得能一拳乾翻一頭牛的臂肌,默默的閉上嘴巴搖了搖頭。

完了又冒聲兒,「寅叔,你有沒有去醫院做過體檢?」

陳寅抓頭發:「沒去過,浪費錢。」

王滿下意識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有那個錢,還不如買點好吃的。

「我聽秀芳姐說全身體檢很貴,還會有輻射什麼的,沒病都能給整出病來,嚇人,不過叔你身體多強啊,你這竟然暈倒了,」王滿年紀不大,臉上還有嬰兒肥,嘮叨起來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媽子,「要不你今兒別上工地忙了,找工頭請個假歇兩天看看情況……」

「想什麼呢,」陳寅撿起漱口缸,手抹掉上麵的土渣子,「我是昨晚喝多了,早上起得猛,剛才一下子發頭昏才沒站穩,磕懵了沒聽到你喊我。」

王滿這個人頭腦簡單缺根筋,他一聽這話,思路頓時就跟著跑了:「哦哦哦,對對對,喝了酒第二天是會頭疼發虛,我上次被大家夥慫恿著喝了一杯啤的,可難受了,就爬個台階都感覺心髒要爆掉,你還喝白的,一個人乾了一斤多,牛逼。」

「行了,洗把臉打飯去吧。」陳寅拎著漱口缸往宿舍走,後頸的大蚊子已經趴了好久,都喝孬了。

「我牙還沒刷好呢。」王滿踩到了什麼,腳一抬見是一支齜開毛的牙刷,他趕忙拿起來在t恤上擦擦,快步追上去,「寅叔,你的牙刷!」

a大西邊在建新超市,施工隊乾了快一個月,工人們處得還算融洽,也就在打牌的時候起過點火星,沒動什麼真格。

陳寅年紀不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大的,但他在工地上是最紮眼的存在。

因為他跟其他人不是一個色號。

他是開工第二天才來的,當時白花花一片,現在他天天暴曬灰裡待泥裡跑,過得粗糙又隨意,卻還是白。

不是病態虛弱的白,是那種健康有蓬勃生命光澤的白,肌肉硬硬鼓鼓的掛著汗白裡透紅。

按王滿的說法就是——很有食欲。

女的喜歡捏陳寅,男的也喜歡動手,平時他會笑罵一兩句,今天晃神得厲害,他把肩上的鋼筋扔下來,扒了灰黑的手套對著拍幾下抖抖灰就塞褲兜裡,舔著嘴皮子拿下夾在耳朵上的煙,蹲在漫天的灰塵裡抽起煙來。

早上那會,陳寅是忽悠王滿的,昨晚那點酒算個屁,離醉隔了十萬八千裡,他想不通自己怎麼就突然昏倒了,還做了個夢。

陳寅夾煙的手錘錘頭,他被王滿叫醒的時候,頭好像有點疼,不太確定是不是錯覺,因為他現在一點感覺都沒了。

煙霧繚繞間,陳寅撓了撓喉結,有點癢,他咬著煙,一時分不清是真感受,還是出現了幻覺。

那個夢……周圍一片黑。他似乎跑得很急,在躲藏。

什麼人,什麼地方,一概不知。

陳寅使勁扒拉頭發裡的灰,媽得,重點怎麼跑到夢上麵了,重點是暈倒。

以前沒這毛病,從小到大都沒。

該不會是長了個……他把煙咬緊,抬手去扌莫頭,半天含糊著蹦出兩字,「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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