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不是他的錯...〕(1 / 2)
陳寅對自己的身體不夠了解, 或者說不關心不在意,他隻能看到肚子上的疤,不知道疤裡麵的器官都遭受過多少不可修復的傷, 就還是從前的粗糙剛硬活法。
不出意外的, 他根本就沒撐到黎明, 撐到天亮。
陳寅睡到下午才醒, 身上很髒, 他拿起床頭的水杯, 把裡麵放了一夜的涼白開喝完,打開抽屜找到一板糖,摳出一片含嘴裡。
甜味混著奶香流進空盪盪的胃裡, 陳寅吐了口氣,他找到地上的睡衣睡褲, 套一半就給扔了,很隨便的赤身去了浴室。
沖勁不小的水從陳寅頭頂沖下來, 打過他很寬的肩膀,沿著他的背脊跟月匈肌往下,越過他的尾椎和人魚線,朝著他的腿間聚攏, 再纏繞他緊實的腿部線條流到大理石上麵,盡數滑進下水道,他仰著頭,任由水流把皮膚燙得發紅, 熱度往毛孔裡浸。
陳寅沖了好一會, 渾身肌肉鬆弛了下來, 他打開櫃子拿出一套浴袍披上,也不係就這麼出去了。
一個熱水澡下來, 脊柱密密麻麻的印記有些發紫,不太好看。
而且他從頭到腳,隻有那個地方有印記,細細長長一條分布均勻,精美的藝術品一般。
這樣看起來顯得突兀,又略微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陳寅扯掉皺巴巴有不少地方硬得起殼的床單被套,裹成一團塞進臥室陽台的洗衣機裡。
這洗衣機是他用來洗內褲的。他不好意思讓阿姨給他洗。
沒洗衣機之前,他每回都是偷偷在浴室用盆搓洗,還是現在方便。
陳寅看著洗衣機轉了起來,他抓抓潮濕的頭發,一轉頭就頓了頓,透過玻璃窗打量沒一處完好皮膚的脊柱。
每一節脊椎都被多次重咬過。
夢裡的方泊嶼有用小刀一寸寸劃過他的這條骨頭,看來不管是去年還是今年,對他這處都挺滿意的。隻不過之前都忍住了,昨晚打開了閘門。
這是方泊嶼在睡他時唯一暴露情緒的時候了,也很清晰強烈的證明著存在著。
陳寅把浴袍攏了攏,吹著口哨進臥室換好衣服出去。
阿姨給他熱著湯飯,一見他就給他盛了放到桌上,叫他趕快吃。
「一天下來早飯最重要,我早上是想叫你來著,但是我又怕你剛睡著,」阿姨往花瓶裡插鮮花。
陳寅用勺子在湯碗裡攪攪:「他什麼時候走的?」
「四五點左右。」阿姨說,「那會我也準備起來了,聽到的動靜。」她猶豫著把剪掉的花枝扔垃圾簍裡,走到陳寅跟前說,「少爺年紀小,你跟他不一樣,真的要注意點,別什麼都由著他胡來。」
末了覺得他怕是沒有說話的份,:就哎了一聲,「你盡量提一提吧,縮短一下時間。」
陳寅敷衍的應了聲,等方泊嶼都想起來了,就會在這過夜了。
「媽得。」
陳寅心不在焉的被湯燙到嘴,他跳起來吸氣叫罵,又氣又惱的樣子,大馬猴似的怪好笑。
阿姨:「……三歲小孩喝湯都知道要吹吹。」小陳這樣兒,有點像校園裡青春期談戀愛,憧憬啊向往啊的,傻裡傻氣還天真。他跟那個小少爺的關係,她還是看不明白。
通常情況下,金主想寵誰的時候是真的寵,給特權給耐心給寬容,要什麼買什麼,枕邊人就會恃寵而驕,提出這個那個要求越界過線沒了分寸。
可是小陳沒有。
阿姨瞥一眼他後領裡麵若隱若現的齒痕,皮破了肉爛了都滲血了,那麼深,看著就疼。
「小陳啊,你不說少爺是你小男朋友嗎,」阿姨說,「那他讓你受傷了,對你也不好,還不在這住,你怎麼也不跟他鬧鬧。」
陳寅用湯泡飯往嘴裡送,含糊不清地說:「有原因,不是他的錯。」
「阿姨,你有什麼話等我吃飯再說,我禮儀課白上了,吃飯是不能出聲的,我得改。」他嚴肅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