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章 握刀之人（1 / 2）
鮮花怒馬少年郎，提刀縱蠱江湖客。
顧陽傍晚扛起捆木柴回家，鄉間小路也沒那麼多可留戀的，這陡峭崎嶇的山路是自己用柴刀開出來的，已經很久了。回家後在家裡用抹布擦了肩膀，孩子這會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這麼早就離開這個地方。外麵光怪陸離的世界也是一團霧水。自然知道有習刀之人，不過一直以為是強身健體而已。苗落寨也沒經歷過匪患隻不過是在寨裡一處空地上偶爾有鍛刀人在此耍刀，不過看上去是花架子還不如自己木棒舞得有力氣。
顧雲天見到了回來的兒子，把家裡剩餘不多的肉，米做了一頓飯。
飯後，顧雲天開口問到：「你將習刀，有沒有什麼想法。」
語氣很平靜，像是一把藏鋒的刀。
顧陽回到：「沒見過別人正經耍刀，我覺得刀應該是能刀刀到肉，沒有與別人對過刀，但是我用過木棍與王傑他們打過一兩次架，拳拳到肉，棍棍到手。他們才放棄跟我繼續打架。父親，您別罵我，上次跟他們打架是因為他們罵樂樂是撿來的跟我長得不像。」
「其實刀隻是一個工具，我們苗刀多的是蠱，但苗刀之所以強是因為刀身堅韌又可與人為敵時隨心所欲。當然了，你還做不到隨心所欲。不過我們苗刀自有刀術，有獨特的用刀的運氣方式。我輩江湖人，自然是應當刀無鋒卻能斬心中之敵。用刀自然是會比較冗繁，當然了孩子，用刀是武夫的一種手段，江湖中有兩種修煉方式，我知道現在給你說修煉不過是如水中撈月，一場空。你還未入武者一路，習武是強身健體，也是長命短命之路。習的是氣血但是運的是氣。你還無法感受這股氣。今晚會教刀三個時辰，飯後你去村長家要一戶胡蜂酒，要一蓋狗油。」
顧陽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收拾碗筷。
收拾了碗筷後，又瞥了一眼父親。顧陽很不願意去見那個外公，從小到大沒有好臉色，覺醒子蠱的時候也沒見過笑臉。更何況現在是未覺醒子蠱。出了門，從小破落院子出來了後，見鼻涕蟲家大門緊閉，也不見在偏樓上晾曬的衣物。也沒多想什麼，父親說最近寨子會進來很多人，在路上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顧陽身上隻有一個輔蠱瓶，裡麵是一隻小蜘蛛，外公給的。
這隻蜘蛛很能吃！每次去上山砍柴的時候這個小蜘蛛都要把瓶口頂開偷偷出去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來。不知道它是吃了什麼，每次回來味道都很腥。顧陽嫌棄了很久很久。後來顧陽知道父親是出門燒炭後就不再嫌棄這個輔蠱瓶了。有次遠遠望去那燒炭之處，目眥欲裂，雙眼脹痛，隻差滿地打滾了，隻差把眼睛摳出來了。那時輔蠱瓶從月要間滑落出來，顧陽被蜘蛛咬了一口後，眼睛就隻是癢，隻是流淚了。從那以後，每次下河扌莫魚，腳上的螞蝗，河裡的螃蟹掉下來的蟹腿都會是小蜘蛛的「美食」。
一路步行到寨子最裡處，正是秋日。太陽也不是那麼咬人，還有一個斜坡就到村長家裡了。顧陽見到王傑王芳倆人在家裡院子邊，一人在一棵核桃樹上用力搖，一人在樹邊眨眼望。王傑隻是比顧陽長一歲，但是身材比顧陽看上去魁梧很多，核桃樹滿樹的綠果子。王傑月要間也有輔蠱瓶，但是看上去比自己的好看很多，有一綠蠍從細瓶口往下爬，直到瓶月要處才見鉗子，栩栩如生，顧陽第一次見時，還以為真有一隻蠍子在瓶子裡。後來跟王傑下河扌莫魚時，趁他先下河，偷偷掀開來看過，一隻小小的蜜蜂蜷在最角落裡。自那以後再沒扌莫過王傑的蠱瓶，因為王傑下河後，轉頭看見這一幕，一顆石頭子從河裡飛來。
顧陽也沒跟那倆人搭話，自從說過小弟樂樂的壞話後，自己就再沒搭理過她倆。不過王芳看上去倒是出落了。今日未配苗飾，隻有一頭秀發緩垂於月要間，眼睛是綠色的，但是好像又買了寨子裡誰家婦人的胭脂，抿了誰家對聯上的紅紙，耳配了苗銀耳環，脖間是長命配，秋風倒也不算寒綿，偶爾耳間一陣微風，撩起頭發姑娘好像是笑了，又好像是等核桃落下來等急了，苗裝講究的是輕寬，顧陽在遠處望去，到也是一番風景。
顧陽去到村長家門口，徘徊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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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天在家門口喝了最後一碗米酒後，滿臉笑意，起身來到後院。說是後院其實不過是那破落院子的後山。小小院落倒是有一山當後庭。
往後走了約八十步，來到一處小土包。
雙臂一震，隨後負手而立，土裡飛出一隻布包，破土而出卻未見泥塵。布包隻是懸於顧雲天麵前。顧雲天有些破天荒的尊敬的說道。「顧氏先祖在此長眠本不該不敬來此求刀，今有後輩雲天來此求刀，隻為護幼子一命，隻是此子將遠行江湖，雲天又不可去那江湖護道，苗落寨也將重出江湖，苗蠱一族最大機緣已是顧陽吾子身上，隻是激發較難，會有性命之憂，顧氏一族原是那握刀之人，孩子心性不堪入目，還是少年心性，隻求先祖不計前嫌，有萬萬不該，萬萬之錯，都是父輩之錯。孩子還小，是顧氏在苗落寨最後一縷香火。隻求先祖開眼，看看這個孩子。」
布裹之物隻是插入土中，又好似失去半分靈性，不過是片刻又懸與顧雲天身前。久久未有動靜。
顧雲天繼續開口道，「我有錯，不該子來受，我已持刀斬落苗落寨之外的所有窺探之人，即將飛升去天外對抗遠古天魔，我習蠱一事，是萬萬不該，也不該讓孩子被輔蠱咬，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身不由己，這個孩子怎麼又會自小未見過生母，飲的是狗奶，暖的是狗窩。今夜會教刀於子，還望先祖考慮一番。」
話還未完，布裹隻是遁入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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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今天其實是特意抿了紅紙，戴了長命配，也瞥見了那黑炭一樣的顧陽，秋風拂過頭頂時，不自覺的看見顧陽在村長家門口徘徊一段時間後隻是嫣然一笑，好像今天的核桃比昨天的更甜。
王傑在樹上不耐煩的說到：「餵！餵！餵！老姐人家隻是路過看了你一眼，你怎麼像偷油婆進油罐了？他個土包子，窮小子哪裡好了，不過是會講點話，你就芳心暗許了？我雖然不攔著你喜歡誰，但是老姐！能不能找個比我壯的啊，到時候你們倆被欺負了還得我來幫忙，多麻煩啊。」
隻聽見哢嚓一聲，樹杈斷裂，王傑直直的摔下來。王芳倒也不急，隻是笑出了聲而已。
覺醒了力蠱的男孩，隻會更加皮糙肉厚，蠱會強骨，蠱會強身。女孩呢倒也是奇特，隻會更加的水靈。力氣也是更加的出人意料。王芳走上前去，給樹蹬了一腳，七八個綠果子落了下來。王傑一個驢打滾起身說道。
「還是姐姐厲害！老姐今天吃村長家魚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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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陽在門口徘徊了一段時間後，見著了村長，也不開口隻是直直望去。老人估扌莫著是讓看得不舒服，先開口道，「小狗崽子，來找我乾什麼，你家沒米吃飯了？沒米吃飯去找你乾媽去啊。」
顧陽回到：「我爹讓我來找你拿壺胡蜂酒，來拿一罐狗油。我要我乾媽的油。你個糟老頭子最好嘴巴乾淨一點，不然我就去到處說我外公也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