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華臨回去後,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撲到床上睡著了,睡得不太|安穩,斷斷續續地做夢,但也一直沒醒。等好不容易醒了,已經是大白天了,他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上午十一點了。
他聽著外麵客廳有聲音,沒在意,以為是爸媽在說話或者看電視,賴了會兒床才慢騰騰爬起來,沖了個澡,刷了牙,隨手抓了抓頭發,睡衣都沒換,就這麼個樣子出了臥室——然後僵站在那裡,看著客廳裡的爸媽,主要是看著爸媽旁邊坐著的薛有年,不,最主要是看薛有年身邊坐著的小孩兒……
華臨一瞬間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板。
薛有年最先注意到了華臨,看著他笑道:「臨臨,起來了。」
其他人這才看了過來,華臨他爸嫌棄地說:「他就這樣,三十了,死活不談戀愛,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除了那幾個固定的朋友叫他出去玩,平時放假就在家黏著我跟他媽。」
華臨:「……」並沒有黏著你倆行嗎,我倒是能插進你倆之間???
薛有年笑著說:「有的人喜歡出去玩,有的人不喜歡,很正常。」
「你就慣他吧……現在你自己也有孩子了,我看你還慣不慣得下去,你也該體會我跟林藻的心情了。」華詩城說著,想起來了,招手讓華臨過去,眨眼換了副慈祥麵孔,拉過小孩兒,聲音非常刻意地捏了起來,令華臨毛骨悚然,「jan啊,這是你臨叔——」猶豫了一下,改口,「臨哥哥。」
林藻在旁邊接話:「華臨,這是jan,你薛叔的孩子。」說著嗔了薛有年一眼,「突然說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把我們都驚了一跳。」
薛有年笑道:「jan是早產兒,這兩年身體才穩定下來。」
說話間,jan迎著華臨強作鎮定的眼神,禮貌地叫道:「臨叔叔。」
華臨懸到嗓子眼的那口氣鬆了下來。
這孩子沒當麵叫他爸爸。
……不過,這似乎也說明了這個孩子好像真的不太單純,無論是天生的不單純還是被薛有年逼的哄的騙的。
華臨一時沒說話,他爸在那幸災樂禍:「看吧,整天說自己還年輕,人家孩子看見你隻叫叔叔,都不叫哥。你還年輕,嗬嗬。」
選擇性忘記剛才這孩子叫自己爺爺。
哎!童言無忌!雖然輩分好像亂糟糟的,但不要和一個孩子計較這麼多嘛!
華臨十分無語。他甚至連氣都氣不出來了,他現在心情反常的平靜,甚至還能笑出來:「你們聊吧,我等下要出門,文東身體不舒服,我去看看他。」
說著不給他們嘰歪的機會,轉身回了臥室,關門落鎖,開始換衣服準備逃往他現在的臨時避風港。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回了,他家醫院的貴賓病房條件確實挺好的,反正張作人傻錢多,花都花了。
被薛有年逼到了這一刻,華臨已經說得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他已經意識到,薛有年這變態是聽不進人話了,他勸、攔,都沒用。他又不可能殺掉薛有年。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那麼,他隻剩下破罐子破摔這一條路了。薛有年愛咋咋吧,大不了就捅給他爸媽知道唄,就這樣唄,一刀下去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靠!我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怪文東!他當年的中二終究還是傳染給了我,潛伏期還這麼長。
華臨路過客廳,隨意倒了聲別就要去玄關穿鞋,卻聽到了來自地獄深淵的聲音:「臨臨,你帶jan兩天|行嗎。」
他默默地看向林院長。
林院長滿臉寫著無辜,說:「回頭跟你細說。你薛叔有點事,幼兒園那邊也還沒辦好手續,他不放心把jan寄到別人那。我跟你爸這幾天也有事。」
華臨無視掉jan——啊呸,什麼jan,敢不敢說出他那中文名——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眼神,淡淡道:「我也有事。」
薛有年說:「我帶jan一起就好,別給臨臨添麻煩了。」
華詩城忙說:「你那——你那邊不方便帶個孩子。」然後朝華臨打眼色,「哎呀,你那算什麼事啊,去看文東嘛,帶個孩子也能看啊!華臨!jan這孩子特乖,到時候就算你上班放你辦公室都好,他就坐在旁邊看書,肯定不鬧。」
華臨本來還想拒絕,但忽然心中一動,懷疑地看了薛有年一眼。
——這簡直是給他送個機會做他和這孩子的親子鑒定。
薛有年又打的什麼主意?
華臨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好吧。」
【私聊】
華臨:……然後我就帶他來這了。
文東:我知道了
倆人在手機上交流完,抬頭互相看了眼,然後都看向坐在病房內小沙發上的孩子。
這孩子確實很乖,進來病房後認真地向文東問了好,然後就不打擾他倆了,得到允許後坐到沙發上掏出小書包裡的和鉛筆開始了閱讀。對,他甚至還做閱讀筆記。
華臨就趁這機會在手機上和文東說了下大概情況。
文東也十分無語。這姓薛的搞什麼搞啊,搞不懂。
【私聊】
文東:你打算怎麼弄到他的頭發?直接扯?
華臨:我有病嗎我直接扯,把小孩嚇到了我還得負責
華臨:等下帶他去剪頭發,買通理發師,趁他不注意扯一根
文東:他萬一不想剪頭發呢
華臨:那就直接扯
文東:……
文東收起手機,輕咳一聲,問:「上午檢查了幾次,都說沒事兒了,我能出院了嗎臨哥。」
華臨用手貼貼他的額頭,給他測了個體溫,又去外麵找護士問了下情況,回來時手上拎了一袋子藥:「行吧,辦出院。不過你如果又不好好塗藥,傷口感染了,再回來——」
「你說我點好吧!」文東笑著打斷他的話。
華臨沒好氣地說:「想聽好話別找醫生,找天橋底下算命的。」
文東不服氣:「一看你就沒找天橋底下的算過命,他們才不會跟你說好的,一說就是印堂發黑要花錢消災。」
一副受害者的憤憤口口勿。
……是真的曾經年少無知時受過害。後來文東才驚覺他比起指望算命的給他算財運然後去賭場發財,還不如直接自己在天橋底下擺個攤給人胡謅算命賺錢。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過於丟人,文東不打算細說。
華臨也沒打算細問,給了他一個白眼罷了。
出院手續辦完,正好大中午了,華臨說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吧,文東點點頭,問小孩兒想吃什麼,炸雞漢堡奶茶喜不喜歡。
小孩兒猶豫地說:「我都可以。」
文東說:「你年紀最小,聽你的。」
小孩兒又猶豫了一會兒,委婉地問:「可不可以吃健康一點的食物啊?」
文東:「……」
這麼有自我管理性的嗎。
吃完健康的午餐,華臨就迫不及待要帶小孩兒去剪頭發,被文東攔住了。
文東小聲說:「你的目的性也別這麼明顯……這孩子早熟。」
華臨自暴自棄:「你行你上。」
文東說:「好。」
文東蹲下去平視著小孩兒,和藹慈祥地問:「你爸爸說了什麼時候回去嗎?」
小孩兒仰頭看了眼華臨:「爸爸……」
文東不解。
小孩兒拽了拽華臨的手:「爸爸。」
華臨第n次說:「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