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懸崖勒馬(1 / 2)
「昨日我未曾來得及問你,阿黎呢?」
車身搖晃,本入京是盡快解邊境之急,沒想到一來又是豪門氏族刁難的戲碼。
白風雲與齊似共乘馬車。今日,這輛車可是受盡矚目。
「你是怕,今日我們身入杜府會有危險?」
齊似今日穿的衣袍上繡著金線,金貴麵料,透亮玉簪,一身貴氣紫袍,玉帶相綴。一句話也不必說,隻要坐在那兒,便寫著天之驕子四個字。
什麼京兆,什麼汾州鄉野,在這偌大的城內也挑不出另一個齊似。
白風雲坐在身側自然是比不上他的貴氣。雖似清水芙蓉,可在齊似身側,怕總是有人要說一句窮酸。
「你我原就不會武功,若他們真要動刀動槍,我們原就是打不過的。」白風雲掀開車簾,左瞧右看。
「每換一條街,便有新的三處眼線。」齊似像是早就知道了般。
「是杜家的?」
「不止。」齊似在袖裡扌莫索著什麼,又說,「你放心,他們不敢動。眼下最重要的,是你需好好打扮。」
說罷,他從袖間拿出一支金造的釵子。
這簪子,白風雲好似見過。隻是男子送女子釵,是寄情之意。
「這釵,好像?」
「你沒看錯,這是靈朝均帝為他的皇後齊氏親手打的那支金釵,也是大詩人車吟所做《鳳釵吟》的那一支。」
「金雁釵!可」白風雲有些猶豫。
白風雲竟忘了,齊氏原是百年大戶,出過十幾位皇後,十幾位丞相。
齊皇後是靈朝最最有賢德之名的,曾力挽狂瀾救整個靈朝於危難之中。
可惜當年成王之亂,她被一劍殺於中宮。
成王之亂平息,均帝寫足三百首詩悼念亡妻。
「世人隻知金雁釵,卻不知它流向了何處。原來是被自家人收著。這麼寶貴的東西,你還是替齊皇後收好吧。」
齊似已將包裹金釵的方帕收好,隻留著金釵在手上,又說:「這釵是我齊氏寶物,你隻當是我借你的。今日這樣的場合,若顯得太過窮酸,徵王會被人詬病。」
齊似男兒身,紫袍陽氣之身,手握一支金釵。
任何一個女子瞧見這畫麵,都難免讓人肖像,他會將這支金釵送於何人,那個女子是何樣?
白風雲雖隻視齊似為友,隻是齊似生得太好看。
這樣好看的人,說話溫聲溫氣,又沒提過分的要求。
「也好。」
話才剛落,齊似突然伸手緊握住她的手臂,俯身傾耳,用氣息聲說道,「別聲張!車夫有鬼。」
「即便是杜府內所有女眷的金銀首飾加在一起也抵不過這支金釵。今日,隻管安心入府,不必自卑。」
「別駕放心,沒有這金雁釵,風雲也不會心生己不如人之念。」
馬車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車內,齊似始終緊緊抓住白風雲的手臂。
走過城內平坦大道,眼下馬車已經走上了石子路。
馬車已進了城邊的杏林。車一直一直往前跑,此刻,白風雲再次掀開車簾。
原來車夫一直在把車往懸崖邊引!
此刻不能聲張,若開口疑惑,那車夫定會直接轉頭來殺了他們,說不好,馬兒受了驚嚇會直接掉入懸崖。
距離不長,她根本沒有把握懸崖勒馬!為何齊似這般風雨不動安如山?
倏地,一支飛箭飛來,在這安靜的深林裡發出聲響。
先是有箭劃破長空的聲音,隨後便有利箭插入血肉的聲音,有血濺出來的聲音。
是馬還是車夫?
即便白風雲再坐得穩,也沒有經歷過這般的腥風血雨,她此刻隻閉緊了眼,祈求天神降臨。
這白家風光才剛開始,他們一家才剛入京,總不能如此死在這深山老林裡。
這一秒恍若隔世。
「阿雲!」
是阿黎!
齊似聽到這聲也立馬睜開眼,一腳踢開了車門。白風雲看見那車夫血淋淋地撲在馬背上,已然沒有了氣息。
可馬兒還在往前跑,馬車依舊在往前飛奔。
「齊無心!保護好阿雲!」
白風雲還在伸出頭探望著前路,馬車依舊飛奔,離那懸崖已經沒有多遠的距離了。
此刻無論是殺馬,還是勒馬,都是極大的挑戰。
她被齊似一把攬過,死死抱入懷中。白風雲被壓製性的力量狠狠困住,齊似的大手用力勒住她的月要,肋間的骨骼被勒得生疼。
「別怕。」齊似一句話緩緩吐出,「即便車真掉落懸崖,我也會是你最後的肉墊。」
馬車四晃八搖,顛晃得人隻想吐。白風雲亦強忍著這股惡心,一切隻交給阿黎了。
白風雲那胃內的酸水已經快泛到嘴裡,翻仰到極致的馬車,在一聲響徹天空的馬鳴聲後,穩穩地停在了懸崖邊上。
馬車停了?
那阿黎呢?
白風雲迅速掙脫開齊似的懷抱,阿黎騎在馬背上,身上也沒見明傷,還好還好,一切都好。
「阿黎!」
陶黎回頭相望,舉起利箭,劃斷從身前斜飛來的利箭。
「待好!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