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翌日,華臨和薛有年順利地參加了領養的麵試程序。
薛有年的履歷非常漂亮,華臨也很優秀,而且他倆的領養意向是天生殘障的黑種人嬰,就很「政治正確」。
華臨其實心裡有點嘀咕。
說起來挺「政治不正確」的,他年紀輕輕就要當爸了,逼著自己看了一堆活潑可愛的小孩兒照片,好不容易接受這現實,心裡隻考慮華裔女嬰,連東南亞裔都不想要,結果薛有年非要搞大愛無疆……
薛有年看出了華臨的不情願,但裝作不知道。
他的考慮很「單純」:如果沒有忽然出現eter這個懸於頭頂的危機,他必然會選擇更能討華臨喜歡的小孩兒;可現在時間緊迫,他倆現有的領養意向是「最快捷的通道」。
麵試通過,接下來隻剩下一些固定流程,預計三個月後他倆就能帶孩子回家了。這對於薛有年而言仍然過於漫長,但沒辦法再縮短時間,他隻好認了。
……
領養機構忽然來了個電話,說他倆提交的某表格和幾分證件復印件丟失了,讓他們下周前去政府辦公室實地補交好。
華臨當時就無語了,這都周五下午三點了。
吐槽歸吐槽,事還得照人家說的辦。根據華臨對當地政府辦公室的了解,別指望人家周六周日加班,就今天,十七點半準時下班,一秒都不會延遲。
好在這事不復雜,就算薛有年不在也沒關係,華臨就沒跟他說,拿了證件獨自出門了。
華臨趕在人家下班前弄完了,看看時間,想著今天薛有年有事不回去吃飯,他難得「進趟城」,下個館子吧。
他站在路邊,正用手機查附近口碑好的餐館,忽然餘光瞥見一個東西滾到自己腳邊,低頭一看,是枚紀念幣,再抬頭一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黃種人杵著盲人杖、手上拿著打開的錢包,有些猶豫地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片刻,那盲人收起錢包,準備離開。
華臨忙撿了硬幣追過去,因為一時不能確定對方的國籍,就直接用了英語問:「你好,戴墨鏡的先生,是你掉了東西嗎?」
對方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用英語回復:「是問我嗎?」
華臨說:「是。」
對方點頭:「我好像是掉了一枚紀念幣。」
華臨說:「那就是你的,給你。」
對方扌莫索著接過華臨遞來的硬幣,摘下墨鏡,很禮貌地向華臨頷首道謝。
華臨擺擺手,正要說「不客氣」,卻先看到了對方的眼睛,不由愣了下。
對方沒聽到華臨回復,也沒在意,將墨鏡戴回去,正要向這位好心的路人告辭,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華臨回過神來,正要開口,見對方一邊掏手機一邊朝自己笑著說了句「再見」,下意識回了個「bye」,卻猶豫了一下,沒急著走,在原地看對方接電話——主要是看對方的臉。
戴著墨鏡的時候沒察覺,剛剛摘下就很明顯了。那雙眼睛雖然無神,但不影響這人和華臨看起來相貌非常像。
華臨想起不久前在咖啡館遇到的那外國帥哥朝自己叫「eter」。
這個人難道就是eter?這麼巧的嗎?
如果這個人不是eter,那我豈不是大眾臉?!
華臨覺得有些好玩兒,就多看了這人幾下,然後就聽見他對著手機那邊發出了不算字正腔圓、但在abc中算是發音挺不錯了的國語音:「有年,我在街上。剛剛去辦了些手續。」
華臨又愣住了。
薛有年在手機裡問:「確定什麼時候搬家了嗎?我去幫你。」
eter笑了笑:「這就太好了。我的行李不多,收拾得差不多了,你開車送我一下就可以了。今晚有空嗎?」
薛有年說:「今天的話,我和學生約好了有點事還沒處理完,如果過去的話就挺晚了。」
eter說:「沒事,我等你。」
薛有年猶豫了下,說:「好吧。你先去吃飯。」
eter說了下自己現在的位置:「我就在旁邊吃飯,吃完坐著等你,你等會兒來了打我電話。」
結束通話後,eter就提著盲杖朝旁邊走去。
華臨有些疑心自己剛剛聽錯了這人叫的名字,他猶豫了一小會兒,鬼使神差地跟進了一家餐廳,找了個較為隱蔽的角落位置,一邊吃東西一邊偷看。
先假設這人就是eter吧……
eter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紀,相貌和華臨很相似,隻是膚色比華臨深一些。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摘下墨鏡放在桌麵上。
等待送餐的時間裡,他不急不躁,閉著眼睛,神色溫和地坐在那,似乎在傾聽周圍的聲音,失明並未影響他的優雅。
用完餐,eter買了單,起身去到店外,坐在窗前的長椅上平靜地讀起了盲文書。
過了好一會兒,eter接了個電話,笑著說了幾句。
華臨看著eter掛掉電話,忽然自己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一看,是薛有年。
薛有年問:「臨臨,吃飯了嗎?」
華臨說:「在吃,你呢?」
薛有年說:「我還沒有。你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