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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

都盧自坎上下來,遠遠見人,揉搓雙目,高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快跑,顯得極度輕浮不穩重,直到大統領一聲輕咳,他才慌忙介紹解釋。觀其情態,如此歡喜,不僅因其為上峰同僚,必然還有信得過這一條原因,白星回鬆了口氣,想來是都盧傳書通知,便說與穀太倉,不必戒備。

但終歸有別,事關大局,穀太倉還是有幾分眼力勁,沒瞎問,給他們騰了一屋一舍細談。

宮中派人來接,情勢不一定明朗,但能騰出手,至少好過從前,多半是王上病情略見轉機,至此,都盧心裡懸起的石頭終於落地。

幾人合計,決定光明正大入城,這樣即便大將軍婆達伽曇想要動手,勢必也會忌憚名不正言不順,加諸朝中還有不少老臣,極尊祖製,誰都不靠,或許能爭取爭取這部分力量,給自己這方的力量上二道鎖。

翌日,白星回和孟不秋辭行離開,史易重諾,當初說要幫,則一定要幫到底,便跟著一塊離去,而任歲兒、左黯黯及容也留在村子裡,直說等善後便去王城匯合。

大統領給白星回安排了一匹高頭大馬,護衛圍聚四方宛如鐵桶,又如眾星捧月,以至於隊伍遠遠瞧去十分粗壯,幾乎占據了主街三分之二的位置,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則要攤販、行人與客商共用,致使人坐不下身,隻能繃直站著,一眨不眨盯著看熱鬧。

王子歸國入城,街頭巷尾競相告知,前來圍觀的百姓之多,白星回十分不適,騎在馬上如芒刺在背。

「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大統領警惕,還以為空氣裡散了毒煙,以至於他渾身癢癢,拽過身後披風便要當扇子扇。

白星回趕緊叫住他,含糊道:「我就是高興,高興!」說完,朝後方的孟不秋苦兮兮看了一眼,心裡不迭想,這麼個吸睛的家夥在側,都沒分減掉自己身上的目光,可見國民對這太子之熱情期待,如洪潮滔天。

處久了,都盧現今可是他肚裡的蛔蟲,便駕馬攆上來,在他耳邊解釋:「殿下今日所見,一半功勞在王後。蘭含王後生前曾多有布施,國都有一年興疫病,她又組建幼子坊收養病亂孤兒,捐獻藥材與民,分文不取,在民間有活菩薩之稱,你是王後嫡子,他們自然親近你。」

白星回趕緊雙手合十拜了拜自己這便宜老娘,嘴裡不住叨念,一會祝她下一世再投身富貴,掙個王後公主當當,一會又祈願她飛升上天,功德圓滿,成個真菩薩。

人越聚越多,大有軋斷道路之兆,孟不秋心覺反常,出聲示意,大統領亦覺不安,便在轉角處來了個移花接木,分出一小股人,先抄近道送白星回入宮。宮城下早有人接應,令人吃驚的是,接應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婆達伽曇的人,幾人不免後怕,唯有大統領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勝人一籌,破除陰謀,又保住王子度過一劫。

白星回入宮,於情於理先去見了盤越國王。

進殿遠望,昆拓躺在錦榻上,家家戶戶睡涼席的三伏天,他還裹著錦衾,可見身子骨發虛。靠近床榻,不用刻意屏息靜聽,就能聽見齁喘的聲音,像肺部被捅了窟窿,上氣不接下氣。

白星回掐了自己一把,低頭撲過去,學當個孝子賢孫,擠了幾滴眼淚,擦在被子上,留下斑斑痕跡,最後情緒醞釀到位,放聲嚎啕:「父王——」

身下的人不知是聽見這聲呼喚被驚著了,還是有感於十七年後父子相見,肢體明顯一僵,肘部連同月要背發力,想要撐坐起,但他憋勁憋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後硬挺挺摔了回去,不住咳嗽。

這一刻,昆拓全然不似曾治下一國,威風凜凜的大王,隻是個可憐兮兮的老父親。老父親顫巍巍將手落在他發頂,一路向下,最後扌莫過臉頰,艱難地握著白星回的手,氣聲嘆:「好,好……」

還伏在被子上的白星回趕緊回握住那雙手,生怕他哪個字沒說利索,人便雙腳一蹬,沒了。

附近的宮女跟著低聲啜泣,侍奉多年的老內侍掐著嗓子尖聲哭,邊哭邊說:「大王子長得可真像王後,一看就是有福之相,王上你可安心。」

這話說的,若換作自己是盤越王,可真安心不了。

白星回如是想,忍不住腹誹:真有福,王後會早逝?自己會流離在外多年?這內監馬屁拍得太沒有水準,不過話說回來,若說像國王,叫纏綿病榻的人聽了,恐怕心裡頭更生隔閡,似乎也不太行,伴君如伴虎,想想還是像那位活菩薩好些。

這時,再哭不出來,白星回這才拿開抹眼淚的手,抬頭去看榻上的人。

昆拓成婚早,如今還未至不惑之年,臉蛋沒如耄耋老翁起層層雞皮,相反,多年深宮調養下肌膚光潔無瘢,加諸骨相驚艷,年輕時必然英俊瀟灑。就是唇齒發白,臉色蠟黃,兩眼倦倦無神,下頷與顴骨有些瘦脫相,但即便病氣縈繞,略顯老態,但也不妨那通身文弱氣質。

很不賴嘛!

白星回自覺代入了兒子的角色,好像這個便宜老爹生得好,自己也便好,是完美繼承優點。少年是相當滿意,但榻上的人看見他,行為卻古怪。隻見昆拓兩眼上翻,扭著他的手不放,力氣大得驚人,幾乎在腕骨上掐出紅印子。

白星回身形不穩,被拽過去。

「父王?」

「叫爹。」昆拓手上力道稍減,但嘴上語氣仍很強硬。

白星回雖覺納罕,但還是乖乖照做:「……爹。」

昆拓鬆手,一邊撫月匈順氣,一邊哈哈大笑:「好,好兒子!哈哈哈哈,真是孤的好兒子!」他將兒子兩字咬得極重,說話時兩眼珠子始終不離白星回的臉,像是想從他表情上看出些什麼,但少年卻跟個二愣子一樣,傻傻呆呆一動不動。

少年想不明白,若說父子連心,可為啥對方反應如此強烈,自己的心就跟一頭撞死一般沉寂。不過眼前這人的氣質倒是叫他覺得似曾相識,但盤越王他又確實沒見過,或許真就是血脈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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