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為父(1 / 2)
暴雨之下,一個孤獨的身影,透露著讓人憐惜的氣息。
仇天魁默默地站在山崖邊,腦海中回憶起了過去的種種。
那是十年前的記憶,一直銘刻在仇天魁的內心深處,成為他永遠不可割舍的,最重要的回憶。
那裡有他朝思暮想的一群男兒漢,他們一起把酒言歡,一起篝火共寢,一起在馬背上唱著吶喊的戰歌。
「兄弟們」
在哭泣中,仇天魁露出了笑容,伸開大掌在虛空中抓了一下,似想抓住什麼一樣。
但,當他攤開掌心的時候,那裡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已經沒了,都沒了」
呼吸之間,攤開的掌心集滿了雨水,仇天魁重重的攥緊了拳頭,看著細小的水流從拳頭上流下,長嘆了一口氣。
「仇伯,你沒事吧!」
聲音響起,仇天魁才發現普刺巴爾斯正站在自己身邊。
他頂著暴雨,手托著斬馬長刀,身上鎧甲在閃電中泛起了白光,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仇天魁。
「阿獅蘭!!」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這父子三人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仇天魁一瞬間失神,他看到朝思暮想的好兄弟正站在身邊,不由得驚叫了出來。
「哈?」
普刺巴爾斯露出不解的神色,還耿直的回頭看了看身邊,他在那一刻以為仇天魁是在叫他身邊的人。
「哦,是賢侄啊」
到這時候,仇天魁才反應過來。
他的好兄弟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對方了,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記憶而已。
他沒有注意到那聲仇伯。
要是平常,普刺巴爾斯這一聲足以讓仇天魁感動到哭出來,但現在他心事重重,這才忽略了普刺巴爾斯認可的呼喚聲。
接著,仇天魁回頭看了一下。
黛綺絲正抱著梁芽兒,孤零零的站在石頭下,還能從閃電的白光中看到滿眼淚花,露出傷心的神色。
黛綺絲在剛剛本想沖進雨中,抱住仇天魁祈求他不要在哭了。
但,她被普刺巴爾斯阻止,讓她照顧好梁芽兒就行,自己先一步來到了仇天魁身邊。
「我沒事了,謝謝你們擔心我」
身邊一人,遠處一人。
這兩人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讓仇天魁稍微有點感動,長出一口氣心道:
「我現在不是孤單一人,為了他們我也必須振作起來」
他拍了拍臉頰,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肯定的對普刺巴爾斯點了點頭。
「好!」
普刺巴爾斯隻能吐出一個字,也是點了點頭,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仇天魁,選擇默默地陪他站在山崖邊。
「你們父子三人可真像!」
笑了笑這樣說了一句,仇天魁知道這個男孩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
稍微有點笨拙,但還是覺得心中一暖,讓仇天魁的心情好多了。
「阿爸以前做什麼的」
暴雨中,仇天魁正在身邊,普刺巴爾斯目不斜視的盯著遠方,不由的問了這個問題。
實際,他對阿獅蘭的記憶很少,因為那個男人總是不在家,就算回來也隻是待個三兩天,然後又匆匆啟程離開。
這樣一來,小時候的兄弟兩對父親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幾個少有的印象也是阿媽教訓他的樣子,父親一直再哄阿媽的身影。
或則,又是那寬大的肩膀,結實的後背,一聲聲騎大馬將他兩放在雙肩上,帶著開心的兩兄弟在屋前轉悠。
然後,總是在離開的時候,一張比頭還大的手掌撫扌莫著自己,說著:
「照顧好阿媽,下一次我會帶很多很多好吃的回來看你兩」
可是,幼小的他兩再也沒能看到那跟男人回家,隻知道阿媽一直在偷偷哭泣,連夢中都還叫著:
「阿獅蘭,你這個混球,居然不講信用,這讓我們母子三人怎麼活啊」
接著,這個男人在也沒有回來之後,他們兩發現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也變了,總是對著他們母子指指點點,也不讓小夥伴們跟他兩玩耍。
又過了三年,他們兩十歲了,慢慢懂事的兩人終於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指點他們母子三人。
這些人嘴中一直叫阿獅蘭是叛國者,是出賣國家的叛徒,說他兩是叛徒的餘孽,出口成髒的辱罵生活本已困難的母子三人。
更甚者,還有一些人趁機想占阿媽得便宜,理直氣壯的沖進他們家動手動腳。
終於,這兩兄弟再也忍不住了,他兩為了保護阿媽跟那些人大打出手,一直揍到那些混球爬不起來為止。
那時候,他們才十歲,依然隻是一孩子而已。
也是因為這些事,他們一家三口再也沒法安穩的生活在原先的地方,隻能遠離故土去尋找一片安穩的地方從新生活。
可,孤兒寡母的三人那能找到這樣的世外桃源。
不管到了哪裡,最後總有人用各種理由為難普刺巴爾斯母子三人,那怕阿媽低聲下氣,忍辱負重也沒用。
所以他們隻能再一次又一次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