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沈清棠微紅了臉,下意識想要起身,可床褥太柔軟,他身體半陷下去,一挪動反而又跌了下去。
跌進了秦頤的懷裡。
秦頤眉頭微皺,卻也順勢抱住了沈清棠。
沈清棠:……
過了半晌,沈清棠靜靜靠在秦頤懷中,低聲辯解道:「蘭庭,我不是故意的。」
秦頤抱著沈清棠的手臂卻愈發緊了幾分,眸光如電。
覺察到秦頤的異樣,沈清棠心頭微微一跳,在秦頤懷中靜靜抬起了頭。
秦頤抱著他,卻不放開他,麵具仍是嚴絲合縫的戴著,一雙赤色眸子自上而下,靜靜地注視著沈清棠,似乎在審視他。
沈清棠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唇,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
而秦頤的目光在沈清棠那微紅的薄唇上淡淡掃過,又很快收了回去,化為了一絲銳利。
「如果想看我的臉,可以直說。」秦頤神情平靜。
沈清棠微微一怔,仰頭看向秦頤,便直直對上了秦頤那雙有些發冷的赤色眸子。
他太了解秦頤了。
他知道秦頤這是又鑽牛角尖了。
這麼想著,沈清棠也沒有半分隱瞞的意思,隻輕聲道:「我隻是想看看蘭庭你睡了沒,並不是想偷看你的臉。」
秦頤目光閃爍了片刻,似乎沒有全然相信沈清棠的話。
沈清棠覺察到了秦頤的情緒,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反而靜靜仰起頭,輕聲問:「蘭庭,我方才不小心親到你,你反感麼?」
秦頤:……
過了許久,秦頤長眉一點點皺起,語氣有些詭異地沉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清棠目光閃爍片刻,忽然微笑著輕聲道:「其實我一點都不反感。」
反倒是忽然明白,自己該要什麼了。
秦頤瞳孔在那一瞬間猛地收縮,他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他極為難以置信的話。
沈清棠注意到秦頤神色的變化,又柔聲重復了方才的問題:「蘭庭,你呢?你反感麼?」
秦頤微微抿了唇,用一種滾燙又奇異的神情凝視著沈清棠,似乎想看穿沈清棠在想什麼。
可沈清棠問完這句,卻再也不說話了,就這麼靜靜跟秦頤對視。
直到最後,反而是秦頤在沈清棠溫柔又沉靜的目光中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隻能不動聲色地別過眼,沉聲道:「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沈清棠笑了。
他了解秦頤,知道秦頤這是隱晦地害羞了。
秦頤:……
接著,沈清棠又做出了一件讓秦頤異常震驚的事,隻見他伸出手,輕輕環住了秦頤的月要,靠在了秦頤月匈口,低聲問:「那這樣呢?蘭庭反感麼?」
秦頤渾身僵住了。
他知道怎麼樣去應付最凶狠的妖獸,卻不知道怎麼樣去應付懷中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青年。
他環在沈清棠背部的手下意識微微收緊,又鬆開。
他思緒又開始混亂了。
而貼在秦頤月匈前的沈清棠則是又多了一種另外的感覺。
秦頤的月匈膛很暖,帶著一股蓬勃的熱意,沈清棠貼上去便聽到了那一陣陣快速的心跳。
其實方才在晚宴的時候,看到秦頤對他的那一抹笑意,沈清棠恍惚了一瞬,便悄悄決定了一件事。
他想著,他遲早要告訴秦頤,他根本就不在乎秦頤的臉長成什麼樣子。
他在夢裡早就見過無數次了。
那時候也沒有害怕,現在認識了秦頤,更不會害怕。
曾經沈清棠會想,他嫁給秦頤,就這樣一輩子過去了嗎?
可在看到秦頤解凍後的那一抹釋然淡笑,沈清棠忽然又想,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的,挺好的。
他一點都不反感秦頤,也願意跟秦頤一直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不過沈清棠也能理解秦頤的僵硬和內心深處的退縮。
他們現在,就像是現代網絡上還聊得不錯的相親對象一般,可秦頤卻一直在害怕見光死。
「你——」是秦頤有些受不了了,他圈住沈清棠月要肢的手默默用了一點拉力,似乎是想把沈清棠推開。
可偏偏這時,沈清棠抱著秦頤的手忽然微微收緊了一點,然後他在秦頤還沒來得及將他推開的時候輕聲道:「我不在意。」
這句話沒頭沒尾。
可秦頤卻莫名一下子就聽懂了,推開沈清棠的動作也停滯在了那裡。
一個聲音在他腦中叫囂著不要再聽,不然遲早陷得更深,一個嗓音卻又蠱惑著他,想多聽聽沈清棠那溫柔的唇會說出些什麼話。
沈清棠似乎沒有覺察到秦頤的掙紮,這會隻是很安靜地淡淡笑了笑,便將自己的臉靜靜貼在秦頤滾燙的月匈前,低聲重復了一遍:「我真的不在意。」
秦頤抿了唇,竭力讓自己的神色不出現微妙的變化,可他狂跳不止的心髒早就出賣了他。
「蘭庭,我想跟你一起,好好過日子。」
「如果你願意,我想看看你的臉。」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我都嫁給你了,跑……也跑不掉了。」
沈清棠的嗓音格外輕軟,和著這賬內柔軟的花香,幾乎都要把秦頤那顆久久冰封的心給催化了。
可最終,秦頤摟在沈清棠月要間的手也沒有鬆開,並沒有去摘掉麵具的意思。
他還在遲疑。
秦頤的遲疑,在沈清棠看來是理所當然,可他也還是悄然生出一絲失落來。
雖然知道秦頤不是故意的,但沈清棠難免有些無奈。
就在沈清棠抿了抿唇,想要悄悄起身,不那麼難堪地截斷這個話題的時候,秦頤終於開了口。
此刻他的嗓音帶了一點奇異的沙啞,低低地道:「如果你想看,可以。」
沈清棠微微睜大了眼,不由得就從秦頤懷中抬起了頭。
然後他就對上了一雙閃爍著奇異星火般光澤的赤色眸子,那眸中流光四溢,可最深處卻又是沉靜的。
沈清棠唇角不由得靜靜勾起一絲,下意識便抬起手,想要撫上秦頤戴著麵具的側臉。
可下一瞬,他霜白柔軟的手腕就被秦頤略帶薄繭的手給擒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