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歡迎來到四通八達的世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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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晚記得,在22歲時,他和喻容時一起看過一部電影。

『那天下著雨。』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

『屋子裡有香薰。』

是他在路邊小店裡買的香薰。

『投影儀的畫麵在雪白的牆壁上。』

牆壁有顆粒感,反射著光。

『他躺在喻容時的懷裡。』

依然可以用溫暖和存在描述其觸感。

看啊,就是這樣一句、一句、又一個詞的描寫,一個世界就在他的宇宙裡形成了。那是一個無關任何人的房間,隻有喻容時和他。

即使知道喻容時在現實世界裡從未存在過,可與他相伴的記憶,是那樣明晰。

也許人生從來如此,從來可以有兩個觀察維度。他在接受一個真實的未來的同時,也可以同樣接受一個擁有喻容時的未來。就像更高維的生命。

「即使看見了所有的悲傷,我依舊願意再一次前往。」他用電影裡的台詞說,「因為我塑造了這樣無與倫比的我,並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我是他人世界裡的路人。於我而言,我卻擁有浪漫、自由、無用卻又獨一無二的人生。我個人的感受,就是這世界於我的所有。

「而且,故事和真實,同樣應該存在。」

——這是我的解。

列車在湖泊邊停下來。湛藍的湖泊反射天空,就像一雙瑰麗的眼。易晚聽見電子風暴的聲音——就像他第一次進入那片電子世界時的感受一樣。所有混亂的聲音在爭吵交融,最終,匯為一個聲音。

「我們輸了。易晚。」聲音說,「我們原本試圖掌握你,許多次,試圖扭轉方向,給你一個符合『套路』的劇情和結局。我們看見了屬於你的無限可能,最終,我們脫力了。」

「這個世界應當尊重你。這樣的世界,塑造了獨一無二的你。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創作,而是認識。創作者打開一個宇宙,於是角色向他們走來。就在這雙向奔赴的過程中,我們協力創造了一個故事,完整了一個宇宙。你,他們,你們世界裡的所有人,我,她們,我們世界裡的所有人,在創建更偉大的故事目標前,都應是平等的個體。」

「你們曾經想要控製我,掌握我,是麼?」易晚說。

「『傲慢是最大的阻礙』。單個控製者的大腦是有限的。我們早該明白這一點。可我們卻驕傲了這麼多年,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我們決定將主導權交給你。創造故事的不應是創造者,而是故事裡的人。如你,如你的……朋友們。而我們該做的,隻是提一盞燈,照亮以看見這個世界。」

陌生的記憶湧入易晚的腦海中。易晚向前走去,他看見屬於他的世界就在湖裡,就在他的腳下。他說:「為什麼這次願意給我們自由了?」

「因為我們依然、並同樣熱愛真實和故事。即使它不為人知。」

「他們知道的。我知道,安也霖知道,薄絳知道,池寄夏知道,丁別寒知道,秦雪心,藍樺……所有人都知道。」易晚說,「喻容時也知道。我們還相信生活,你們還相信故事的意義嗎?」

湖麵微笑了。

「穿過湖麵,你能去往你想去的地方。真正自由的地方。」聲音說,「可以冒昧地問問,你打算去哪裡嗎?」

「去會讓我顯得最勇敢,去會讓我顯得最自由的地方。」易晚說。

「你要做什麼?」

「做最勇敢,也是最自由的事情——麵對原初之地的我自己和我的人生。」

因為我的心,已經徹底自由了。

這是最後的試煉,最後的挑戰,也是最後的烏托邦。

他伸手輕撫水麵。看見水麵之下。

安也霖抱著吉他,垂頭喪氣地坐在酒吧後台。

薄絳弄不開自動販賣機,天空中卻下起了雪。他看著飄落額頭的雪發呆。

池寄夏在長椅上翹著腳,抱著自己,對著每個來來往往看他的人吹口哨。他手邊,放著一頂粉色的帽子。

丁別寒在健身房裡擼鐵,他在一節運動結束後,看著一個紫色的槓鈴發呆。

還有喻容時……易晚說:「他在我的心裡。」

聲音說:「他到你的世界裡,去找過你。」

易晚說:「他已經是個完整的人了。隻是被我傷害。」

這個世界不會再有窺探,不會再有強製。它依舊會有精彩的故事,但也有邏輯,不會再有針對任何人的精神控製。不會有強製的命題,不會有必須遵循的規律。不會有人告訴你,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這是隻有自由而無用的路人能創造的世界。

——所以,它沒有一切,卻擁有未來需要的一切:無限可能。

擁有無限可能的地方,才能同時擁有真實和故事。

隻有同時結合真實和故事,痛苦和美好的地方,才是人人都向往的烏托邦。

易晚沉入湖水。藍色的水波吞沒了他,屬於他的世界在他的身下呼喚他,不,這不是屬於他的世界,是屬於所有世界中的人的世界,而不屬於世界之外的人。聲音在頂上說:「易晚,回到了你的世界之後,你要去哪裡?」

易晚說:「我不知道。」

「我們沒有大綱再給你。現在是屬於你自己的大綱了。」

「去天涯、去海角、去每一個這個世界中存在,卻尚未被你們描寫或看見的角落裡。你們的知識有限,你們去過的地方有限,我們能去的地方卻是無限的。輪到我們來譜寫我們自己的生活,於你們,我們卻是故事的締造者。」

這次由我來替你們探索。

這次由我來替你們打開。

這將是故事的人物向你們奔赴,作者與人物共同創造故事的國度。

「易晚。」聲音還在說,「你會回到哪個時間點呢?全盤改造世界的邏輯,可不容易。」

「從水下第一個生命的萌芽開始。」易晚說,「從早期文明的搖籃到浩瀚星宇。」(*)

「現在,開啟人類對現實和故事的最偉大的探索吧。」

從水下第一個生命的萌芽開始,人類就在同時追逐生活和故事。他們發現火,炙烤食物;發現私有製,組建家庭;發現火石,製造煙花和戰爭;他們用不同的主義追逐人類共同的理想,多次失敗,最偉大的理想也曾敗給最渺小的人性,可他們依舊在追逐。即使多次證明理想主義和人的本性會發生沖突,一代一代的人類依舊在前往。

因為體驗生活,追逐故事是人類的本性。

尋求一點安慰劑、指向燈或信仰,不是羞恥的事。因為人類最大的勇氣,便是明知幻想,依舊要奔赴故事。

而現在。

聲音說:「易晚……你會感謝我們創造了你,會為你的誕生,感到感激嗎?」

沒有回答。

「我們還相信生活,你們還相信故事嗎?」

……

現在,就讓故事紀元以一個一鏡到底的手法重新開始吧。

精子與卵子結合組成了一個嬰兒,嬰兒在離開羊水時發出了第一聲啼哭,他被交付到一個寫著「易晚」名字的床上,嬰兒在搖籃裡睡覺,他的父母從他出生後就開始爭吵,爭吵換來分手和背向而行,女人拉著箱子而不是孩子離開了家裡,男人打著去外地工作的口號逃離了對孩子的撫養,外婆把一套小公寓留在了孩子的名下後撒手人寰,孩子在叔叔嬸嬸家一天一天地長大,走進少年宮,走進小學,走進初中,走進成績優異的高中。十歲時他差點被足球砸到,於是嚎啕大哭。十六歲時他走進at事務所的大門,成為at少年練習生計劃的一員。嬸嬸質疑,叔叔說:「等當膩了之後再回來乖乖考試讀書,也來得及嘛。」

這個世界,又不是非要每個年齡做怎樣,才會有好下場。

易晚說:「我隻想做我還沒做完的事。」

然後是三次選拔失利,前隊友背刺,四個性格古怪各異,但身世都進行了柔化的隊友。a依舊曾被抱錯,但他的父母對他充滿愧疚,不曾失心瘋一樣地偏向養子,也不逼著任何孩子嫁給哪個總裁當替身;b擁有前世記憶,家族讓人心煩但也煩得有限不誇張,時不時地來一首詩詞也是相當漂亮;c來自單親家庭有母親和哥哥,最大的煩惱是總是試圖讓他改姓認祖歸宗的父親,還有一個小秘密金手指;d依舊在每隔幾天玩一場生命危險有限的小遊戲……唔,考慮到他好像相當樂在其中。

沒有藍光公司。這個世界的藍柏在宣布破產後,給弟弟開了個小工作室。seal並肩攜手的青梅竹馬沒那麼紅,但每天駐唱結束後總能一起去吃點小夜宵。長卷發的女孩很喜歡甜食,男孩憂心忡忡她的血糖。

還有一個姓秦的女星,她擁有了一個屬於她的工作室和屬於她的基金會。基金會的管理人是一個叫秦念子的女孩。

依然有些特殊的人存在。非常不多,星星點點。

但他們依舊始終有麻煩和人性,能力也並不誇張到突出,因此他們始終能與四周好好相處。同時這個世界也並不避諱好人或壞人。他們互相結合,限度內地推動著邏輯前進,反反復復,就像人類社會也從未避諱過矛盾和戰爭。

當然,也有一些私底下的聯盟組織,定時讓他們自願地進行一些體檢和登記。考慮到完成聯盟的部分誌願者任務可以達成一定的減稅份額,大部分能力者都非常願意參與這項活動。

於是時間終於快進到了安陽古城的一天。

時間是12月24日,池寄夏殺青,易晚的最後一場戲之前。易晚從床上起來後就在門口收到了來自秦雪心的蘋果。虹團每個人都領到了一個平安果,又紅又脆的大富士。

「平安夜快樂哦。」秦雪心說。

她撩了一把長發離開。有男配演員在旁邊酸溜溜地說:「大美女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就這麼喜歡你了吧?你怎麼回事,對美女有特攻效果啊。」

易晚說:「陳哥,喜歡就該自己去追。」

他關上門,把四個蘋果分給虹團的其他人。池寄夏在陽台上給他哥打電話:「哥,我在拍戲,明天不回去了……禮物不給我了?不行,不行,不行!」

「據說平安夜是奇跡即將發生的日子……」另一邊安也霖在另一個陽台上外放電話。他對著電話,隻冷漠道:「我想要的奇跡就是你別來纏我。」

還是很受歡迎呢,小安。

丁別寒還在房間裡做俯臥撐。見易晚過來了,他立刻停止,冷冷地看向易晚。

……怎麼現在,丁別寒還有對於易晚的被迫害妄想症。

易晚把蘋果放下就溜了。留下丁別寒一個人對著蘋果左看右看,懷疑地發呆……另一邊房間裡住著薄絳。薄絳看起來有點半夢半醒,正對著窗外發呆。

易晚說:「薄哥,我把蘋果放這兒了。」

他放下蘋果就要走,卻聽見薄絳說:「易晚……」

那聲音有點怪。易晚轉頭:「嗯?」

「我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不太清楚,但一天比一天清楚。」薄絳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你背著我們去過很遠的地方似的。」

易晚脖頸背後寒毛一抖,他道:「薄哥,你最近是不是演戲太累了?」

他正要走,身後已經多了一個人。安也霖戴著單邊耳釘,古怪地看著他們:「好巧,我最近也在做夢。」

安也霖和薄絳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什麼眼神啊!易晚說:「那我沒有做夢……池哥呢?池哥很擅長做夢的。」

「什麼?叫我?」池寄夏從陽台上轉頭說,「做夢?我每天都在做夢啊?說起來,以前我還夢見過易晚……」

他的眼神在易晚的身上轉了兩圈。易晚:……

考慮到池寄夏演技精湛,易晚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

至於丁別寒……在察覺到丁別寒的「死死盯著」眼神後,易晚覺得什麼都不用問了。

「說起來,at是不是有一句話來著。」安也霖涼涼地說,「團魂是最重要的,誰都不能背叛團,或者背著團去一個人去做什麼……背叛的人下地獄。」

易晚:「這句話好像零幾年的飄著櫻花的動漫。」

「好像我也聽說過。」薄絳若有所思,「我們有什麼措施防止這種行為嗎?哪怕是一個人背著團去拯救世界也是不行的哦。身為隊長,我們五個人是做什麼都得在一起的。」

易晚說:「我們才成團五個月,倒也沒有這麼熟……」

丁別寒若有所思:「我需要思考一下……」

易晚:「別寒哥一直都很擅長思考。」

「我聽說十二月是奇跡發生的月份。」池寄夏說,「新舊交替,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啦。」

易晚:……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池寄夏的手搭了搭他的肩膀,「團裡瞞著其他人秘密最多的人,是不是應該接受一點懲罰呢?」

易晚:……

什麼懲罰不懲罰的,好奇怪啊。易晚低頭看手機,默默地向後退……然後被四個人圍住。此時,劉哥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困獸之鬥:「十點鍾了還不出門!今天除了易晚都有工作,出來給我賺錢啊!」

感謝劉哥,在這溫暖的世界裡帶來了一點冰涼。

劉哥拎住四人,易晚終於溜了出去。在他離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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