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麵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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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下工的時間,可熬洗發膏的那個小院卻依然亮著燈,有人在裡麵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林二掌櫃和錢二掌櫃兩人悄悄地趴在小院的門縫裡往裡瞧,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林二:「那李婆子走的時候眉開眼笑的,估計東西是真好。」

錢二:「我看未必。大掌櫃找了這麼個小丫頭撐門麵,東家和東家娘子都問了呢。」

他倆嘀嘀咕咕的,然後就看到聶青禾用籃子提了三四個巴掌高的白瓷瓶出來,兩人趕緊轉身躲。

聶青禾動作卻快,一把拉開木板門,笑道:「二位掌櫃別急著走,我有事兒麻煩兩位。」

林二掌櫃立刻轉身笑了笑,「我們隨便走走。」

錢二掌櫃跟被人勒住脖子一樣,不情不願地回身,朝著聶青禾點頭算打招呼。

聶青禾就把提籃朝他們遞過去,「這是新熬製的洗發藥液,兩位掌櫃拿一瓶回家和家人洗頭用用看,如果有什麼意見隻管跟我提。」她還叮囑了幾句別吃下去,弄到眼睛裡就用清水洗便沒事。

先把鋪子裡的人征服了,才好讓他們出去吹,也方便反黑。

林二掌櫃拿了一瓶,看錢二不動便替他拿了一瓶,然後跟聶青禾告辭,拉著錢二就趕緊走了。

錢二:「你還真打算回去試試?」

林二:「那當然,就沖著花出去的銀子和那一車的藥材,我也得試試。」

他把另外一瓶塞給錢二,然後就先回家去了。

錢二拿著那瓶洗發液,有心丟一邊又怕被大掌櫃說,要拿回去又覺得有點抹不開麵兒,最後隻得一咬牙拿回去給老婆和老娘用。

他是絕對不會用的。

錢娘子已經燒好了飯,正用溫水在家給婆婆洗頭洗腳呢。

錢老婆子裹著小腳,是非常舊式的老派人,洗頭洗腳都要查日子。這一查至少就得十天,所以她一個月頂多洗三次頭。夏天熱,哪怕老人活動少不那麼愛出汗,可身上的油灰氣還是很重。尤其頭發長,整天挽著纂兒盤著頭,捂得頭皮更是一股餿味兒。

天長日久的這樣,那頭皮不得毛病才怪呢。

錢老婆子就有頭皮癢的毛病,還伴隨著大塊的頭皮脫落,有些地方甚至生了癩子。

這種情況是要去看大夫的,可錢老婆子卻覺得天下的大夫都是騙人騙錢的。

她總說,「就沒見大夫真能治好什麼病的,我爹拉肚子拉死了,我娘得個風寒死了,我姊妹兒乃子疼,看了那麼多大夫,最後都爛出來了,也不見哪個大夫給治好。我就不信,我頭皮癢,還能癢死我?」

錢娘子說不服固執的老婆子,看她頭皮被撓出血實在不忍心,就想悄悄去找大夫開點草藥回來燒水洗洗,結果被老婆子知道挨一頓罵不說還逼著把草藥給退回去了!

這會兒是真嚴重了,在家裡撓,撓出血還癢,就讓兒媳婦給燒水燙,用篦子使勁梳,說是虱子在她頭皮裡麵下了蟣子,都要給燙出來篦出來才行。

可頭皮能頂開水燙?那不是犯糊塗嗎?

看錢二回來,錢娘子跟見了救星一樣,讓他趕緊的勸勸老娘吧。

錢二猶豫了一下,就把那瓶藥液遞過去,甕聲甕氣道:「洗頭,別弄嘴裡。」

錢老婆子以為兒媳婦讓他花錢買的,張口就罵敗家子,「洗頭不是有灶坑灰,買什麼了,還花錢?」

錢二立刻道:「沒花錢,鋪子裡做的,白給,你就用吧。」

錢老婆子一聽白給?那倒是不能浪費,她皺巴巴的手一擺,「快拿來給我用用好不好使。」

錢娘子讓她低頭,雙手扶著錫盆沿兒,然後倒了一些藥液出來搓在頭發上。藥液有一股子濃鬱的湯藥味兒,起初有些苦澀,聞一會兒倒是覺得不錯。

隻是錢老婆子的頭發太髒,從來沒洗淨過,所以第一次搓不出泡沫,反而油乎乎的。

錢娘子就先用水沖洗一下,然後再倒一些上去,這一次搓出了白色的泡沫,隻是頭發還是太髒,很快那泡沫都成了黑褐色的。

錢二一直偷偷看呢。

錢娘子一邊給婆婆洗頭,一邊讓錢二幫忙倒水。

錢老婆子扶著錫盆沿兒,「舒坦,舒坦!這東西好,把那些蟣子都給殺死了!」

錢娘子也仗著不花錢來的,足足給婆婆用了四次藥液,換了三盆水還是髒兮兮的,直到第五盆水才乾淨了。

錢老婆子舒坦得眼睛都眯縫起來了,「這是啥,還挺好用的。」她忽然想起來,喊她兒子,「憨豬兒,別把那些水倒了,我還得洗腳洗身上呢。」

錢二:知道你摳,都倒在大木盆裡給你攢著呢。

錢老婆子聽他說沒倒,老臉笑出一堆褶子,「憨豬兒,這是好東西,娘洗完你接著洗頭洗身上啊,你洗完給你媳婦兒洗。」

錢娘子嚇得趕緊拒絕了,說這麼好的東西讓錢二洗吧。

錢二也嚇得借口鋪子還有事,他隻是回來送藥液的,飯都不吃就溜了。

翌日,聶青禾早早地來到鋪子裡。

她先去後院看看大哥和陳子健,結果一進門兩人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兩大鍋已經熬好的普通款洗發膏。

她之前計劃的不同材料熬製的不同作用洗發膏,譬如黑發生發膏、去屑止癢膏、清爽去油膏、滋潤護發膏等,因為聶大力如今才接觸,就先從最基礎地熬起,所以這一次熬製的是一鍋生薑何首烏的,一鍋茶枯桑葉側柏葉的。

聶青禾驚訝道:「大哥,你倆晚上沒睡覺?」

聶大力英俊的臉上掛著驕傲的笑容,「睡了,輪班睡,現在可精神呢一點都不累。」

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不管多累,睡一覺就很精神。

聶大力和陳子健也是能拚的,昨晚上聶青禾走後,他們就繼續配料處理,浸泡的、研磨的、剁碎的,最後上鍋熬製。好在之前做熬第一次的時候,他們就多準備了不少材料,這一次也隻是查漏補缺而已,而且材料比第一次少了很多,所以就比較輕鬆。

兩人輪班睡覺看鍋,等早上聶青禾來的時候就熬出兩鍋,一鍋生薑何首烏的生發黑發膏,一鍋茶枯桑葉側柏葉等的去寫止癢膏。

聶青禾看大哥得意的樣子,便故意板著臉很嚴肅地告訴他以後不可以這樣,「身體是一切的本錢,你把本錢弄壞了,以後不但乾不了活賺不了錢,還會生病花很多錢。所以你們要記住了,健康是第一位的,一個人健健康康的,沒病沒災,那他就算賺一大筆錢了。」

兩人都年輕,對這種話是不以為然的,不過聶大力很乖地聽著,用力點點頭,「青禾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聶青禾讓他們去休息,可兩人神采奕奕半點不困,她也就算了,隻說下不為例。

她讓兩人把去屑止癢膏存在大瓶子裡,把生薑膏分出一多半做成潔麵膏。

去雜糧坊買一些最細的綠豆麵和豌豆麵,再磨點薄荷汁,一起加在熬出來的洗發膏裡。豆麵本身就有清潔的作用,去腥去油去膩,加上皂角汁液自然清潔力更佳。隻是豆麵也貴,加多了成本會上去,而且也容易降低皂角液的含量,所以需要一個最佳比例。聶青禾試探著讓潔麵膏呈粘稠的糊狀,方便小勺子舀即可,不必非要捏成澡豆那樣的乾團子。

等有條件可以加上豬胰子以及其他香料,做成高檔的洗臉皂,一塊就得一兩銀子!

她看聶大力能把作坊掌管好,便放心交給他,叮囑他時刻檢查存貨,短缺的就讓來順去采購。

她用巴掌大的瓷瓶裝了幾瓶洗發膏,另外用瓷罐裝了兩罐潔麵膏,放在籃子裡提到前麵鋪子。

來順已經把她的工作區域打掃得纖塵不染,她誇了來順幾句,送他一小瓶洗發膏,然後把剩下的都擺在多寶閣上,花想容買來的胭脂水粉也按一定的規律擺放整齊,再把三個不同款式的梳妝匣放在案桌上,裡麵盛著木梳、梳頭用的篦子、u型夾、發網等梳妝工具。

看看自己的擺設,她總覺得缺點什麼,比劃了幾下,她明白過來——缺少一套好用的化妝刷啊。

這時候要買現成的化妝刷是不可能的,隻能去筆店裡訂做。

她看現在時間尚早,還沒顧客上門,便去了街上一家專門賣筆的鋪子。

街上有文房四寶的鋪子,這種基本就是中間商賺差價,去各地進貨然後在鋪子裡賣。

如果她要訂做筆刷,那必須去專門賣筆的鋪子,因為這樣的鋪子才有自己的作坊和師傅。

她跟那位戴著水晶老花眼鏡的掌櫃說明自己的來意,要訂做什麼樣的化妝刷。

眼鏡掌櫃又把王筆匠叫出來跟她溝通。

聶青禾跟王筆匠說了自己的需求,一套二十枝筆刷,大中小、長中短、粗中細,各有不同,而且筆刷的角度也不同。她還拿畫眉的黛石在一塊紙上把筆刷的形狀給畫出來,然後告訴王筆匠尺寸,表示自己要做三套。

王筆匠可沒見過這種,他左瞅又瞅,「你這是要乾啥使?刷漿糊做裱糊,還是塗藥膏?」

聶青禾不想和不懂化妝的男人聊這個,說了他們也不懂,還會覺得她大材小用,她隻說鋪子裡要用。

眼鏡掌櫃就讓她選毛料和木料,聶青禾選了上好的紫毫和狼毫,又選了耐用耐磨顏色沉穩的雞翅木。她尋思來到古代,也講究一把,反正這時候還不是古董,應該不貴。

眼鏡老板瞅瞅她,「這樣的料子做出來可不便宜,你可以換成竹管的。」

聶青禾問:「多少錢一套?」

眼鏡掌櫃劈裡啪啦打算盤,「一兩二錢三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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