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繽紛動物園6(1 / 2)
接到電話的時候, 祁敬承正打算趕咪子們回對麵,幫他監督陶阮起床、吃午飯,規律作息。
爺爺奶奶搞突然襲擊, 在他意料之外,又實屬情理之中。
陶阮通過自己的律師聯係到他的律師, 再由他的律師轉告他對麵正發生的實際情況,這讓祁敬承無比肯定——當初就不該順著她的意思做切割!
要是人能把情感當做一組遊戲數據, 隨心所欲的從身體裡、從血液裡、從五髒肺腑裡剝離出去,那他/她就不能稱之為:人!
這真的很荒唐。
祁敬承一邊反思外加質疑自己竟然配合了陶阮的荒唐?一邊吩咐司機去城東禦府灣把他常用的那輛車開過來, 開到小區邊上那家24小時便利店斜對麵等他!
做完交代, 換好衣服, 返回四樓工作室,站在落地窗的邊角,觀察對麵——
在這個波瀾不驚的早晨, 陽光明如夏、媚如春,小區裡光禿禿的樹乾仿佛隨時冒出嫩芽,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蓬勃盎然。
然而在祁敬承的眼裡, 平靜的表皮下, 危機四伏。
結論是:正門不安全, 繞後翻/牆最保險!
為了杜絕咪子們跟自己一起出現,他還將小草莓在內的五隻貓全部鎖家裡,嚴謹堵上唯一的貓瓣門。
祁敬承做著激烈而不自知的心理活動從後院翻出去, 一路上冒著險些被保安當成可疑人士控製起來的風險,來到和司機約定的地點。
上車,關門,暫時鬆口氣。
正午時分,尊貴的邁巴赫62s四平八穩的駛進小區正門, 沿著寬綽平坦的瀝青路,緩緩開到目標住宅前。
司機雙手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從後視鏡裡看後座那位。
祁敬承自他望來的目光中讀懂了一切:
你很有錢,但你是一個精神病人,我在中高峰從城東來到這裡,冒死幫你逃離病院,你竟讓我把你送到醫院對麵?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祁敬承嘗試組織語言,但他失敗了。
此時此刻,他一言難盡……
「沒關係的。」年紀輕輕的司機反過來安慰他,「今天的事情我絕不會向大老板透露半個字!」
這裡的大老板特指祁雁城。
祁敬承總算想起司機是大哥公司的人……
「今天的事情……我大嫂也不能告訴。」
留下這句話,開門下車,去老頭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撈前任!
午飯時間,程潔和祁錦鴻在廚房配合著張羅飯菜。
完成單方麵局促的碰麵後,陶阮上樓洗漱,換好衣服回到客廳,這會兒老實在沙發上坐著,等投餵。
祁家的人她都見過,跟爺爺奶奶尤其親近。
二老拎著新鮮食材突然出現,看到她的一瞬間如獲驚喜,親孫子在哪裡都先不管了,無視她邋遢的造型,拉起手便關切她最近過得好不好。
於是那句『我和祁敬承分手了,這套房子現在歸我住』,陶阮如何都說不出口。
根據十月協議,這屬於特殊情況,隻能聯係前任。
陶阮也知道祁敬承大約在一周前回的帝都,她安慰自己帝都那麼大,他的房子那麼多,她還不出門,他們偶遇的幾率小於等於零……
這都是她的以為。
事實是,當她通過律師做了聯係,放下手機那一刻忽然意識到他們很快就要見麵了,她的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他清晰的臉孔,他的眼角眉梢,他對待她的各種表情反應,歡喜的、順從的、無奈的、柔軟的、沒辦法的、很寵很寵的……
不行!
給我打住!
陶阮舉起爪子ia一下拍臉上,按壓出小雞嘴,含糊不清的告誡自己:「成天想著祁敬承的陶阮她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話罷,門打開,祁敬承超級自然的走了進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穿一件短款防水麵料的深色羽絨服,裡麵是一身黑灰色的運動套裝,拉鏈拉到最頂端,衣領很酷豎起來,下巴最優越的部分被藏起來了,靜淡的眸子成為唯一的焦點,目光掠過之處,處處都能輕而易舉的招惹。
陶阮懸著心,僵硬的坐在沙發上,瞪圓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瞳孔放大,再收縮……
祁敬承任憑她看,雙手插兜,淡淡然走近,在她左手邊的單人沙發裡坐下,似乎整理心情的長籲出一口氣,眉心擰起若有似無的淺淺折痕,還有凝肅的眸光,都在向外傳達一個信息:我很忙,不得已才抽空——趕!過!來!
陶阮將這個『信息』看得清楚仔細,
祁敬承也確保她看到了,再用不善的語氣問:「不認識我?」
陶阮忙不迭搖頭。
對視已經發生了,她不能單方麵結束,因為那會顯得自己很慫。
必須努力維持表麵殘存的平靜,想要順利度過眼前的難關,需要前任的協助。
祁敬承見她定下心思主意,繼續問:「是你讓律師通知我的律師,把我叫過來的,沒錯吧?」
陶阮用力點頭,然後發現不對:「爺爺奶奶突然過來了,你沒跟他們說我們分手的事!」
祁敬承來前就想好說辭:「協議上沒有哪條要求我必須把我們分手的消息通知我全家。」
陶阮從沙發裡稍稍坐正來:「可是——」
祁敬承不讓她說完,板著臉打斷:「沒錯,這套房子的居住權歸你,爺爺奶奶突然襲擊讓你為難了,我很抱歉。你沒有直接告訴他們實情,不想讓老人家傷心的好意我也明白井感謝,既然我現在坐在這裡,飯也快做好了,一起吃頓飯,把戲演完,我帶他們離開,遲點找個合適的時機解釋清楚。」
世界知名的chaos都被他盤得明明白白,眼下的小狀況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陶阮豎起耳朵聽罷,挑不出毛病,點著頭勉強道:「你能解釋清楚就最好了,爺爺奶奶來得太突然,我不想破壞他們的好心情。」
其實回帝都的這些天,她一直想去看望程潔和祁錦鴻。
二老對她很好,初次見麵就走了心,從未將她當外人對待。
這些年不管她去到哪裡,手邊在忙著什麼事情,總會有一通電話忽然打給她、溫暖她,關懷她,要她好好吃飯,保證充足的睡眠,告訴她開心和健康是最重要的!
一如今天的突襲,她井不討厭。
隻是,不知如何麵對。
她和祁敬承分開了,祁敬承的爺爺奶奶就不在是她的爺爺奶奶了……嗎?
陶阮復雜的想著,扭頭往廚房那邊看。
米飯的香味源源不斷彌漫進客廳,中間穿插著程潔和祁錦鴻的閒聊:今天這魚挑得真不錯,肥嫩白!還有這土豆,和小排一起燒得糯唧唧的,入味兒極了!
她聽得心裡一陣暖意,沒出息的餓了。
起來到現在就喝了半杯溫水,剩下的時間全是情緒起伏:從緊張到強製冷靜再到焦躁等待。
直至祁敬承出現,坐在她直線距離兩米的範圍內,有點礙眼,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好,可他的存在已經讓她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鬆適之感。
好像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隨之,強烈的餓感開始侵占她的思維,廚房不斷飄出來的飯菜香是年度最佳幫凶!
她最喜歡奶奶做的土豆燒排骨了,還有虎皮青椒、肉沫茄子、蒜蓉粉絲娃娃菜、花蛤蒸蛋……
先吃飯吧,人不好好吃飯是不行的。
陶阮這麼想著,不自覺靠進沙發裡,抓起身旁的抱枕墊在肚皮上,昂起腦袋,放空了眼神和思緒。
等飯ing……
祁敬承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兩個月沒見,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