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初遇(1 / 2)
白衣男子的出現,徹底扭轉了現場的局麵。
寧二夫人見楚沅無虞,心神一鬆,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被張嬤嬤眼疾手快的接到懷裡。
孟長桉瞧著那不知從哪兒殺出個程咬金,氣的雙眼發紅,繞過寧二夫人快步追了上去。
而那壯年卻捂著受傷的手臂防備的盯著白衣男子,不敢再有動作。
他很清楚,這人若想殺他,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你是何人!」
孟長桉看向被他護在身後的楚沅,咬牙切齒:「你們是何關係。」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自他記事起,就沒人敢同他這般說話。
這人,還真是討厭。
「你們何時相識,今日可是來在此幽會的!」
眼下的局麵於他無益,他隻能先下手為強。
「我道楚大小姐真真端莊知禮,原竟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楚沅,你對我這般避之不及,就是因為他麼!」
孟長桉說的義正言辭,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般。
周圍人都是一愣,她們是聽過孟大公子在外頭養外室有私生子的傳聞,倒從未聽過楚大小姐有哪裡不妥。
在洬江城裡,論規矩禮儀,楚大小姐可是年輕一輩的典範。
見眾人不相信,孟長桉氣笑了。
他的事已被傳的滿城皆知,為何到了她楚沅這裡,就沒人信了!
「怎麼,不說話是無話可說麼!」
「楚大小姐若是心有所屬,何不光明正大的退婚,我孟府書香門第,豈能做出苦苦糾纏之事,楚府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卻很容易讓人聽懂。
楚大小姐心係旁人,為了退婚故意散出他養外室的傳聞。
就是將來事情真的敗露了,隻要他孟府不認,便自有人對此事存疑。
孟長桉的腦袋轉的的確快,幾句話便將他的醜聞扣在了楚府頭上。
寧二夫人剛剛鬆下來的心神,再次提了起來,指著孟長桉氣的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她從未遇到過如此顛倒是非混淆視聽的小人!
楚沅亦是呆愣愣的跌坐在台階上。
楚府沒有妾室,沒有叔伯,人口比寧府還簡單的多,加上她自小被保護的很好,母親教她的多數是如何管家,父親教她的是讀書明事理,從未有人告訴她該如何與小人周旋。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無法開口,難不成讓她在大庭廣眾下,指責孟長桉養外室,與他在此事上麵紅耳赤的糾纏不休麼。
這種事,哪裡適合未出閣的女兒家來做。
況且就算她拋開臉麵去爭執,她也不認為能說得贏孟長桉。
白衣男子側首瞧了眼身後發怔的姑娘,再次皺眉。
他的出現好像給她添亂了?
他是要英雄救美的,怎能給美人添亂!
白衣男子思索片刻,回頭看向孟長桉,漫不經心道。
「離桑。」
「素不相識。」
這便是回答了孟長桉之前的兩個問題。
離桑便是賀若族浮崖長老的二弟子未堂前幾年從外頭收的二徒弟。
他受師父之命,借著七月出門歷練,暗地裡尋找小少主,今兒路過此處,花鳶非要去寺廟瞧瞧,他懶得動,便在山腳下尋了一顆大樹睡覺,哪曾想竟瞧了這樣一出大戲。
離桑並非是賀若族人,在外頭的年歲裡,是見過不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但這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毀姑娘家名節。
還是未婚夫?
嘁,這種人該打斷腿拿去浸豬籠!
「你又是誰,緣何如此為難一位姑娘。」
孟長桉瞧不慣他一身的冷冽高傲,沒好氣道:「我是她未婚夫!」
「既然素不相識便讓開,別多管閒事。」
離桑挑眉,身形未動分毫。
「你還沒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我問你,緣何如此為難一位姑娘?」
離桑越淡然,孟長桉心頭火氣俞甚。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如何與你何乾!」
離桑頓了頓,又側首看了眼背後的人。
這話說的好像也沒錯,他確實沒有資格管,隻是……
「孟長桉,你不要欺人太甚!」
寧二夫人終是忍耐不住,再也顧不得禮儀風範,在張嬤嬤的攙扶下,邊往上走邊怒聲道:「你養的外室私生子已經敗露,楚府斷不會再認這門婚事!」
「庚帖訂婚書不日便送回孟府,你與沅沅再無瓜葛。」
「你也休要信口雌黃,把髒水往沅沅身上潑,一切是非自有分辨,若你再出口汙蔑,我們就對薄公堂,孰是孰非,一道扯個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那幾位夫人對視一眼,倒抽一口涼氣。
孟府大公子這醜聞她們已聽過數日了,也各有猜測,今兒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還有待考究,可出自寧二夫人的口,那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洬江誰不知道寧二夫人過的是那甜蜜餞般的日子,閨閣時被父母護著,出嫁後被夫君寵著,平日裡待誰都是溫聲笑語,幾乎未同人紅過臉。
能讓她這般疾言厲色在外頭與小輩爭執,必定是氣急了的。
且若無根據的事,斷不會出自寧二夫人的口。
一時間,幾位夫人看孟長桉的眼神便不對勁了。
都是在後宅多年的婦人,哪裡還看不懂眼前的形勢,那孟大公子分明就是鐵了心要毀人姑娘名聲,逼楚府不得不嫁。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心裡都是對孟長桉嗤之以鼻,誰家沒有養過閨女,將心比心,哪位母親見得了自家女兒受這般屈辱。
其中一位夫人踏下台階將楚沅扶起來,拉著她走到平台上,幾位夫人下意識往前站了站,將人牢牢護在身後。
離桑回頭望了眼,又看向麵色鐵青的孟長桉,嗤笑了聲。
「看來,事實勝於雄辯。」
「想先聲奪人也得占理才是,」
孟長桉眼神驀地陰暗下來,看了眼一旁的壯年,意思不言而喻。
他要強搶!
平台上的幾位夫人皆屏氣凝神,她們出門上香,身邊帶的隻有貼身嬤嬤,若孟大公子真是要胡來,她們怕是攔不住。
然還不等她們想出個什麼法子,便見那白衣男子動了。
離桑一邊往下走,一邊將劍收回劍鞘。
然那突然迸發的劍氣卻對著壯年迎麵掃去,眾人隻瞧見壯年突然從台階上直直滾落,幾個眨眼便躺在了山腳下一動不動。
助紂為虐,該罰。
待人沒了動靜,離桑才無辜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