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佛」（1 / 2）
第1章 佛
我和吳傑負責管理五樓，其中，13號病房是我印象比較深的，其中的病人叫張無，他整天呆在屋子裡，基本不出來，披著一身袈裟，時而跪坐在佛像麵前吟誦經文，緩緩的敲著木魚，吃飯的時候手裡還捧著個飯碗，如同化齋一般，如果不是袈裟中的病號服，你可能真的會認為他隻是一個苦行僧，他法號自封「無罪」。
他的病房中有一尊巨大的佛像，我並不認得是什麼佛。反正那佛麵帶微笑，目光慈祥。張無把它放在一張桌子上，桌子上的貢品擺的滿滿的，那柱香他也一直保持不滅，這就導致他的房間煙氣彌漫，從外麵看去，像仙境一般。隻不過他一開門，煙霧報警器就滴滴的直響，而且他一般在我午睡時出門，一度把我從美夢中吵醒，後來我一氣之下把他門口的煙霧警報器給卸了，這才能安心午睡。
一開始了解他是我剛工作的時候，當時還沒適應環境，晚上的怪叫總把我吵醒，時間一長都有點失眠了，他知道我失眠後，每天晚上都會來我辦公室，點一柱香，敲木魚，吟誦佛經。木魚，我不知道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咚咚的聲音非常清脆，讓你並不感到喧嘩。他端坐在蒲團之上，閉著眼口中念念有詞，我聽不懂他念的什麼。也許是樊文，我不得而知。總之一周下來，我的失眠還真好了。自此之後，我會去找他聊天，雖然基本上是我在說話，他在一旁敲著木魚聽著，反正，我對他印象不錯。
應該是兩年前吧。他變得不太正常，開始易怒，敲木魚的聲音也變得急促，總會在半夜出來，而他房間中的佛像也變得不再光亮，也許是他沒有清潔的原因。佛像之上也出現一絲絲裂縫，不知為何，感覺佛像的眼神都變得暗淡了。
一開始我倒是還沒發現他的異常，直到有一天，他飯碗中出現了肉，他平時不吃肉，但那次他吃了。我詢問他，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用「阿彌陀佛」向我問好，隻是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他走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自此之後，他吃飯的時候必定有肉，而且量還在加大，甚至有一次他的碗中有一塊血紅的肉。那是鮮血，可惜我當時並沒有看清楚，不過要是看清楚的話，我也許也會變成碗裡的那塊肉吧。
這麼多的能量攝入，他本應該繼續長胖，可是他現在變得越發消瘦，甚至一度貧血，佛像也更加灰暗，眼神也愈發奇怪。
從他不正常算起，大概也就一個月，他甚至連袈裟都沒有力氣披上，隻能靠打著點滴維持生命，可他仍然消瘦，而佛像上已經灰暗不堪，微笑的嘴角裂開，形成了扭曲詭異的笑容，而它的眼球脫落，眼神空洞，原來和藹的麵孔變得扭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