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對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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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明鏡堂準時開啟。

辰時一到,四麵大門轟然打開。堂上的各家老祖皆已到齊, 正襟危坐,麵色肅然。而圍觀的修士熙熙攘攘,已然擠滿了堂裡堂外,有少許擠不進去的,更是包下了周圍的雅座, 看茶樓酒肆之中的水鏡。小販瞅準機會,四方兜售茶水,靈果,瓜子, 稀奇的零嘴兒, 惹得年輕修士心癢, 顧不得自己辟穀, 買來吃、玩、好不熱鬧。

不為什麼, 這一次仙門大比剛剛比完一場,就鬧出這麼大的黑幕,實在是千年以來頭一遭。

更別說, 這是儒道聯名上書, 狀告世家,隱約還有指責道門玩忽職守、乃至包庇維護的意思,兩個有仇的頂級勢力把矛盾擺在台麵上, 這瓜不吃, 都對不起自己。

「聽說了沒?昨日琳琅閣的事兒?」

「什麼事?我又錯過了什麼?」

「琳琅閣?那地方散修哪裡進得去, 不都是那些少爺小姐的社交場嗎?」有散修不屑道:「無非是又有誰天價拍下了寶貝吧,還能怎樣?」

「那可不簡單,昨日的寶貝拍出了一百萬上品靈石呢!」凡人少年捧著瓜果零食湊過來,道:「我可是在琳琅閣打工的,親眼看見,絕不會有差!」

「……啥玩意?」

趁著散修目瞪口呆,那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少年更是洋洋得意,一腳踩在茶館的板凳上,呸呸吐出瓜子皮,賣起了關子:「……而且這寶貝還被送了人,就是那位聖人弟子,你說,這消息刺不刺激?」

「哪位宗主級別的人物千金博一笑啊?聽說那位聖人弟子長得可俊……」看客們紛紛提起了興趣,雪花一樣的靈石投到少年麵前,起哄道:「講一講、講一講——」

少年臉上笑開了花,伸手把靈石一攏,道:「別急別急,我這就講,據說那位還自稱師兄呢,一百萬啊,說給就給,當真豪氣。」

「師兄?」有宗門弟子感興趣道:「這是風宗主或是沈宗主拍下的?這兩位居然承認了,看來這聖人弟子的名號不是唬人的。」

「哪能啊,兩位拍到五十萬就沒繼續了,後來有一位客人直接翻了一倍……」少年繪聲繪色地道:「這位好生厲害,張口便是『小師弟,拿去玩』,還自稱本座,幾位大人物臉色都變了,我記得姓什麼……殷?我應該沒聽錯。」

「……」

「怎麼啦?」少年疑惑不解地看著寂靜如死的茶樓:「我講錯了什麼?」

「沒、沒事……」以後要更加慎重地考慮與那位聖人弟子的交往,就是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惡啊!

這後台,人乾事?

堂上鼓敲響,世家代表是陸家與謝家子弟,還有謝家一名長老,而儒道這邊,便是謝景行、韓黎、墨臨三人,被妥善看管的證人也被提上公堂。堂上懸掛匾額「明鏡高懸」,法寶「明鏡」反映真實,亦然被祭出,正陳於堂前。

堂上坐著雲夢城城主張載道,他的身側,道門之首宋瀾半張如玉的臉藏在陰影之中,看不透,卻猶如淡然的仙人,他右臂搭著拂塵,卻從未向堂下看一眼,他的左手邊,是師弟葉輕舟,此時正輕輕皺著眉。而左手側則是仙門第一美女,仙子江映雪,美則美矣,卻麵若寒冰,冷艷非常。

佛門的了空大師,乃是苦海寺當今的主持,佛宗之師弟。佛宗早已隱世,他便執佛門之牛耳,一心向佛,脾氣剛直暴烈,向來是眼裡揉不得砂子。而坐於他兩側的,則是慈航寺、華法寺主持,慈眉善目,淡然而坐,說是人淡如菊,歲月安好,實際翻譯過來,就是八個字,「乾我屁事,雨我無瓜」。

儒道這邊,便是精彩多了。風飄淩、沈遊之竟然坐到了一塊,兩位渡劫後期的氣場一撞,瞅誰誰跪,唯有在看自家小師弟的時候還能和平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誇,連誇人都要不帶重詞兒,也不知是鬥什麼。

墨宗主、韓宗主雖然是大乘期,修為差一線,但也是見過大世麵的,為了宗門扯頭發的事情,兩位業務嫻熟,更別說被追殺的,一個是親兒子,未來的少宗主,一個是親徒弟,當眼珠子疼的那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逮誰誰瘋,墨宗主和韓宗主看著世家道貌岸然的模樣,連活撕了他們的心都有了。

本來明鏡堂的規矩,便是冊中立之人為主審,十位修界頂端的人物表決,昭於天下,以示仙門公正,海清河晏。

可謝景行當堂一看,主審是不苟言笑的張載道,就淡淡地蹙起了眉。

張載道是雲夢城主,從這一層看,他的身份並沒有問題。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張載道其實是長清宗出身,是道門利益的忠實擁護者,若他來審,哪還有公正性。

而世家那邊,謝家是謝鴻,陸家屬百曉生一係,來的是百曉生陸危的親傳弟子,陸平,謝家的長老更是熟人,謝景行搜索了一下記憶,那是謝家執法長老,平時沒少為難謝小公子。

「情況不妙。」墨臨低聲說道。

「我們在道門的地界,把世家與道門一起告了,能妙到哪裡去?」韓黎倒是個明白人,但是他隨即又諷刺似的挑起唇角,道:「讓你忍氣吞聲,你能忍?」

墨臨也是個天之驕子,雖說平日寡言冷峻,實際上並不好惹。

謝景行依舊白衣墨發,卻刻意變了變氣勢,把身上的淩厲收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身姿纖瘦單薄,神色微微帶著病意,一副風吹就倒的模樣,乍一看去,煞是柔弱可憐。

韓黎見他一進門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還以為他發了病,關切問道:「謝先生身體可還好?」

謝景行輕咳幾聲,細密的眼睫垂著,卻是安慰道:「無妨,是老毛病了,從前落下的病根罷了……」

韓黎一聽,結合了一下昨日謝鴻小人得誌的嘴臉,頓時怒道:「韓某就說,謝鴻此子,心月匈狹隘,著實可惡。」又用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謝先生當真是被謝家磋磨狠了,但仍然能有今日之成就,實屬不易啊。」

謝景行想,孺子可教也。

這遞了個梯子就會順杆爬,搶先占據道德高地,韓黎著實嗅覺敏感,一點就透。

再一看,風飄淩和沈遊之不掰頭了,齊齊看向他,先是憂心,繼而看向謝家幾個,眼裡的憤怒幾乎都要溢出來。

但是礙於公堂之上不可擅動,他們沒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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