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之喜(1 / 2)
儒家忠君,是最核心的理念。袁尚拿出這一大殺器出來,沮授即便想辯駁,也難以辯駁,因為他效忠的是袁紹,他不能背上悖主的名號。
沮授難以辯駁,就梗著脖子,強自道:「老夫所言,不過是氣話罷了。」
「氣話?」
袁尚冷冷一笑,繼續反擊道:「沮公是什麼身份,是冀州監軍,掌管冀州全軍。毫不客氣的說,除了家父之外,你是冀州的二把手。」
「你這樣身居高位的人,焉能如小兒一般,隨意撒氣。官場中人,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尤其似沮公這樣的人,言談舉止都會牽動整個冀州。」
「你難道連這樣的大局觀,都沒有嗎?」
「你沮授,口口聲聲說父親落敗,是父親剛愎自用,不聽勸說。」
「可實際上,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
「這次攻打曹操,隻要你全力配合,軍隊都由你調遣,會是一而再再而三遇難題嗎?你前一刻,指著父親鼻子大罵,轉眼就私下裡散盡家財說袁家要敗了,趕緊逃往。」
「然後,又繼續為父親效力,嘴上又說父親不幸,是什麼意思呢?」
「我是不懂沮公心思的。」
袁尚話語咄咄逼人,說道:「沮公為什麼不願意配合呢?是因為臉麵擱不下,認為自己的臉麵更重要,認為自己的臉麵比冀州存亡更重要。所以你不能讓自己去配合郭圖,不能讓自己去按照他們的建議行事,對吧?這,才是你的本質。」
「我,我,我……」
沮授想自辯。
可是話到嘴邊,卻是難以說出反駁的話來。
袁尚的話太犀利了。
尤其這些是發生過的事實,沮授的確這麼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責袁紹,同時還散盡家財,嘴上說著袁家要亡了的事情。
袁尚壓製了沮授的氣勢,便一鼓作氣趁勝追擊,再度道:「沮公啊,說句實話,這次攻打曹操,之所以如此困難。不在於我袁軍並不多將不廣,而在於你們這些臣子,太自以為是,太桀驁了,這一切,是父親太善待你們,以至於你們驕狂自傲。」
「田豐是這樣,因為父親不采納他的策略,也就肆意說什麼袁氏必亡。」
「你沮授也是這樣,因為父親不采納策略,就大放厥詞。」
「許攸還是這樣,父親不采納策略,他就直接背叛,跑到了曹操的麾下去。」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身懷大才華,一個個都有治國韜略。可是有才華的人,卻沒有容人的雅量,不懂得配合,不懂得舍己為人,更沒有大局觀。」
「德才兼備,為最上等人才。有德無才,還可以挽救一番。有才無德,那就是禍害。」
袁尚說到這裡,忍不住喟然嘆息一聲,才繼續道:「終究你沮授說得對,還是怪我父親,怪父親太仁慈太心軟,對你們一個個都優待,都善待你們。」
「你,你,你……」
沮授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袁尚最後的一句話,可謂是毒辣。這哪裡是怪袁紹,分明是指責沮授等人,不懂人臣之道,一個個都是驕矜自傲的人。
太毒了!
沮授原本就鬱結在心,被袁尚氣了一番後,隻覺得喉頭一甜,張嘴哇的一下,一口鮮血直接吐出。他神色更是萎頓,心下卻有些開始反思自己。
田豐是這樣。
他沮授也是這樣。
對啊,為什麼不服從安排呢?
事實上對強者袁紹來說,不論采取哪一方的策略,其實本質上都沒有錯誤。因為袁紹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論是強攻,亦或是持久戰,其實都能取勝。
這是強者的好處。
有太多太多的選擇,至於曹操,他是弱者,隻能被動迎敵。
袁尚等了一會兒,站起身道:「罷了,沮公想必是要堅持到底。沮公有沮公的堅持,父親有父親的選擇,你且放心,我會力勸父親釋放你,不會處死你。至於你沮授以後就自行安排,我袁家,容不下你這一尊大佛啊!」
沮授更是暗道袁尚狠辣。
這小子原本是紈絝,如今卻咄咄相逼,如果傳出他袁家容不下沮授這一尊大佛,沮授以後還怎麼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