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若即若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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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楚淺的抗議,高子漓腳步不停,鉚足勁兒拉著她走,大汗淋漓的她隻回頭含糊的說道:「我有些口渴,想快些到屋裡喝水。」

林楚淺狐疑的皺了一下眉,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片刻以後,兩人便來到高子漓的院子,大步踏入屋內,高子漓關上門,拉著她坐下。

林楚淺托著臉笑她:「不是說口渴嗎??」

高子漓眼神飄忽,諾諾的點頭倒了一杯水胡亂的倒進嘴裡。

「阿淺,你果真要嫁到沈家嗎?」

林楚淺麵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淡笑道:「沈公子是個極好的人選。」

「極好是有多好?比…比長笙哥哥還好嗎?」高子漓小心的問道。

林楚淺微愣,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倒完卻沒有喝,而是看著杯中的盪開的漣漪若有所思。

「沈公子出身名門,為人正直敦厚,自然是要比他好的。」

她這話倒是說的很客觀。何長笙雖然靠著自身努力年少成名的當上了一國之相。但要論起出身,自然是比不過樹大根深,享有數代尊榮的沈家。

高子漓聽到她這話心都提到嗓子眼,還未等她繼續開口,突然屋內傳來一聲響動,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慎掉落。

林楚淺一驚,連忙回頭。

隻見一團毛線從屋內滾落出來,她心生疑惑,以為是被風吹落的,結果一抬頭,便見屋內月牙色衣擺晃動。

何長笙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

兩人對望,林楚淺率先收回視線,隻覺得他眼神幽幽隱有痛色,她不願再看。

想來剛才她與高子漓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我…我好似聽見阿娘在喊我,我且先出去看看,你們慢慢聊。」高子漓見氣氛微妙,胡亂尋了個借口便起身溜走,臨走時還不忘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屋內窗門緊閉,陽光被放在屋外,光線明暗相間,隻讓人心生怯意。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楚淺打破沉默。

「若非如此,又怎麼見得到你?」何長笙走到她身邊坐下,拿過那杯她還沒喝的茶水喝了起來,看起來好似在埋怨她。

自那日遊湖回來以後,林楚淺便甚少出門,除了曾在湯爐與他匆匆對視,此後便沒有再與他碰麵。

她是有意躲著不想見他,就算偶爾赴宴也是故意挑些沒有機會碰見他的地方。

來回十數日,久久沒有得到任何提示與回應的他心如油煎一般難熬。

原以為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卻不想聽到了她與沈家三公子的事情。

「你剛才你與阿漓所說的可是發自內心的真話??」他喉結微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深怕錯過她的一絲神情。

林楚淺感受到他炙熱的眼神,垂著眼簾偏偏不去看他,隻抬手若無其事重新給自己倒茶。「自然是真話。」

「我不信。」何長笙有些激動,伸手便要去拉她。

林楚淺連忙起身避開,低垂眼簾依舊不去看他。「不管你信與不信,事情便是如此。」

屋內一片死寂,何長笙看著她麵不改色垂眼沉默的模樣,隻覺得她雖站在自己麵前,卻已將他拒之千裡之外。

「你總是待我這般狠心。」他低聲細語,帶著隱忍的傷痛。

她確實狠心,否則也不會明知他的心意還與沈幃頻頻接觸。

否則先前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他的感情,更是不會裝聾作啞的企圖蒙混過去。

否則更不會在知道他對她思念成疾,終日在她所遺留的房間裡緬懷過往的時候假裝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若非她自己露出破綻讓他認得出來,她此生此生都不會想與他相認,若是如此,還真應了她先前所說的,他做他的何丞相,她當她的林家小姐,兩人可能終其一身都在擦肩而過。

心頭如針紮般疼痛,何長笙微微蠕動嘴唇,聲音低啞:「為何沈幃可以,唯獨我不行?」

林楚淺看著地上月牙色衣擺,隻感到氣血上湧,窒息感襲來。

這個問題,她也曾問過自己,為何她可以接受沈幃,卻唯獨不敢回應何長笙?

在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在府裡望著天空發呆時,在她泡了無數茶葉終究喝不出想到的味道時,她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原因。

若是嫁給沈幃,哪怕兩人日後發生任何事情,不管是他另有所愛,還是她再次無故離開,結果如何她都能坦然的接受,可以將一切當作是一場夢。

她可以平靜從容的將一切遺忘。

但若是換成何長笙,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不到。

她無法想象與他在一起以後會什麼事情,因為無法預料所以期待,所以膽怯,所以不敢嘗試。

她往後晃動了一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以為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

「因為他出身名門?」何長笙苦笑,起身非是要靠近她。

「你知道你並不重視家世樣貌,你隻需告訴我你心中可有他的影子?」

他步步緊逼,林楚淺連連後退,最後被逼到角落,想轉身逃開,卻被他困在身前。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氣息,林楚淺低垂著頭望著兩人的腳下。

「我心中自然有……」

「你說謊。」何長笙厲聲打斷她的口是心非,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仰頭與他對視。「你根本就不喜歡沈幃。」

林楚淺被迫抬眼,發現他麵色沉痛,眼角發紅,一向冷靜自持光風霽月的他此時有些失控,她心頭微顫,突然冷靜了下來。

「喜不喜歡又有什麼要緊?長笙,你應該知道我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可能隨時都會消失。」她語氣平靜,無視著他眼中的深情殘忍的繼續開口:「於我而言,隻要婚後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便心滿意足。」

「可我也能與你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何長笙俯首靠近她,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帶起一陣酥麻。

他說:「為何不能是我?淺淺,為何偏偏不能是我?」

林楚淺別過頭避開他的靠近,翻湧的情緒湧上心頭,如鯁在喉。

「不是你說的嗎?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我不信你心裡沒有我。」何長笙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語氣克製的說道:「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

陽光從縫隙中滲進來,光影重重,兩人互相僵持著。

終究是林楚淺承受不住開始用力的掙脫他的手,何長笙如何肯輕易放手。

她此時隻想盡快離開,如此麵對著他實在太過煎熬,她抬手拚命的推桑著他的身體,努力的想擺脫他身上讓她心跳錯亂的氣息。

可她如何努力,最終都逃不開他的手心。

「你放開我,快放開了。」林楚淺氣的又踢又咬。

「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是實話。」

「什麼實話,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你還想我說什麼?」掙脫不開的她有些失控,一開始的強作的從容鎮定盪然無存,掙紮間發絲垂落,拂在她潮紅的麵頰之上。

何長笙毫不費力的將她困在懷裡,皺著眉頭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喉結滾動,聲音暗啞:「你明知我想聽到什麼!」

「我不知道!」林楚淺尖聲,突然抬頭杏眼猩紅的望著他,隱隱有些崩潰。「你為何總是逼我?何長笙,你非是要逼我,那我就告訴你為何沈幃可以,唯獨你不行。」

「因為我害怕。」她突然對著他大喊:「害怕失去,害怕離別,害怕最後又隻剩我自己。」

何長笙呼吸一窒,心口一陣鈍痛,他伸手將渾身戰栗的她擁入懷中,低頭帶著濃濃的占有欲覆上她緊咬的嘴唇。

小心翼翼的安撫,溫柔纏綿的深入。

林楚淺大腦一片空白,瞪著發紅的杏眼對上他眼角泛紅的目光,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彼此的聽到了對方錯亂的心跳聲。

想起上次在碧天湖的情景,林楚淺眼神微動,恢復了些清明,不想重蹈覆轍的她推不開他的月匈膛,便隻能暗暗發狠,用力的咬破了他的嘴唇。

濃濃的血腥味隨著他的氣息彌漫開來,以為他會鬆開,誰知他不過悶哼一聲,任由她繼續發狠的咬破嘴唇,低頭隻輕柔的汲取她的氣息。

腥甜的鮮血滑過喉嚨,林楚淺心頭直顫,抬眼對上他深情的目光頓時心軟,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帶著羞怯和生澀的緩緩回應他。

門窗上的陽光星星點點地落在他們身上,衣擺晃動,發絲微揚。

其實有些事情林楚淺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在她身為白晶晶因為半夜毒發痛的直打滾的時候,那是的她其實驚恐不已,她害怕自己就那樣死去,那樣的痛苦與不堪的死去,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不會有人發現真實身份,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而後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成了女主林楚淺,當時她隻感到一陣無力和絕望,在漫長歲月中她慢慢失去自我,逐漸的分不清是現實與夢境。

她知道所有人的人生,卻唯獨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是林楚淺,又不是林楚淺。

一切都是她親身經歷,但又告訴鏡花水月一般隔著一層朦朧的玻璃。

她不敢接受他的感情,是真的害怕。

害怕偶然有一天自己會突然消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既然結果注定終將失去,那一開始又何必擁有?

「淺淺…別哭……」何長笙低聲喃喃,抬手輕柔的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當他溫柔的俯身舔舐她臉頰的淚水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何時淚流滿臉。

其實她很少落淚,常覺得那不過風花雪月的故事情節中的一種渲染手段,眼淚沒有任何用處。

哪怕林府陷入危機時她睡在破廟過夜都不曾哭過,可她今日卻不知為何心如刀割,淚流不止。

她自認為強大的內心隨著眼淚一同崩潰決堤,她抬手撲倒他懷裡,埋在他月匈口嗚咽的哽咽道:「長笙,我真的好怕。」

「我也怕。」何長笙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手掌輕柔的撫扌莫著她的頭發,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好怕你心裡真的沒有我。」

——

油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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