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穿書師尊他人設崩了(1 / 2)
冰涼的感覺,沿著程沐筠的腳踝而上。熟悉的觸感,陣法形成的黑色玄鐵鎖鏈,正一點點扣住程沐筠的腳踝。
……赫遠這個變態。
程沐筠心中暗罵一句,臉上表情卻沒變化,而是繃著臉與赫遠對視。
他在腦海中呼喚係統,道:「進度條怎麼樣?」
係統:「暫時穩定。」
很好,不掉進度就好。
突然掉馬帶來的瞬間慌亂很快消失,程沐筠迅速權衡利弊,想著究竟能救回多少。
「師尊,在想如何騙弟子?」
程沐筠冷聲道:「放手。」
自赫遠突破至渡劫境,成為九州界第一人之後,就不再有人敢如此對他言語。
他微微一怔,手中力道完全鬆開,心中有了師尊回來的真實感。
程沐筠起身,在一旁的躺椅落座。
赫遠沒動,還是維持此前打坐入定的姿態。隻是目光卻貪婪地追隨著程沐筠的一舉一動,仿佛回到初入門之時,那個懵懂地眼中隻有師尊的幼童。
程沐筠整理袍角,這才道:「還是被你認出來了。」
赫遠問:「師尊為何騙我?為何……不認我?」
程沐筠道:「你做下如此逆天而行的事,試圖施行逆生死之術,我為何要認你?」
赫遠又問:「那,師尊為何又要救我。」
「你……」程沐筠猶豫片刻,「你畢竟是我的弟子,弟子走錯路,為師也有責任。」
赫遠沉默片刻忽然起身,一步一步靠近。
在距離程沐筠一步之遙,他停下腳步,「師尊,幻陣之中,你看到了?」
程沐筠對上他的眼,毫不心虛,「我曾同你說過些陣法之事,幻陣之中的事,本就是虛妄,也隻有入陣之人知曉,旁人又怎能看見?」
赫遠沉默片刻,道:「無妨。師尊,不離開就好。」
程沐筠聽到此處,微微點頭:「好。」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腳踝的玄鐵鎖鏈,消失不見。
程沐筠知道,眼前的赫遠,暫時被安撫下來。他起身,直接進了問道峰原本屬於自己的洞府,沒管赫遠的動靜。
一關門,程沐筠就聽到了係統的哀嚎。
「怎麼辦怎麼辦,你怎麼就翻車了呢,完蛋了赫遠那麼變態你肯定跑不了了。」
程沐筠興致盎然地聽係統嚎了幾幾分鍾,才說:「進度條又沒掉,你那麼緊張乾什麼?」
係統呆了一下,「是哦,你剛才怎麼救回來的,我還以為赫遠要當場表演一出欺師滅祖小黑屋強致愛。」
程沐筠:」……,你懂得還挺多。赫遠雖然瘋,但我順勢承認就是他師尊,端出師尊的架子,沒有心魔作祟的他,還是不會太離譜的。畢竟,他修的是無情道。」
係統吐槽道:「還無情道呢,我看都被你禍害得差不多了。」
程沐筠:「此言差矣,修無情道在渡劫境時,本就是最大考驗,在之前境界中忘記的七情六欲都會成倍席卷而來,成為最大考驗,看破了就能飛升。」
他剛才沒有承認兩人同入幻境的事,不管赫遠相不相信,起碼都沒有捅破那張紙。
如今的赫遠,在數曲安魂曲的作用下,應該是勉強控製了心魔。隻要對方還有理智,就不會走到師徒逆倫最壞的一步上去。
係統半懂不懂地聽完解釋,「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程沐筠嘆氣:「走一步看一步,先安心待著不要刺激赫遠再犯病好了。」
***
程沐筠被困在了問道峰,赫遠守著程沐筠寸步不離。
今日,赫遠總算離開。
應當是任務堂那邊發現程沐筠的任務沒有進度,人也沒下山,便找到了掌門。掌門找上了赫遠,赫遠便離開守了整整一個月的問道峰。
看著他遠去的劍光,程沐筠長籲一口氣。
「總算是走了。」
上古陣法開啟了最高防護等級,赫遠安心離開。
程沐筠二話不說,拿出裝著赫遠血液的玉瓶就準備開溜。
雖說現在的狀態很平和,進度條也沒什麼動靜。赫遠似乎放下一切,依舊過著此前父慈子孝,啊不,師徒相親的平靜生活。
可程沐筠知道赫遠的內心絕對沒有這麼平靜。
這平靜,不過是掩飾內心的變態而已。
為了以防發生更加慘烈的後果,程沐筠決定積極主動一點,去找知情人士打探一下赫遠變態的誘因。畢竟,程沐筠的記憶中,他們就是單純的師徒之情而已。
赫遠怎麼會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步,找到了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最適合的人選,自然是身在藥峰的耿哲。
為了不引起赫遠的注意,程沐筠甚至選擇步行下問道峰。
萬萬沒想到,他才踏下最後一階青石板,一道劍光猛然落下。
「師尊。」
程沐筠僵住了,不想抬頭。
赫遠卻不介意,又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幾乎可呼吸交纏。
他開口道:「師尊。」
聲音溫柔得仿佛三月拂麵春風,和那張冷峻沒有表情的臉完全不像出自同一人。
程沐筠抬頭,對上他的眼,問:「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赫遠:「因為,我在騙師尊。」
程沐筠:「……」小變態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壞掉了?
係統悄悄說了句:「我覺得他是被你玩壞掉的。」
赫遠側了側身體,道:「回去吧。」
此時,程沐筠轉身,抬腳,踏上石階。
赫遠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兩人如同凡人那樣,一步一步沿著台階往上走。
走了一段路,程沐筠還是問道:「你為何騙我?」
赫遠的性格,不應當是會騙人的。程沐筠覺得這也是了解赫遠心態變化的好機會。
既然沒辦法離開問道峰去找耿哲,那就從本人入手,程沐筠很快調整了計劃。
「師尊曾說過,教導弟子,要言傳身教,弟子便是跟您學的。」
陰陽怪氣。
程沐筠一點也不生氣,充分展示作為師尊的氣度,「何出此言?」
「我知道您想走,也知道您有離開的方法,如不騙您,又怎麼能……」
赫遠停了下來,伸手從程沐筠的衣襟裡扌莫出那個小玉瓶,「怎麼能知曉您的秘密呢?」
程沐筠看著赫遠一臉淡漠地捏碎玉瓶,然後,兩人陷入沉默,繼續向上行去。
隻是,程沐筠的腳步,默默加快了幾分。他本能地察覺出幾分危機感來,隻有趕緊到達陣法能生效的地方,才能確保赫遠發瘋時對其有所壓製。
這一段路,堪稱十足煎熬。
見到洞府石門之時,程沐筠不免鬆了口氣,也沒理身後的人,徑直進了洞府。
赫遠停留在洞府門外,在外麵的空地打坐入定,同之前的每一日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