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千山竹林（14）（1 / 2）
一場大火燒燼了男子的一切。即便事後沒有人找到骨灰，但是所有人都知曉這般大火沒人能做到活著出去。隻當是火太大了，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楊靈得知這一切，本就因割腕生病的身子雪上加霜。
沒有人知道這是天意還是人為。
「是爹爹害死的他們，對嗎？」楊靈臥病在床，看著前來的楊縣令的眼神充滿肯定。
楊縣令又何嘗不冤？他確實是想著將兩個奴隸殺之。可他又不傻，他並不可能在自己女兒割腕自殺的節骨眼上動手腳。問過去的看守都說上半夜聽到了柴房內震耳的哭喊而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誰曾想下半夜突然走水，且一發現撲救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柴房被燃燒得一乾二淨。
這隻能說是天意。
「靈兒，你難道連爹爹都不相信了嗎？爹爹會是那種人嗎？」楊縣令雖然慶幸復燃的死，可他不希望自己女兒將他的死按在自己頭上。
「爹爹，女兒累了……女兒要休息了……」楊靈無聲地流下淚水，然後默默躺下。
楊縣令何嘗不知道這是女兒無聲的抗爭。他無奈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養傷。那個人的後事爹爹會托人辦理的。爹爹走了。」
隨著楊縣令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楊靈終於在無人的閨房中抑製地哭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復燃……」楊靈悔恨地捂住嘴不讓自己的聲音被別人知曉。
……
那一夜，趙軒照看著自己的身體使出禁術導致柴房燃出熊熊大火，而他則趁著眾人救火之際帶著師父的遺體逃之夭夭。可本身就是凡夫俗子且屬於此具身體的屬性力量是木之屬性與火相克。因此趙軒照是花費了燒毀半張臉的代價才闖了出來。
之後更是想方設法，才從城中逃了出來去往了人跡罕至的城北山林。他記得師父說過，自己的父母離去時也是朝著城北方向。
他將師父安葬在了城北山林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師父說過，這是傀儡師當下最渴望的——沒有追殺與束縛，隻有安寧。
其實他是不知的，不知傀儡師的處境的。
師父隻告訴他，傀儡術是當朝所明文禁止的禁術，可是他們卻世代學習傀儡術。師父沒有將一切告知他，隻希望他以後找個心愛的女孩歸隱山林並將傀儡術傳承下去。
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些什麼。
他該何去何從？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就在趙軒照愣神之際，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趙軒照轉身，便看見一位全身黑衣的男子，眼神死死盯著自己。
「你是誰？」趙軒照警惕地問道。
「那老頭把你保護得可真好啊，若不是你身上被他設下的印術消失了，我還找不到你。」黑衣男子步步緊逼。而後注意到了趙軒照身後的墓碑一愣：「我倒是不知道為何印術消失了，原來瘋老頭死了啊？」
「你要乾什麼！」趙軒照一把護著身後絕不讓黑衣男子踏過去半步。
「當然是要你助我完成大業！想必，瘋老頭已經將傀儡術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了。我也不求其他，你助我殺盡這個名單上的人完成大統如何？」黑衣男子朝著趙軒照扔出一遝書卷，趙軒照伸手便接過。他警惕地注意著男子的一舉一動，而後打開了書卷。那上麵，千百個名字，有的已經被紅色的筆跡圖劃掉了有的則沒有，而楊靈的父親楊縣令的名字也赫然紙上。
「這是什麼？」趙軒照疑惑不解。
「你居然會不知道這份名單？」黑衣男子見趙軒照臉上的疑惑不假大怒；「瘋老頭居然沒有將這些告知過你？那他又為何將傀儡之術教授給你！」黑衣男子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趙軒照麵前使用了強大的傀儡之術囚禁住趙軒照的行動。
「！！！」趙軒照大驚，怎麼會有人也會使用這種禁術。
「我真沒有想到瘋老頭居然一個字都不曾透露過你！既然如此，當初你父母為何還要將你托付給他？若是想讓你一世平安喜樂無憂無慮又為什麼把傀儡術傾囊相授！瘋老頭可真是好打算！」黑衣男人的怒火越發盛起。
「你怎麼會知道我父母？你究竟是誰？」趙軒照拚盡全力打破了男子對自己的禁錮。
「哈哈哈哈哈哈……瘋老頭到死都沒有想讓你知道一切，我非不讓他如願。」黑衣男人興奮極了，能夠打破自己的禁錮之術說明他的傀儡術不在自己之下。而後，他便將一切統統告訴了眼前的少年。
「……你的族人，你的父母，甚至連你至親的師父，都是因此而死……這是我們永遠都無法抹去的血海深仇！哈哈哈哈哈……」
「不是……這不是真的……」趙軒照痛苦地跪在地上。他的族人因為習得傀儡術被朝廷屠殺，他的親生父母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將他托付給了師父隨後屍骨無存。而他的師父為了護佑自己選擇閉口不談原本打算帶著自己歸隱田園卻因為自己被迫進入了縣府給仇人表演木偶雜耍。甚至，自己居然還愛上了屠殺他族人迫害他父母甚至他最後至親師父的仇人之女……
「這不是真的……」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趙軒照無助地癱倒在地，再一次流淚。看著這一切的黑衣男子眼神閃過一絲快意：滅族之仇不能單單他一人承受。
……
意識中的趙軒照隻覺得頭疼欲裂……
……
眼前的場景卻再一次轉換，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
他記起來了，那次談話後他立誓要為師父為父母為族人報仇，與最後的族人阿善騎達成一致的目標。之後的幾年他的傀儡術越發突飛猛進，出神入化，殺了許多當初參加大屠殺的官員。這一次阿善騎為了盡快完成家族大業，選擇將族內秘寶交托給趙軒照，前提是殺了楊縣令一家以此為證。他選擇了在楊靈大婚之日執行。
「多可笑，當初說非你不嫁。可這才過了幾年啊，就選到了如意郎君。復燃，你在人家心裡也不過如是。」
……
「今日乃是知府大喜之日，爾等何人！」門口的侍衛還未阻攔，就被阿善騎殺了：「多嘴。」
一路幾乎暢通無阻，阿善騎為其清除了一切阻礙。乃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很快就引起一陣騷動。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裡頭正拜天地，楊縣令等人就看見大步走進來的二人。
「復燃。」
「什麼！」眾人嘩然。
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也忍不住掀開蓋頭看向了來者。
「你居然沒死！」楊縣令大吃一驚；「你如今想要作甚？」
「自然是取你狗命！」阿善騎正要動手，卻見眾人捂著肚子紛紛倒地，更有甚者口鼻中都流出鮮血。
「怎麼回事？」二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