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端午起紛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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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端午這日，官員都休沐三日，徐翊也在家中與眾親眷團聚。
這日一早徐翊就領著妻妾及眾兒女來向徐老夫人請安，妻妾不過是大娘子薑采薇和妾室蘭心小娘二人而已，各房兒女都來了，有大哥兒徐景明，三哥兒徐景川，六哥兒徐景穆，還有二姑娘徐藹藹，四姑娘徐茵茵及五姑娘徐苒苒。
除了這些自家兒女以外，今日徐家早先分房出去的徐端的女眷們和兒女們也來了。
這徐端是同徐翊一母所生的弟弟，在徐家是行二的，不過前年因病去世了，這二兒媳程氏也是出生官宦人家的，向來與徐老夫人不睦，原先徐端在世的時候隻是麵子上過得去而已。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鬧得不大愉快，徐端便分房單過了，徐老夫人一直覺得是這個二兒媳婦攛掇得他們母子離心，所以分房後除了逢年過節外一般不來徐家主宅請安，徐端死後除了除夕這種大節日，徐端的大娘子程氏基本不露麵，僅兒女們來向自己的祖母問安而已。
眾人都站在徐老夫人院子裡的正堂一一問安，徐翊領頭說：「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端午安康！」
徐老夫人見著這些兒孫們也很是高興：「有心了，坐下吧。」
緊接著是大兒媳和二兒媳一起，徐老夫人點點頭也叫坐下，再就是眾孫輩們。
徐老夫人見奶娘抱著景穆說：「有幾日不見咱們六哥兒了，抱近一點我瞧瞧。」
今日跟著大娘子一同來的卻不是林媽媽也不是如意，隻有六哥兒的奶娘。
見景穆長得白白胖胖的，此時睜著大眼睛東瞧瞧西望望的很是討喜，徐老夫人心中高興對著大娘子江采薇說：「大娘子很是周到，把六哥兒養得很好，辛苦了。」
「母親言重了，我畢竟是孩子的母親，盡心盡力是應該的。」大娘子客氣地說。
徐老夫人又一一問過其他人，問兒郎們不過是學業，叮囑了幾句學業要緊的話。
見著五姑娘苒苒的氣色不錯，似乎還長高了些，今日是範媽媽跟著來的，徐老夫人說：「苒苒也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是範媽媽回答的：「回老夫人的話，五姑娘近日很好。」
眾人聞言都看了一眼範媽媽又迅速挪開眼，是二大娘子程氏開口：「這位媽媽倒是眼生，不曾見過。」
大娘子江采薇說：「是新來的媽媽，眼下專門伺候五姑娘的。」
一家人這樣閒話家常了一番就要離去了，徐老夫人開口說：「今日天色倒好，不比去年，去年端午連日下了幾天的雨。」
大娘子見老夫人說這話，瞬間明白了意思，開口問：「花園的石榴花都開了，紅艷一片看得人心情都好，母親去走走嗎？」
「你們各自散去吧，蘭心陪我去花園看看這石榴花。」徐老夫人留下蘭心眾人也不意外，這蘭心原先就是老夫人房裡伺候的，自小在她身邊長大的人。
蘭心聽到老夫人點自己的名字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還是硬著頭皮走到老夫人身邊，眾人各自離去了。
確實是晴空萬裡的好天氣。
其他人都離去各自回去，徐翊突然叫住五姑娘苒苒，四姑娘茵茵也回頭看了一眼，二姑娘藹藹拉著四姑娘茵茵走了，低聲說：「想必是父親有事情要對小五說，走吧。」
苒苒及身後的範媽媽留下，她上前一步，臉上還是歡喜的神情看著父親，想張口喚徐翊一聲「爹爹」像從前那樣。
苒苒想張口立馬又想到自己說不了話，瞬間有了淚意，徐翊開口：「端午過後我就要離京，你往後有事找大娘子，祖母這裡無事不要打擾她。」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苒苒再也忍不住眼淚了，範媽媽掏出手帕替苒苒擦臉又心疼地說：「好姑娘，別哭，不然變成小花貓了，咱們回去，春蘭包了紅豆蜜粽呢。」
苒苒想起這爹爹的責怪不是沒有來由的，定然是因為那日的春蘭去祖母那裡告狀的緣故。
那日明明事出有因，爹爹不問問她的燙傷是否要緊，也不問問春蘭為何告狀。
爹爹知道從前小娘和自己從來不是多事的人，父親不止一次誇贊小娘識大體。
如今的一切都隨著小娘的離去煙消雲散了，苒苒在徐翊的眼中看到的隻有疏離與冷漠。
花園的石榴花果然是盡數綻放了，橙紅一片，看著喜慶。
「這石榴的寓意你知道嗎？」徐老夫人盯著眼前的石榴花問身旁正攙扶著自己的蘭心。
蘭心聽到後立馬嚇得跪下，又試探地回答說：「是多子多福的寓意。」
徐老夫人見狀心裡更加確信了前幾日查清楚的事情，又朝著身後的楊媽媽使了一個眼色，楊媽媽立即把蘭心攙扶起來說：「小娘這是做什麼？先前不是給老夫人在寧壽閣拜過禮了，趕緊起來吧，叫下人們看見了不成樣子。」
蘭心在楊媽媽的攙扶下站起來，這下卻不敢再回到徐老夫人身側攙扶她了，站在老夫人身後心裡惶惶不安，等著老夫人的發落，她知道肯定是老夫人知曉實情了，不然不會單獨叫她陪著看什麼勞什子石榴花。
徐老夫人說：「你知道就好，往事過去就過去了。我等了這些日子才單獨叫你來，也就是沒打算追究了，是為著川哥兒和茵茵的顏麵，不然我早料理了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東西。」
蘭心聽完鬆了一口氣，連日來的戰戰兢兢也沒有了，全身都輕鬆了。
「多謝老夫人。」蘭心不作任何辯駁，她從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最是清楚老夫人的脾氣，已經說了不追究了那便是不要緊了。
徐老夫人接著說：「最緊要的是我們徐家的顏麵，往後我會盯著你，你再敢暗地裡起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不要怪我容不下你。人丁興旺家族才能興旺，回去吧，我也乏了。」
老夫人讓蘭心留下觀賞一個時辰的石榴花，自己先走了，眼見著日頭毒辣了起來，蘭心知道老夫人這是在對她給予小懲。
白露見老夫人走遠了來到蘭心身邊說：「老夫人回去了，小娘，咱們也回去吧。」
「老夫人什麼都知道了，白露，但是老夫人卻說饒了我這一次。」蘭心看著石榴花小聲地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白露站得遠，沒有聽清老夫人到底對蘭心說了什麼，隻見到蘭心跪下了，但是立馬又被楊媽媽攙扶起來了。
白露說：「小娘，既然老夫人不追究，咱們也高枕無憂了。」
蘭心自嘲一般說了：「哪裡會高枕無憂呢？主君正當壯年，往後還指不定會有其他人呢，這一次是我錯了。」說完蘭心的眼淚就要流下來，她抬起頭偏偏不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