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書（2 / 2）
我躲在仙門大門不出 二門不邁，要換作往常，隻要我超過一柱香沒在他跟前晃，他鐵定得念咒將我抓回去，可這次他沒有，我好好在仙門中過了大半個月；一直在想他說的話，他做的事兒。
確實，我到萬妖樓之後他好像從未為難過我，哪怕我故意搞出來的麻煩，他也能心平氣和的去處理掉。現在想來他也不是陰晴不定，我沒見他跟誰紅過臉，拿翠兒的話說，我們大人不僅謙謙君子，脾氣也是極好的。
我見他罵過慕瑤，那時她帶她表哥來與我相看，回去她就被訓斥了一通；他處罰那個吳婆，原是一隻年紀尚小的小狐狸在整理他書房時不小心打碎了他最喜歡的碧玉琉璃瓶，吳婆要對她用杖刑，我看小狐狸可憐，便替她受過；英昭回來後罵了一群人，處罰了吳婆，說一支瓶子而已，沒必要還用到杖刑，我躺床上那幾天他日日為我送藥，原來是對我有那個心意。
後來他來了，祖師爺修成正果飛升成神，各族來賀，人海中他與我對視，我心虛地避開，他眼眶泛紅，似是……哭過？他朝我走來，我趕緊開溜；
他擋在了我麵前，通紅的眼眶泛著淚花，他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倒像是我負了他似的，他沒說一句話，就看了我一會兒，眨巴眼睛的瞬間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我心虛得更甚，像是我真的做錯什麼了。
他淺笑一下，化作一抹青煙消失在我麵前，可那一夜我輾轉反側，都在想他流淚的樣子，之前的一幕幕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我腦海中浮現。
第二日我鬼使神差去了萬妖樓，當我躡手躡腳來到憐星閣，瞧見他眼睛上蒙上了一層青紗，額前幾縷青絲隨意垂著，風一吹，青絲搖曳，青紗飄揚，好一幅病起懨懨，畫堂花謝添憔悴。
他頭輕輕一偏，「來了！」他語氣涼薄。我盯著他的雙眼，「你眼睛……」。
「眼疾！見不得風，所以……」，他語氣有些冷，讓我有些不習慣。
兩人相視無言！略顯尷尬！而後他緩緩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那是我的身契，他掌心騰起雷電，將那東西燒了，「現下！你自由了！」他雖看不見，可還是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我呆愣著，還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當初我費盡心思找的東西，現在就這麼輕易被你燒了？我內心有些五味雜陳，「……噢！」我不知要說什麼，哦了一聲。
「那……那便如此吧！你好好將養著，我……」，我心中甚是混亂。
「若兒！可否……再陪我喝一回酒？你既拒絕了我，這頓酒就當……就當作辭別！」我話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
「……噢！可你……你的眼睛……」，我支支吾吾，重點想了想辭別二字的含義。
「隻是點兒酒，不礙事！」他終於爽朗！
可是！我又被他坑了！
當我夜半酒醒，屋內張燈結彩，我身著紅色嫁衣，一頭霧水；同樣一身紅色婚服的英昭一臉壞笑在一旁倒茶水喝；當我雙手拿著那一紙婚書，看著上麵血紅的兩個指印，我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還是那個他，他用了個苦肉計輕而易舉讓我心生憐憫，他也明知我醉酒後最是好說話，於是趁我酒醉誆我簽了婚書拜了天地。
「是要叫哥哥還是夫君？」他厚顏無恥的笑著坐在我身側，還將我往他那邊靠了靠。我氣憤不已，趁他不備死命的撕那紙婚書，可完全撕不動啊。
「哈哈哈！早料到你會這樣，這可是上清神域的金絲玉帛，撕不斷，燒不毀。」他一臉得意地笑。
「混蛋！卑鄙！無恥小人！」我將玉帛甩到他臉上，起身要走，他一把環住我的月要，我整個人跌坐在他身上，「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啊？」，他從背後抱著我的月要，頭枕在我的頸窩處，有些急促。
「我……我要回仙門！」我急了，又掙紮不過他，可我是真要回仙門。他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哦了一聲漸漸將我鬆開，「哥哥送你去。」他對這個「哥哥」是過不去了。
「不用！我快去快回！」我脫口而出。
他笑得得意忘形，在我臉上深深的親了一口；我紅著臉急匆匆出門去了，他還不忘朝我喊到：「一會兒哥哥去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