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善(1 / 2)
楚婈的話落後,屋內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傅珩盯著她不出聲,楚婈也不著急,默默的等著。
姑娘規規矩矩的立著,身形纖細,溫婉乖巧,但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暴露了主人的忐忑。
若是以往,傅珩早已冷臉拒絕。
偌大的攝政王府還報答不了一個姑娘的恩情麼,實在不成把命還回去就是。
但現在
傅珩抿緊唇瓣,為何他心跳會如此快。
還有絲絲雀躍?
難不成,他是真對人家姑娘見色起意,不是,一見鍾情了?
那,他該答應嗎?
傅珩抬眸對上那雙光明坦然的秋水霧眸,而後微微一怔。
不對,不是他答不答應的問題,而是人姑娘在要求他報恩!
這個要求並不違反律例。
他是攝政王,怎能言而無信。
既然姑娘說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他就得遵循承諾。
「好。」
楚婈見他久久不語,以為會被拒絕,卻沒想竟會聽到一個如此乾脆的答案。
短暫的愣神後,楚婈朝傅珩微微頷首屈膝,略帶著女兒家的嬌羞。
「如此,待公子傷好之後,我再稟報父母。」
說完便折身踩著輕盈的步伐快速出了屋子。
傅珩微微歪了歪頭。
此時才知害羞?
江南姑娘著實有趣。
而回到寢房的楚婈,哪還有剛剛的半點嬌羞。
她唇角噙著淺淺的笑容,眼裡好似泛著光。
這麼好騙,未免太傻了些。
還是說隻是因為失憶了
楚婈突然有種罪惡感:「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欺人失憶,有些不厚道。
清和翻了個白眼兒:「不過分,救命之恩,該當以身相許。」
楚婈想了想,點點頭。
「恩,也是,合該如此。」
清和:「」
聽不出來她說的是反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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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南原本是要一早就去瞧瞧自家女兒帶回來的人是個什麼底細,可前腳才出了院子,下頭便有人來報,出了大事。
昭河府尹王良死了,被抹了脖子,一招致命。
屍首隻連著一半,血流了一地。
楚之南當時就震驚了,這死法,怎麼聽著竟有幾分些熟悉。
待他著急忙慌趕至昭河府衙時,才猛然想起熟悉在哪裡。
半年前京中那幾樁案子,可不就是這個作案手法麼!
「大人昨日午時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吩咐不許人送飯,也不準人靠近,下人以為是大人近日為了災情勞心費神需要休息,都不敢前來打擾,直到今兒早上,粗使下人進來打掃院子見著自大人房裡溢出來的血,才發現出了事。」
朝楚之南稟報的是昭河府衙長吏程忠。
事發之後,程忠便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往京中,因如今昭河情況特殊,本就已經兵荒馬亂,府尹大人又在這緊要關頭出了事,更是一團亂麻,他便又給最近的洬江府衙遞了消息。
楚之南隨程忠去看了眼王良的屍首。
那前去報信的衙役並沒有說完全,不止屍首隻連著一半,還有四肢皆被挑斷了筋脈,慘的確是慘,多看一眼都瘮的慌。
「仵作已經驗完屍,推測大人死的時間應是在昨日午後,嗐,也怪我被事情絆住了,要是那時候去瞧一眼,說不定」
「說不定,你此時也擱這兒躺著了。」
楚之南放下白布打斷程忠的話。
程忠一滯,隻覺後背一涼,沒再說話。
楚之南嘆了口氣,這便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多行不義必自斃,也不知這王良又做了什麼惡,讓人恨到這般地步。
楚之南又去案發現場看了,滿地的血紅,簡直駭人。
「報去京中了麼。」
「已經報了。」
這麼大的事,絕無可能壓得下來,況且這可是一城府尹大人,隻能報給上頭派人來查。
而眼下,這卻並不最緊要的。
「朝廷的賑災糧這幾日應當能到了吧。」
提到此處,程忠更是一臉苦色。
「大人有所不知啊。」
程忠將楚之南帶到隱秘之處,才謹慎道。
「楚大人,出大事了。」
楚之南一驚,還能有比眼下這情況更糟糕的事?
「上頭這次派來的賑災的是攝政王。」
楚之南對此事倒是有所耳聞,遂道:「攝政王年少有為,文武雙全,由他來治理此事,這是好事啊。」
要是派個弱不禁風的文臣來,才真是要了命吧。
程忠重重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
「原本這的確是好事,可是」
程忠謹慎的望了眼周圍,湊近楚之南輕聲道:「攝政王遭暗殺,失蹤了。」
「什麼!」
楚之南驚的瞪大雙眼:「誰那麼大膽子敢暗殺攝政王!」
「大人,您可小點聲。」
程忠左右望了眼急忙道。
「如今災區百姓都知道攝政王要來,才勉強穩住情緒,這要知道攝政王如今生死不明,幾個災區還不得翻了天。」
楚之南的神情這才開始沉重起來。
「賑災糧呢。」
原本隻要等到朝廷京官一到,這事便能逐漸平定,可如今攝政王失蹤生死不明,府尹又遭暗殺,昭河的情況可是愈發危急了。
「賑災糧與太醫走的水路,明日便能到。」
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程忠嘆了口氣道:「攝政王身邊的人是昨夜到的,領頭的原大人是攝政王的心腹,一行八人走的陸路,如今隻剩下四人。」
「好在這位原大人有攝政王的令牌,若真出事,或許能管用。」
楚之南聞言也鬆了口氣。
「隻要賑災糧能按時到,應當出不了大事。」
「王大人被暗殺一事可有傳出去?」
程忠搖頭:「這緊要關頭哪敢將這事傳出去。」
這也正是楚之南的意思,如今昭河幾個災區已亂成一團,城中也是人心惶惶,不論王良生前有無作為,好歹也是府尹大人,就算當個吉祥物,也能起點震懾作用。
正思索著,卻見程忠突然跪在他麵前,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