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機甲製造初賽（1 / 2）
桑素也不知道這個形式/主義的開幕式持續了多久, 她在原地保持著老僧入定的姿勢，直到最後一個講話結束，方才跟著大部隊進入比賽場地。
偏偏今天也不開始比賽, 而是抽簽決定比賽順序。
百人分為十組, 每組隻能有一個人出線。
桑素隨便上去扌莫了一下，取出來是黑色的三號球，抬頭巡視一圈, 總共有九個人和她同一組, 離得最近的對手是一名身穿深藍色校服的男子, 見她看過來, 那人搖了搖手中的球，朝她露出一個笑。
黑色三號球的比賽是在五天後舉行。
她翻手將球收進口袋, 轉頭就下了線。
沒一會兒桑唯一的視訊就打了過來：「桑素, 出事了, 曙光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了。」
桑素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愣了幾秒鍾, 上網去看消息, 新聞網首頁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道。
桑唯一轉發過來一個鏈接, 是曙光軍團的公告, 上麵寫著：恭喜桑素上士在呀星戰役立得大功, 成功收復呀星。
「他們把立功的真正人選還有那個曙光第七人都公布了是你，現在全星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了。」
「本來就是我乾的啊。」桑素倒有些無所謂，不過緊接著，她忽然意識到：「你怎麼知道我之前做任務去了？」
桑唯一：「正常人都能猜得到好吧，但是現在最關鍵的因素是，他們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
確實是風口浪尖。
桑素走到小花園裡, 躺在秋千上，陽光灑在她臉頰上，映出眉心的一抹愁緒。
她大概能猜到曙光想乾什麼，但是更深層的卻不知道了。
「曝光就曝光了唄。」她忽然道，臉上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嘴角咧得過大使得頰邊的酒窩都帶了額外的一絲張揚：「我又不怕啊，成為全星際的焦點，這不是很榮幸的事情嗎？」
桑唯一目光從她臉上的酒窩上劃過，最後落在她臉上的笑上，他沉默了一會兒，隻道：「過兩天我會給你寄個包裹，你記得收。」
桑素點頭。
「機甲製造大賽有把握沒有？」
桑素再次點頭。
「那就好。」
聽他說到這話，桑素卻莫名有些別樣的感覺，整個伽藍軍校，甚至整個聯邦，包括翁翠萍在內，都不覺得她機甲製造方麵有些東西，隻有阿一，並沒有質疑她。
「阿一，你真是我好弟弟，別人都不信我，隻有你。」桑素莫名覺得很感動。
桑唯一黑了臉：「你好好上課，注意安全。」說罷「啪」地一聲掛了視訊。
現在桑素不覺得感動了，她隻覺得桑唯一莫名其妙，怎麼說著說著就生氣了呢，奇怪。
晚上上課的時候，桑素第一次感受到軍校生的熱切。
她一如既往地坐在野外生存知識的課堂上，可她前後左右都是人，等到老師下課，這夥人就圍了上來。
「桑姐，這是星網上那些不要臉的人的網名，他們在彈幕上口出惡言，我記下來了，您記得拉黑。」
桑素莫名收到厚厚一遝紙。
「桑姐，這是你對手們的資料，我看過了，除你以外最差的一名隻是機甲製造學徒，您隻要超過他就行。」
桑素再次收到一遝紙。
「姐，我聽說您喜歡野外燒烤知識，唉我正巧也喜歡，我也喜歡上葉老師的課，不如我幫姐做筆記怎麼樣？」
一個筆記本出現在桑素麵前。
桑素覺得這群人腦子可能出問題了，她從原地站起來，在一眾人火熱的目光中，走到第一排正中央坐下。
後麵想跟過去的軍校生們身形頓時一頓。
第一排，中央，偏文課程，授課老師還是個話癆的。
還是算了吧。
坐後麵多舒服。
桑素脫離了這群人，悄悄鬆了口氣。
他們那個樣子，簡直讓人瘮得慌，她要看書冷靜冷靜。
葉老師從門口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己得意門生認真學習的樣子，十分高興，決定今天給學生擴展一下，拖堂十分鍾。
……
伽藍軍校內的學生除了對桑素熱情了一點，別的倒也沒區別，很多事情他們都有了心理準備，當然，這裡麵不包括眼盲心瞎的聞機同學，為了不讓自己尬出天際，他今天還專門請了假。
外界對於曙光第七人桑素的討論卻猶如寒風暴雨，淩冽極了。
曙光公布公告時還公布了桑素的星網裡世界賬號，同時@了它，一時網民們都知道，亂碼就是曙光的第七人桑素。
聯想到亂碼三個月未上線的事情，和伽藍大軍訓的時間以及呀星戰役一對比，眾人紛紛覺得有了解釋。
原來亂碼大佬不上線是為了出任務，而不是他們以為的被網上評論煩到了。
也是，他們亂碼大佬多麼拽一個人，怎麼會在乎星網上評論。
一時雨林狙擊的視頻在星網上傳瘋了，不少人都大呼垂直入坑，這股風波席卷聯邦，民眾的情緒一度高漲。
中央星域的桑一鋒自然看到了這些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先是激動，緊接著卻覺得公布的那個名字有些熟悉。
熟悉到——他曾經經常把它掛在嘴邊。
怎麼會是這個名字呢？是重名嗎？
桑一鋒正這樣想，爺爺的視訊緊接著來了：「今晚你回老宅一趟。」
桑一鋒覺得莫名：「爺爺，怎麼了？」
桑家主神情有些疲憊：「你回來就知道了。」
晚上桑一鋒到達老宅後才知道，原來是把他找過來認人的，二房的其他人都不在東川星，隻有他在。
「這人你認識嗎？看著眼不眼熟？」桑家主在桌上放了一張照片，那照片顯而易見是偷拍的，上麵隻有女孩的一半側臉，坐著的姿勢很端正，似乎在認真聽課。
桑一鋒仔細看了一眼，覺得莫名熟悉，這人若單論五官，很像桑素，但觀她神態，卻截然不同。
他有些猶豫，一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桑家主擰了擰眉頭，眉心出現一道極淺的褶：「直說便是。」
桑一鋒道：「和桑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神情完全不同。」
桑家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半晌，他道：「我聽說帝國有換腦技術——」
聽他這樣說，桑一鋒的眉頭也蹙起，但他很快又想起來，桑素的屍首是被尋到了的。
「爺爺，與其這樣想，倒不如猜是克隆人呢？畢竟桑素的屍體我們都找到了。」
桑家主張了張嘴，這事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查看了那份被他收撿起來的報告，上麵的內容顯示，那並不是他們桑家的孩子。
也就是說，白落絮騙了他們。
「之前，白落絮送回來的不是你姐姐的屍體。」桑家主道。
桑一鋒聽他這樣說，一時也是無言，難不成那還真是桑素不成。
「而且她現在是曙光的人。」桑家主又加了一句話。
曙光的人，那和星隕自然就是敵對了。
桑一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桑家主看他這樣，嘆了口氣讓他走了。
……
桑素不明白，老校長硬要拉著她出門乾什麼，明明她還有許多課程要上，偏偏這人幫她請了所有假，說是出門散散心，她有什麼需要散心的，她明明過得很快樂。
跟著老校長上了星艦，他才終於鬆開她的袖子，一臉激動地告訴她：「這回啊，我終於能回曙光星了，這可是時隔三十四年的第一次！」
「回曙光星？」桑素不解：「去曙光星乾嘛？」
「聽李曦說好像是參加一個授勛儀式。」老校長道，中途他頓了頓，看向桑素，臉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哎呀你放心，不會耽誤機甲製造賽的，這是我的私人星艦，上麵有專門的星網艙室。」
桑素愣了愣，半晌，她道：「你還挺有錢的。」
老校長連連點頭，又補充道：「大約十八天我們就可以到曙光星了，這之前你的生活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沒事的時候就在星網艙裡練練機甲操作，該上大賽的時候就上，食物這些都不用擔心，我請了大廚在星艦上。」
桑素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她邊往餐廳走邊問老校長：「大廚在哪？」
「就在餐廳裡麵那個隔間裡。」
桑素穿過森綠色的通道，繞過藤蔓裝飾，看到整個裝修成雨林風格的餐廳，然後毫不猶豫走向隔間。
老校長不由詫異：「你乾嘛呀？」
「拜師學藝。」
……
桑素在星艦上也依舊沒有閒著，並不是像老校長預想的練習機甲操作，而是跟著星艦的大廚學習廚藝。
準確說她也不是想學習廚藝，而是想學調味料這個關鍵的東西，偏偏這大廚執拗，說要學習的話那得先學刀工，於是老校長每天躺在自己房間的時候，耳朵動一下就能聽到樓下砰砰砰砰的聲音。
他翻了個身，發現自己的生命裡除了報告，還有別的討厭的東西。
老校長於是披了件外套下樓，嘗試拿出自己退役前的速度，沖到廚房，「嘭」一聲拍向桌子，高聲道：「桑素！」
桑素正在剁肉，聞言抬起頭，一臉迷惘：「怎麼了老校長？」
老校長：「你還記得你是個機甲戰士嗎？」
「記、記得啊。」
老校長：「那你還不趕緊給我去練練機甲操作？學這個是打算轉後勤係嗎？」
「說到這個，校長，咱們伽藍好像沒有後勤係啊。」桑素後知後覺道。
老校長怒吼：「但是有後勤社團，曙光全員皆兵，沒有任何一個兵是專門的後勤！」說到這他看向自己請來的大廚：「今天先別教她了，今天她歸我管。」
桑素大概知道老校長想乾嘛了，她懈怠的生活招致了校長的不滿，她得顧慮一點老人的心情，於是她把刀放下，跟著老校長走出餐廳，道：「學廚藝也沒什麼啊，這不都為了我們機甲戰士未來的幸福生活嗎？」
老校長：「什麼幸福生活！一看開學第一課你就沒認真聽，我問你，軍人最顯著的特點是什麼！」
桑素還真不知道，她開學第一課壓根就不在，這種沒學過的題交給她，她是真的一竅不通。
「大概是——紀律？」
「錯，是艱苦！」老校長唾沫橫飛。
兩人說話間已到了星網艙室，老校長將桑素帶到中心最大的白色星網艙，喊她進去。
她不疑有它，沉下心閉眼。
……
【歡迎來到斯安特登陸戰，這裡正在進行一場關於星球的掠奪行動，您和您的對手都希望登陸阿爾法星係71號星球，但是最終的登陸者隻有一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加油吧挑戰者。】
桑素下意識呼喚自己腦海中的小鴉，發現沒有任何回音。
她定了定神，看向自己身前的麵板。
【您有一艘中央星艦，五艘護衛艦，機甲戰士一千名，此時您的右翼遭受敵方攻擊，已損失兩百名機甲戰士……】
開戰不到半小時，桑素登陸失敗，她所在的中央星艦如同火花一樣爆裂在星海中。
她一臉茫然地漂浮在星際中央，最終點擊右下角，重新開始。
十小時後，老校長啟動強製程序，將快要打瘋魔的桑素從白色星網艙裡拖了出來。
彼時桑素紅著眼，嘴裡念念有詞：「它究竟是怎麼偷襲的，為什麼恰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個位置呢？五次了，五次我都敗在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老校長把她拖到餐桌旁坐下，把菜推到她麵前：「吃菜，別想了，一個遊戲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桑素看見麵前的美食，心情好了那麼一點，但她還是有些不舒服，不由問老校長：「這什麼遊戲？怎麼第一關就那麼難？」
老校長笑笑：「一個普通的遊戲罷了，你要喜歡，我回頭把程序包發給你。」
「好。」桑素應下來，但她心裡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那個遊戲可不像是普通的樣子。
老校長見她應下，麵上笑容不減，心頭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
曙光星曙光軍團駐地。
一個漆黑的會議室裡，隻有會議桌上的藍色光屏亮著，周圍的曙光高層小聲議論著。
「她沒有指揮的能力。」
「可惜了超級機甲。」
「這話倒是錯了，若是超級機甲擁有者，那自然得沖鋒陷陣，不可能坐陣後方當指揮。」
「咱們的指揮斷層了，少帥並沒有擔任指揮的能力。」
「那麼李曦呢？」
「先不說這些，還是著眼到元帥的那個計劃吧，如果真的要這樣做，那麼得全力培養她。」
黑暗中，陣陣咳嗽聲響起，小聲議論的聲音頓時消失。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格雷家和菲利普家要聯姻了，這意味著什麼，我想你們都知道。」
會議室裡頓時一陣沉默。
「等那個小家夥來了，我親自去和她說。」
……
桑素收到老校長發來的程序包後就將它轉發給了桑唯一，自己卻開始準備機甲製造大賽，距離比賽還有三個小時，她得預習一下。
機甲製造大賽的初賽比的是打磨金屬，用精神力將金屬打磨成合格的形狀，偏差小者為優。
桑素那一組總共十個人比賽，她上了場，發現他們手上都有一個較為大型的機器，隻有自己，兩手空空。
那機器是什麼？
她有些疑惑。
隻聽主持人道：「歡迎來到聯邦高校機甲製造大賽黑三組賽，首先我們可以看到，除了亂碼同學以外，所有的學生都攜帶了精神力外放儀，那麼我們的亂碼同學是為什麼沒有攜帶這個儀器呢？是忘了還是已經自暴自棄，對比賽結果一點都不在乎呢？來，我們讓亂碼同學來說說自己此刻的感受。」
一個話筒飛到了桑素麵前。
這倒是讓桑素有些奇怪，怎麼今天不用人工記者了呢，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覺得有點不合群。」
主持人又道：「那麼為什麼你不攜帶精神力外放儀進場呢？其實現在你也可以購買哦，點開麵板左上角商城，花費一千通用幣，你就能獲得一個星網用精神力外放儀了呢？難道是我們的亂碼同學沒有錢嗎？噢，我們也可以眾籌的。」
他說實話就是看不慣這個叫亂碼的，機甲製造的本事不高，偏偏在大賽上跳得老高。
本屆聯邦高校機甲製造大賽冠軍押注第一名竟然是她，可真是搞笑至極。
主持人冷冷一笑，初賽居然不帶精神力外放儀，可真是太沒有競技精神了，但凡她敢說出一個忘字，他都可以肯定有機甲製造的忠實粉絲使勁噴她。
桑素也感覺到了主持人凶狠的眼神，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胳膊，一臉無辜：「我不是故意不帶精神力外放儀，而是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