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結局(1 / 2)
定安元年末的年三十,比往年要冷清許多。
先帝駕崩,三年內不得辦喜事。
恰逢年關節,京中也無人敢在此時方煙花爆竹。
景白安來時,傅珩正負手立在院中,像是已等候多時。
「帝師知道我會來?」
傅珩轉身看著臉色復雜的景白安,輕輕一笑,「我昨日去見了皇上,自然瞞不過錦衣衛指揮使。」
如今,景白安與韓明齊,楚之南一樣,是天子最信任的寵臣。
「帝師真的要走?」
傅珩朝內院看了眼,眼神格外溫柔,「誰叫我的夫人即將成為賀若族長呢。」
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驕傲與自豪。
景白安語滯,半晌無話。
又過了許久,他才道,「帝師應該也知道了。」
話未挑明,但景白安知道,傅珩能聽懂。
傅珩挑眉,「比景大人知道的晚一些。」
「所以,帝師是打算徇私。」景白安沉聲道。
「不然呢。」傅珩對上景白安黝黑的眸子,似笑非笑道。
景白安也不避開,好半晌後道,「若我非要抓人呢?」
傅珩不以為然,「那就看看景大人有沒有這個本事,將人從我身邊帶走。」
二人對峙許久,景白安挪開目光,又佇立許久,他才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傅珩望著他的背影,莞爾,「景大人這是何意?」
景白安稍作停頓,頭也不回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天子未下令,我沒有繼續追查的理由。」
「若是下令了呢?」
聽出傅珩語氣中的笑意,景白安勾了勾唇,轉身正色看著傅珩,「我從未查到半點線索,以前沒查出,以後自然也查不出。」
傅珩唇角的笑意加深,「景大人就不怕因此損了一世英名。」
景白安沉默須臾,眉眼一彎,「那也是我能力不足。」
言盡於此,便沒有再繼續試探的必要。
兩人相視一笑,眼裡皆是一片明朗。
「大恩不言謝,日後景大人若有所求,盡管來信至雪山。」不等景白安說話,傅珩又道,「我所說恩情不止此事。」
景白安唇角動了動,終是沒再拒絕。
他抬手朝傅珩一拜,「後會有期。」
傅珩勾唇,「後會有期。」
思緒回籠,景白安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像他那樣的人,是不該束縛於朝堂,天地之大,廣闊且自由,那才是他向往的歸宿。
回宮的路上,李雲徵將景白安喚上馬車,漫不經心道。
「幾樁血案可有了線索?」
景白安身體一僵,垂首道,「回稟皇上,沒有。」
話落,卻聽天子輕聲一笑,「既然沒有,以後也不必有了。」
景白安一怔,抬頭錯愕的看著李雲徵。
「皇上?」
李雲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須臾後道,「朕比景大人知道的要早些。」
景白安自然明白李雲徵所知為何。
忍不住問道,「不知皇上何時得知?」
「何時啊。」李雲徵輕輕一嘆,腦海裡浮現那道紅色的身影,緩緩道,「風江樓下,紅木拱橋,有美人撐傘,絕世無雙。」
景白安僵硬的看著李雲徵。
眼裡是不敢置信的驚愕。
這些話,皇上曾同他說過。
那是風江樓案發後,他按例去東宮詢問時,彼時還是京城第一紈絝的太孫殿下,用極為不正經的語調告訴他的。
原來,皇上那時就已經知道了!
且已經將答案告知了他。
景白安心中無比復雜,他當時並未將這寫話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他才是最愚笨的那一個!
然他還是不解的道,「敢問皇上,是如何發現的。」
李雲徵眨了眨眸子,眼裡難得再次露了狡黠,「因為我站的高,看得遠。」
景白安,「?」
「你如今可是懂了美人傘為何意?」
景白安點頭,「凶手是美人,凶器是傘。」
李雲徵勾唇,笑著看向景白安,「那你可知美人為何著紅衣,傘又為何是紅傘?」
「掩蓋血跡。」景白安沉聲回道。
「那日,朕站在風江樓最高處,她就從紅木拱橋上走過。」李雲徵似是陷入了回憶,喃喃道,「朕隻瞧見了一個背影,卻覺得,那必是一位絕世美人。」
景白安垂首,安靜的聽著。
時至今日,他再不會認為眼前的人是什麼京城紈絝。
「你可知,朕為何知道她是凶手?」
景白安搖頭,「臣不知。」
片刻後,便聽李雲徵低聲一笑,又輕又緩道,「因為,朕瞧見了傘頂的血跡。」
景白安一怔,神色一言難盡。
原竟是因此?
「當時,那處有朕與紙硯二人,紙硯眼神不好,且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了帝師身上,才沒有看見,那紅傘上的頂上,有有一處血跡。」李雲徵緩緩道,「所以,待朕得知美人傘三個字時,便知道了凶手就是她。」
「那皇上當時為何不說?」景白安疑惑道。
李雲徵瞥了他一眼,「朕說了啊,可你不信啊。」
景白安,「」
他當時的確是去問皇上可知道美人傘,皇上也的確告訴他了。
可是,他不是這個意思。
「朕知道,你是想問朕為何不揭穿她。」李雲徵正了麵色道,「因為,朕很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至於如何知道的,李雲徵沒說,景白安也沒有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