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開始（1 / 2）
「沒藏錯。」阿一微微苦著臉：「我就藏得你說的那個推車,還往旁邊放了個裝了一半泥巴的推車，是那個老婦人偏偏要選滿的那個。」
「滿的那個報酬豐厚些啊，傻子都會選滿的那個,不過你也算是運氣好，遇到的是個老婦人。」桑素簡直想翻一個白眼。
那他就不該放一個半滿的在旁邊,阿一扌莫扌莫自己的頭，訕訕道：「不過好在咱們終於出來了,不也沒被發現嗎？」
「你以為你沒被發現？那老婦人分明是發現了你,最後才讓我出來送的。」說到這，桑素又嘀咕道：「也是，畢竟人和沙子的密度不一樣。」
阿一傻了眼,桑素卻沒再多說，將他往背上一拽,背著他跳到了旁邊的斷牆,手腳利落地爬上了地道。
此時地下城中，老婦人望見那扇門關閉，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後走。
她活得久，見識得也多,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也知道哪些要命哪些勉強能保全。
跟著她過來的那個年輕女人，明顯就不簡單，走了那麼久腳步都是穩的，雖然氣喘籲籲臉色卻一點不發紅，沒貓膩那是不可能的。
也罷，這趟就算她倒黴，白跑了一趟。
她嘆了口氣，微微握了握拳,卻發現手指上忽然多了一圈多餘的東西，但她也沒有停下腳步，麵上表情不變，若無其事地用另一隻手去扌莫。
硬的，有些不光滑的，奇怪形狀的，金屬。
老婦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麵色越發嚴肅，活像是什麼都沒發現。等聽得城內震震異動，她拐進了有許多彎道的小巷，慢慢遠去。
……
桑素背著阿一趴在一六城星艦港的外麵，神情嚴肅。
星艦港修得極大，橢圓形的外表，表麵都是鏡子似的反光材料，在光照下反射出周圍昏黃的沙漠，星際港的周圍是白色的高高的防護欄，為了減弱風塵的侵襲，也將桑素和阿一攔在了外麵。
這樣現代化的建築屹立在黃沙間，有中詭異的時空扭曲之感。
阿一靜靜地趴在桑素背上，小聲道：「桑素，我們怎麼不進去？」
桑素緊緊盯著眼前的星艦港，知道這才是一場硬仗，聞言道：「有精神力屏蔽裝置，而且這星艦港的通道在地下，地麵進不去，我們隻能翻越過去。」
「那為什麼不從地下進去？」
桑素沒說話，地下也有精神力屏蔽裝置，再加上黑市被襲擊，星艦港肯定被嚴加看管，從那裡進去她這會兒多半被抓了。
哪能像現在一樣背著個笨蛋隱身在星艦港外麵？
「咱們多久走？」阿一又問。
桑素思考了一下。
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趁亂就上了星艦，但在星艦起飛前，勢必會接受嚴厲的排查，哪怕她用了精神力模擬，但持有精神力探測儀的人依舊能發現她。
另一個選擇就是，過個幾天，等那批襲擊的人走後，等黑市認為危險已經離開那刻，但那時候他們就會發現七主管的副手不見了，到時候星艦依舊是首要排查對象。
既然如此，不如趁著現在黑市沒反應過來，同時由於電閘關閉未及時傳遞消息的時刻，登上馬上就要起飛的星艦。
桑素這樣想，馬上也就這樣做了，她利落地翻了過去，打開監控屏蔽儀，背著阿一迅速鑽進一扇有著安全通道的門，快步進去，在路過星艦港全景地圖時瞄了一眼，迅速前往東方的大廳。
阿一待在她的背上一聲不吭，動也不敢動，就怕一不小心被發現，兩個人一起玩完。
進入那棟巨大的建築物後便無法使用精神力了。
桑素混在人流裡，她先到大廳看了看星艦起飛時間，因為不夜星有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這裡來來往往的星艦極多，基本隔十多分鍾就有一艘星艦起飛。
最近時間的星艦還有兩分鍾起飛，已是來不及，桑素看了眼之後的yn-039號和yn-123號星艦，果斷往兩架星艦的起飛點跑。
此時星艦港大廳裡已經出現了些微喧嘩聲，守護星艦港的黑甲士被大批調動到地下城，據說是要去攔截還在逃跑的襲擊人員。
桑素背著阿一遊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她沒有去過安檢，反而帶著阿一尋了麵向星艦起飛場的窗戶，開窗直接跳了下去。
由於星艦起飛需要駕駛員使用精神力進行操作，星艦起飛場並沒有精神力屏蔽裝置，桑素開用了精神力模擬，躲進了最近的yn-123號星艦。
剩下的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站在n-123號星球星艦港的無障礙衛生間裡，桑素還有些回不過神，像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逃脫了。
為免自己那個初級白板光腦被定位，她早在離開黑市時就將其銷毀，再要來阿一的那個白板光腦，連接上星艦港的網絡，快速地將係統初始化，然後進入政府政務信息網，點開匿名意見反映箱。
聯邦政府為顯示自己的民主和仁慈，對於匿名意見反映箱並未有過多限製條件，哪怕是帝國人民也能用這個意見箱進行意見反映。
桑素將不夜星禁忌星獸的事寫了上去，為了證明，她還用精神力模擬了看到的獸類畫麵，結果發現光腦拍不出來。
桑素：「……」
她用文字描述了一下，點擊提交，轉頭便發現阿一看著手上的新光腦發呆。
是該登記身份了。
桑素將之前得到的兩枚身份芯片拿出來，遞了一張給阿一，她微微有些猶豫，張了張口說道：「這枚芯片的來歷不正當，它的背後可能有一家軍團，咱們使用的時候謹慎些，主要是怕被人監控。」
阿一眨眼，點點頭毫不猶豫接過，直接插入光腦，低頭開始調試，取血。
他很快進入了初始化信息頁麵，見此，她也隻有將手中那張芯片插入光腦，在光腦探出針管時放上右手。
這時，旁邊的阿一忽然問道：「桑素，你說我叫什麼名兒？」
「你不是就叫阿一嗎？」桑素下意識回。
阿一悶悶道：「大名兒。」
阿一沒有姓，桑素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她想了想：「翁一。」
「太難聽了。」
可翁翠萍畢竟是他師傅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和翁翠萍姓又沒什麼，總不會他還想和她姓吧。
桑素想到這個可能，又覺得不是不可能，於是問他：「你想和我姓？」
阿一沒回話，但他直接在光腦上填上了「桑阿一」三個字，眼見著要點下一步，桑素忙製止他：「你以後還要讀書啊，取這麼個名字豈不是會被嘲笑？」
桑阿一，桑阿姨，阿姨桑。
光是現在，她就取出來兩個諧音綽號了。
「那我叫什麼？」阿一不解。
桑素想了想，道：「就叫桑唯一吧，你以後就是我桑素唯一的大寶貝，到時候姐罩著你。」
也不知道桑素哪句話招了阿一的眼，他的嘴角不由微抽。
聯邦的身份芯片自動連接戶籍係統，他們的血液還會被送往中央智腦進行dna查驗，形成圖譜錄入居民基因庫。
不過為保障公民**，除非犯罪，在未得到本人或監護人許可前，dna圖譜不能被調用，不能與他人進行比對，這也變相導致部分拐賣人員無法回歸真正的家庭。
然而這都不關桑素的事兒，方才中央智腦檢測出了兩人的基本信息，告知她和阿一都沒成年，必須有人監護，阿一十五，桑素十七，於是兩人陷入了同一個難題——監護人填誰。
「要麼填翠翠？」
阿一想了想，點頭：「就填萍萍。」
搜索了翁翠萍的名字，篩選年齡，篩選藥劑係畢業，篩選在n-126星待了十五年，認真核實了確實是那張臉，兩人點了確認。
桑素多看了一眼，發現翁翠萍的官方認證還是藥劑大師，嘖，混得真好。
聯邦的空白身份芯片大多是供給那些因意外丟失光腦或身份芯片的人，芯片本身極難損毀，倒是有人研究了一中特殊液體能夠讓它損壞，但這中液體極為難得，更多的卻是公民遺失芯片上報聯邦政府後，中央智腦下命令讓原本芯片自毀，而隻有芯片自毀後，居民登記係統處才會拿出空白身份芯片，讓需要的居民當場填寫。
當然還有一中情況，確認是聯邦居民的黑戶，又沒有身份芯片的，在三位信譽積分滿分的聯邦正式居民的聯名保證下，方能獲得空白身份芯片。
不過再嚴密的防護也會有疏漏，有利潤的地方就有買賣，部分芯片的流出似乎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等兩人將基本信息填全，阿一原本的初級光腦忽然收到一封郵件，說是聯邦已收到意見，希望您能進行更詳細的描述。
她無法，隻得再寫一次。
阿一鼓搗了一會兒光腦，抬頭時發現她還在寫，於是問道：「桑素，你多久能弄完？」
桑素看他一眼：「馬上，這要求一千字文字描述，我寫小作文呢，你先去申請一個聯邦救濟係統。」
阿一有些沮喪地說：「這上麵說，咱們有監護人，不能申請救濟係統。」
桑素：！？？
「可它不是說沒有監護人無法成功注冊嗎？」
這不是bug嗎？又或者是聯邦不想負擔這麼多需要救濟的人，於是乾脆挖了個坑給民眾？
「這上麵說，監護人需要兩方確定，萍萍沒有點確認，我們可以撤回監護人申請。」阿一又道。
桑素鬆了口氣，剛準備切出去撤回申請，便聽見咯噔一聲，來了封郵件，說是監護關係正式成立。
桑素：！！！翁翠萍誤我。
沒有救濟係統，她和阿一怎麼活？喝西北風嗎？
「怎麼辦？」
阿一眼神猶疑：「監護人是不是得給錢？」
桑素眼睛亮了亮。
「我當初給萍萍打了很多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