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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
不遠處好像站著什麼人。中間隔了很厚的霧,隻能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
那個人輕輕地、又念了一遍這個詞。
然後笑了一聲。
糟糕,聲音有點好聽。
就是念著這個詞聽起來怎麼怎麼違和……
朝衣漫無邊際地想著,思緒也像是跟著彌漫的濃霧、以及腳下的水波到處晃盪,飄無定所。
【你要不要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
那個人玩味地、又仿佛蠱惑一般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朝衣!」
對麵的街道傳來一聲呼喚。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冬天的天空早早地染上沉沉的黑色。
綠燈亮了。
人海如流,從四麵八方推擠著朝衣,將她往前麵推過去。
「等、等一下……」
朝衣被他們推來推去,不知不覺已經往前走到了路中間。
但是剛才的地方好像沒有看到那個人影。朝衣艱難地踮起腳,昂著頭到處尋找。
「餵,別在馬路中間發呆啊!」
身邊傳來成年男性不耐的催促,隨之而來的還有極大力的推搡。
朝衣沒站穩,一個趔趄往旁邊倒去。
東京街頭踩踏事件!
朝衣的腦袋裡第一時間就蹦出了這個詞。
她睜大了眼睛,努力地撲騰平衡著,結果又被別人撞了兩下。於是掙紮未果,再次倒下去。
好倒黴。
正如此想著,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點啊。」熟悉的聲音傳來。
朝衣一抬頭,就看見十束多多良朝她笑。
「小朝衣,你看起來很虛的樣子。」
朝衣:?!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她張了張嘴巴,卻被十束多多良牽著手,像是帶幼兒園小朋友過馬路一樣牽到了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
朝衣考慮到自己確實是個過馬路都能被人撞到的弱雞,竟然也找不到話來譴責對方了。
兩人在街角站定,十束這才笑眯眯地說:「抱歉,是我來晩了。」
「不……沒有。」朝衣搖搖頭,「畢竟是我突然來拜托十束哥的。你能抽出時間見我就很感謝啦。」
十束多多良挑了挑眉,默不作聲地打量這個女孩子。
朝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怕冷。明明才隻是十二月,她卻已經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毛茸茸的長筒靴、一看就很厚實的毛線襪、長度過膝的的厚裙子、羽絨服、圍巾、帽子、口罩……
剛才十束多多良隔著人海辨認了好久才敢開口叫她。
「小朝衣不用跟我客氣啦,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飯?」十束問。
朝衣點了點頭。
「十束哥怎麼會想到在這裡見麵?啊,我知道了,是又要去攝影對吧?」她努力地尋找著話題,想讓彼此的交談不是那麼突兀生澀。
距離他們的上一次見麵,已經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說實話,對方能認出朝衣來很了不起。
十束多多良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放在她的帽子拍了兩下。
朝衣往後退了一步。
十束又被她逗笑了。
街邊五顏六色的燈牌照出他溫柔的神情。
「你這點還真是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他故意伸了個懶月要,輕鬆地說,「不用在意,就算飯量變大了我也會買單的!」
「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哦。」
朝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
「讓我來猜一猜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吧。」十束晃了晃茶杯,「和你的哥哥有關?」
朝衣一愣。
「是、是的!請問十束哥你知道什麼嗎?」
「不知道哦。」十束很坦盪地答道。
朝衣眼裡亮起的光霎時黯淡。
「那……你的意思是?」
「隻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十束笑著說,「畢竟你哥哥那個人可是相當全能的天才選手。假使他在你身邊的話,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找我的。」
他頓了頓,故意哀怨地說道:「咱們以前還是鄰居,但是小朝衣居然一直沒有聯係過我……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你怎麼會想起我呢?」
朝衣被他說得麵紅耳赤,不自在地用手摳了摳杯壁。
「不、不是的。」
就是,沒什麼必要就不需要聯係了吧。
不會覺得被打擾嗎……什麼的……
朝衣還有點頭腦,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
她有點泄氣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道:「非常抱歉,但是——」
「我沒有怪你哦。」在朝衣想到辯解的說辭之前,十束就率先這樣說道。
他伸手戳了戳朝衣的額頭。
這讓朝衣稍稍放鬆了一點。
然後她就聽到十束說:「抱歉,因為覺得你這副模樣很有趣,就自顧自這麼做了——算是對你無情行為的報復?好了,現在來說說你哥哥的事情吧。那家夥到底遇見什麼事了?」
朝衣有點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她輕輕說,「事實上,我哥哥失蹤了。」
十束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你哥哥並不是冒失的人啊。他那樣縝密的男人如果要消失的話,應該會事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等一下,他的安排就是讓你來找我嗎?」
十束「嘖」了一聲,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