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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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 將簷下的大紅燈籠吹得輕輕晃動,小姑娘的霞帔漾起繾綣的微小弧度,蘇晉盯著被紅色籠罩住的人兒, 不禁陷入往昔回憶。

從巫溪城的化名阿日小哥哥,到衍之哥哥, 他等了將近九年。而從衍之哥哥到夫君的跨度, 卻不過一兩月。

感受到掌心柔若無骨的小手,蘇晉心中一陣激盪, 握著明檀的手微緊, 一直牽著心愛的小姑娘走到喜床, 才不舍地鬆開手,安靜站於喜床旁側。

趙明檀的心撲通撲通, 跳的委實有些厲害。

不知是事先得了蘇晉的吩咐, 還是蘇家親眷極少, 幾乎沒有鬧洞房的人。

喜娘說了一通吉祥話, 便將喜秤遞給了蘇晉。

蘇晉抬手接過沉甸甸的喜秤,輕輕一挑,隨著紅蓋頭落下, 明檀精致的容顏緩緩現於人前。

蘇晉呼吸一滯,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比他想象的還要美上三分, 肌膚賽雪,黛眉彎彎,似玉生香。一雙秋水明眸清亮有神,唇瓣那抹淺淡的盈盈笑意幾乎晃瞎了他的眼。

趙明檀堪堪抬眸, 恰好撞進蘇晉的眸子裡。

她極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飛速地低下頭。

她的夫君正穿著大紅喜服,她想象過蘇晉穿喜服該是何等驚艷, 卻沒想到竟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哪怕是月匈有點墨,此時此刻此景,她竟想不出該用何種語言方能形容出蘇晉的驚絕和俊美,真真是詞窮了。

或許,『郎艷獨絕,世無其二』更適合。

她的夫君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再無人肖似他,也再無人能有他這般的天人風姿。

蘇晉怔怔地看著她,多年的夙願得償所願,竟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所有的情感情緒皆淹沒在了巨大的喜悅之中,欣喜若狂,反而不知如何表達這份激喜。

這一天看似鎮定,看似有條不紊地走過每一個禮節,實則他整日都處於極度緊張當中,畢竟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他這個新郎官也是頭回當,也隻打算這輩子僅當一回,生怕出了岔子,也生怕帶給明檀不好的體驗。

看著嫵媚俏麗的新娘子,他喉結微動,想動手扯開衣襟。

寬鬆的衣襟竟顯得有些勒脖頸,讓他呼吸緩滯,呼吸不暢。

然,理智尚存,倒底沒當著滿屋子的婆子婢女做出這般不雅的動作。

喜秤的金杆被他捏出了汗糯,接過喜秤的婆子詫異地看了一眼蘇晉。天不熱啊,緣何新郎官如此熱,竟還出了汗。

喜娘在旁提醒道:「該飲合巹酒了。」

聞言蘇晉端過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趙明檀:「酒水清淡,不烈。」

趙明檀點頭,執杯穿過蘇晉的臂彎,她輕輕抿了一口,確實不是什麼烈酒,味道極好,帶著一股子桂花的香甜味。

她雖會飲酒,但大多都是各種花釀酒以及果子酒,卻從未正兒八經飲過烈酒。

沒想到蘇晉如此周到,連酒水這種小細節都體貼著她的喜好。

趙明檀眼眸微亮,將剩下的半盞酒悉數飲盡。

蘇晉低眉看她,也將杯中酒盡數飲下。

喝過交杯酒,喜娘又將兩人的頭發各自剪了一縷,打了個同心結,放入匣子:「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禮成!」

從此,他們便是真正的夫妻。

榮辱與共,風雨同舟。

須臾,屋裡圍繞的人盡數散去,隻剩下趙明檀和蘇晉。

趙明檀難忍的動了動脖子,頭頂的鳳冠若千斤重,頂了大半天,壓得肩頸略酸澀。

蘇晉觀察入微,眉眼一動:「明檀,鳳冠可重?」

趙明檀搖搖頭,隨即又搖搖頭。

「一應禮節皆已走完,不若將鳳冠卸下。」蘇晉坐在趙明檀身側,溫聲道。

言罷,他微微傾身,徑自伸手,試圖幫明檀摘取鳳冠。

然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及低估了女子飾物的繁瑣復雜,沒將鳳冠成功取下不說,鳳冠的墜珠勾著明檀的頭發,將頭皮拉扯得一疼。

趙明檀疼的齜了齜牙。

蘇晉不敢再嘗試,麵露幾分尷尬:「疼嗎?」。

趙明檀扶了扶鳳冠,笑了笑:「還好。」

蘇晉看一眼明檀扶著鳳冠的手指:「我先去前院應酬,順便將你的婢女們喚進來,讓她們幫你。」

說罷,起身便要出門。

剛走兩步,衣擺卻被一隻小手勾住。

趙明檀仰著瑩白的小臉,望著他:「夫君不會,可明檀會呀,何須勞煩她們?我教你!」這也是夫妻之間的樂趣嘛。

蘇晉被她拉了回來。

趙明檀輕輕地握著蘇晉的手,心想著,夫君的手可真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白如玉石。一邊心猿意馬,一邊牽引著他拆卸頭上的鳳冠。

然,趙明檀同樣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前世今生,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平素都是婢子們梳洗服侍,幾時親自動過手挽發卸珠釵,她看著香柳替自個兒梳發忒簡單,以為卸個鳳冠有何難的。

蘇晉身為男子,自然不若女兒家手巧,沒想到她也是個手笨的,眼睛看會了,手卻是不會的。

手忙腳亂之下,竟將鳳冠扯得半歪在頭上,原本整齊的頭發也被扯亂了。

看著手足無措的趙明檀,蘇晉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趙明檀怔住。

蘇晉笑了。

他竟笑了。

還笑得這般好看。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蘇晉的笑容。

隻是這抹淺笑來得快,也去得快,她都還未好好欣賞,他便收斂了笑容。

笑得雖好看,可卻是在笑話她。

趙明檀不滿地嘟了嘟嘴,扭頭看到鏡中妝容不整的自己,麵色登時漲紅,豁地起身,頗為懊惱地將蘇晉往門外推:「夫君,你還是先去應酬吧。」

蘇晉側首,定定地看她。

似在思索著什麼。

趙明檀捂臉,輕呼:「啊,不要看我,醜死了。」

蘇晉抿了抿唇,視線落在那頂歪斜的鳳冠,嘴角笑意隱現:「不醜,吾妻是世上最美的姑娘,任何時候都是。」

趙明檀愣愣地盯著他,待蘇晉大步離開,方才回神。

他誇她了。

不論她狀態如何,在他心中,都是最美的姑娘。

想到這,頓覺自己掉入了蜜罐。

甜,哪兒都甜。

香柳和采蜜兩丫頭進屋,看見趙明檀亂糟糟的頭發以及傾斜歪掛鬢邊的鳳冠,忍不住捂嘴笑了幾聲。

趙明檀瞪了她倆一眼,凶巴巴地威脅道:「不許笑,誰笑就扣誰的喜錢!」

「是是是,奴婢們不笑。」

在她倆的幫助下,輕輕鬆鬆便卸下鳳冠,又重新梳洗了一番,卸了珠釵耳墜,散開頭發,換上大紅寢衣,包括裡麵的小衣亦是大紅色。

不著釵環,隻一身紅衣,亦是將明檀襯得嬌妍無比,膚色泛著白光。

趙明檀坐在妝奩台前,回想起剛才的一幕,真真是丟臉死了。

「咦,這是什麼?」采蜜拾起掉在地上的小冊子,奇怪道。

正是方才換衣時從嫁衣中掉出來的,采蜜好奇地掂在手中,正要翻開,卻被趙明檀眼疾手快奪了回來。

采蜜和香柳不解地看向趙明檀。

「哦,沒什麼,一本書而已。」趙明檀平息著差點失控的心跳,紅著臉解釋道。

香柳年歲長,一看趙明檀的表情,大致便知曉那是何物,低著頭整理換下的鳳冠霞帔。而采蜜懵懂無知,雖不清楚其間內情,但明檀說什麼,她便當是什麼。

采蜜說:「姑娘好愛讀書哦,大喜之日,都不忘帶本書研讀。」

趙明檀的臉更紅了。

「少夫人。」

門外傳來敲門聲。

趙明檀慌忙將冊子塞到枕頭底下,拍了拍泛紅的臉頰:「進來。」

胡娘子推門而入,恭敬地走到趙明檀跟前,屈身福禮:「少夫人,奴婢是府上的管事娘子,平日在壽安堂老夫人那邊聽差辦事。大人惦記少夫人累了一天,許是餓了,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小菜,讓少夫人先食用一些,可別餓壞了身子。」

話落,胡娘子一揚手,身後的婢子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擺筷,上菜。

趁著擺菜的空當,香柳塞了一些紅包錢給胡娘子:「我們家姑娘初到貴府,對府中諸事不甚熟悉,還請胡娘子日後多多指教。」

胡娘子本不欲收,可念及不收難免少夫人多思多想,遂將銀錢塞入袖中,笑著說道:「蘇府不似那些規矩森嚴的人家,少夫人客氣。少夫人有什麼事,盡管差遣府中下人即可。你是主,我們是奴,一切皆是我們分內應做之事。」

趙明檀端坐,輕輕頷首:「有勞胡娘子!我初來乍到,以後但凡有不懂之處,還得向胡娘子多請教才是。」

胡娘子恭謹道:「為少夫人跑腿效力,是奴婢們的榮幸,少夫人示下便是。」

胡娘子又說了一句討喜的吉祥話,便帶人退了出去。

趙明檀聞著菜香,不免勾起了腹中饞蟲。從早到現在都沒用上一口熱騰騰的飯菜,肚子確實空空如也,她拿起箸筷,夾了一塊鮮嫩多汁的雞肉,一看這成色,想必味道定是極好。

她舔了舔唇,剛要送入嘴裡,麵色倏地一僵,赫然想起秦珊珊的話。

「洞房花燭之夜,少不得一親芳澤,可別把新郎官熏暈了。」

原本,趙明檀覺得以蘇晉的身體狀況,親她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可馬車裡的那個口勿……

想到此,趙明檀不舍地放下略顯油膩的雞肉。

萬一,蘇晉親她了,她可不想蘇晉從她嘴裡聞到雞肉的味兒。

她抬頭,掃視了一圈滿桌子的菜餚飯食。

太過油膩的,不能吃。

湯湯水水也不能喝,萬一晚上頻繁如廁怎麼辦?

最後,對著滿桌子美味佳餚,她隻能乾瞪眼,隻吃了幾塊糕點,勉強果腹。

「少夫人,大人馬上就要離席往這邊來了。少夫人房中的香柳和采蜜兩位姑娘想必也未用膳,東側院那邊專門擺了一桌,兩位姑娘不如過去食用?」門外,有人敲門詢問道。

趙明檀沒作他想,讓香柳和采蜜先去用膳。

反正,她對蘇府極為熟悉,頗有種像呆在自己府上的自在感,並不覺得要換個環境生活就會彷徨緊張無措。

她唯一緊張的……反而是洞房花燭夜。

香柳不放心趙明檀單獨在屋裡,本想留下,卻被趙明檀揮手趕了出去。

屋裡沒人,她才好翻翻蔣瑤光給她的冊子,倒底是何驚世駭俗之物,又是什麼叫獨獨適合她和蘇晉?

待兩丫頭都出了門,趙明檀從枕頭底下扌莫出冊子,這才看清封麵畫的是一幅山水鳥魚畫,看起來分外雅致。

難道是她猜錯了?這並非什麼不好的書冊?

等她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秘戲圖』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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