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最後的訣別（2 / 2）
——所謂的絞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吧。
但是感嘆這些，和思考這樣的答案早毫無意義。因為活著或許對自己而言，如同世界失去色彩，萬物了無生機一樣，是名副其實的行屍走肉。
背後。
坐著輪椅的老人用渾濁的目光注視著他：「你在找一個女孩？她不久前還在這裡。」
祁觀從猛地起身，頗為激動的轉過頭過去：「您見過她？」
「那她現在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那孩子啊，之前在這自顧自看了很久的海。最後臉色不佳的說什麼……會去一切開始的地方。」
一切開始的地方？
沒錯。
對她而言的起點，一切的悲劇與快樂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心中這樣思考著的顧瑤瑤站在天台上，綢製的裙擺在空中飄揚，她低下頭一臉復雜的眺望群樓，緩緩開口：「這是你最後來過的地方，當時站在這裡的時候，你在想些什麼？」
「也會像我一樣感到未知和害怕嗎？」
「你的願望——」
顧瑤瑤難得頹廢的笑了笑：「抱歉，我恐怕不能替你實現了。」
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膽小鬼吧。
一邊感嘆著，她抬頭將遠處逐漸落下的夕陽映入眼中。那樣暖黃色的光芒溫暖而又溫和，卻也不過是陷入黑暗之前的假象。時至今日的人們依舊認為黑暗是恐懼的深淵，是走投無路後的藏身之處，亦是——
解決痛苦的唯一途徑。
將手掌握拳於月匈前的顧瑤瑤閉眼，苦澀的啟唇：「勇氣圖案啊——」
「請給我坦然麵對死亡的勇氣吧。」
帶著百感交集之餘，顧瑤瑤笑著抹去了眼角的淚珠，正準備向後仰去的同時，身後竟然傳來熟悉的、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她一頓，詫異的撇過頭。
是幻聽嗎？
怎麼可能會被他找到才對——
但是，氣喘籲籲存在於此的祁觀從並非是她崩潰時自我拯救的幻想，他向自己伸出手，滿臉焦急：「瑤瑤……到我這邊來！」
她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一些。
「這一年半的時間，就像是一個美得不真實的夢……」
「我人生啊……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可是，這樣悲慘的死亡結局裡，最不想告訴的人也是你。
嘀嗒、嘀嗒。
時間到了。
正如遠處落下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殆盡，作為顧瑤瑤或者沈玥的人生已經徹底落幕。
站在天台上的女人破涕為笑，露出了幸福的容顏：「一切都值得。」
隻是作為存在於記憶裡，屬於你的顧瑤瑤而活下去，就足以讓自己開心很久。
但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身體墜下的同時，她用微弱的聲音呢喃——
「對不起，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