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寧常除鬼（上）（1 / 2）
明媚第二天晚上回房間的時候，發現顧梁寒正低著腦袋在門口走過來走過去的。
明媚快步走至門口：「在乾什麼呢？等我嗎？」
顧梁寒抬頭，麵上掛上笑容：「明媚你回來了！晚膳我已經幫你帶回來了，快回來趁熱吃！」
她呆住，為什麼有一種丈夫外出做事，妻子在家做好飯在門口巴望著的感覺？
明媚趕緊甩了甩腦袋拋開這奇怪的想法：「你剛才進我房間了？」
顧梁寒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對不起，我看門是虛掩著的，敲了敲看你不在，就把吃食端進去了……」
「我不是怪你……就是……唉算了，進來吧！」明媚是覺得自己房間有些亂，今晨起的稍微有些遲，便趕著出門沒有收拾了。
她推開門一看，發現屋子裡麵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被子疊放整齊床榻乾淨，自己胡亂扔到一邊的衣服也被疊起來收好了。
「……誰乾的？」明媚看向顧梁寒。
他一直低著頭，但是明媚看到他耳根都泛紅了。
明媚扶了扶額頭：「你又不是我的傭人，完全沒必要做這些……」
「反正我也沒事啊！就這點小事情我完全可以！我幫你倒水喝！」顧梁寒說著伸手拿起了茶壺。
「不用不用，我來吧！」明媚伸手去奪。
「你修煉一天也累了，我來就好！」顧梁寒沒有鬆手。
「我不累，我自己來吧！」明媚也沒有撒手，兩個人一晃，茶壺裡麵滾燙的水便潑灑到了顧梁寒的小臂上。
「啊！」
發出叫聲的是明媚，顧梁寒居然一聲也沒有吭。
顧梁寒使勁搖頭：「媚兒，我沒事！」
明媚趕緊將茶壺奪過來放到一旁，準備去拉顧梁寒的手臂。
顧梁寒卻將手藏到背後不讓人看：「沒事，真的！」
明媚眉頭一皺，直接動手，顧梁寒自然不是明媚的對手，兩下就被人撈住了胳膊。
「媚兒別！」顧梁寒一臉慌亂，明媚一下子把他的袖子擼上去，表情隨之一僵。
那本來白淨的手臂上，除了被燙到的地方發紅，居然還有一些淤青，還有兩道沒有完全好的劍傷！
明媚抬眼看他：「怎麼回事？」
「就是不小心……」顧梁寒不敢看她。
「不小心被人揍了？」
顧梁寒略顯心虛：「沒……不是……」
明媚說道：「你不說，我就去問小道士了！」
見人作勢要走，顧梁寒趕緊拉住她：「媚兒別去！」
明媚端起手臂，等著他交代。
顧梁寒解釋道：「……我武功底子不夠紮實，去巋山門的時候，擔心之後的測試不過，怕跟不上其他弟子，就……就平日裡多練了一會兒，晚上又困，為了打起精神，就……就掐掐胳膊，隻是我確實不如別人，比試切磋的時候難免被劍劃傷……」
明媚看著他分明應該是委屈的表情，卻又故作堅強，心裡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心疼的感覺，她轉身去架子上拿下來一瓶藥膏：「上衣脫下來，還有哪裡有傷，我一並替你塗上藥。」
顧梁寒一怔：「昂？」
「這是昔月師姐給我的藥，很好用，刀劍之傷擦了不會留疤的！」
「我……」
明媚看他半天不動：「是要我幫你脫嗎？」
顧梁寒紅著臉搖頭：「不、不媚兒，男女有別，這、這會有損你清譽……」
明媚挑眉：「清譽？那我真的不懂，上個藥而已，何必那麼多顧慮？師父師娘也曾替百姓治病，他們說過，若是為行醫救人，便不會存他想，放心，我對你沒什麼想法。」
顧梁寒聞言眼中微顯失落，扶著自己手臂：「我不是這個意思……」
明媚覺得這樣浪費時間，人手臂上的燙傷越顯發紅了，乾脆直接將人衣領一拽，顧梁寒倒退著被人扔到床榻上，還沒反應過來，月要帶一鬆，外衣就被人扯開了。
明媚命令道：「中衣也要我幫你嗎？」
顧梁寒看著她如此堅持，無奈妥協，自己將上衣解開。
明媚發現他除了胳膊上，背上也有不少地方青紫，眉頭微動，打開藥瓶坐他旁邊開始替他一點一點擦藥。
明媚忍不住說道：「哎……打不過認輸好了，你這是被摔出去多少次啊！」
顧梁寒說道：「既然是切磋，就沒有認輸一說，不然我要怎麼進步啊！」
明媚的手指在人背上，胳膊上擦著藥，顧梁寒覺得涼涼癢癢的，不禁緊緊捏住了手中的衣服。
過了一會，明媚站起身：「好了！」
顧梁寒忽然抬起頭直視著明媚，認真說道：「媚兒，我第一次尋你，是過了兩年零十一個月才又能見到你，第二次分別，這段時間分開七個月零五天……」
明媚身形一頓，他居然記得如此清楚……
顧梁寒繼續說道：「我自知沒有保護你的能力，但是我一直沒有放棄努力，你知道嗎，這半年多來我每日都在想，如果我沒有辦法通過巋山門測試，那就沒有什麼臉麵見你了，所以我一直都很認真的去練功，雖然隻是小事，但是我完成了，通過了，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了，那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明媚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有些濕潤了。這個少年為自己做的事情，看似是單方麵自願的付出，但是自己真的，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隻是如今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顧梁寒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在考慮關於自己隱瞞的事情，他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對你以前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隻是有關你我相識的一點點，你，我也許並不知道。但是現在，如果你問，我所知道的一切都願意告訴你！」
明媚心裡一揪：「那就不、不用了，等我真正想起來那天再說……」
知道的不多，那說出來也沒有太多用途吧，何況現在的自己……似乎並沒有那個勇氣去知道一些所謂的真相……
顧梁寒淡淡一笑：「好，都聽你的。不過等你想起來，也都不用我再說了……」
明媚扯了扯嘴角。印象中第一次見到他時，意外他居然認識自己，當時又迫切切，但他不肯說。現在他願意說了，自己又不敢去知道了，她心下感嘆，人的思想可真是奇怪啊！
明媚見他還坐著沒有動，提醒道：「咳……衣服趕緊穿好吧，別著涼了……」
「哦……」顧梁寒紅著臉手忙腳亂的將衣服套好，站起來：「那個，飯都要涼了，媚兒你趕快吃吧！我、我先回去了！」說完就有些著急的跑出去了。
明媚看著他出去也沒有再說話，站在那裡開始想事情，半晌也未動。
……
斬月訣合招第三層，明媚與寧昔月已經能夠熟練的配合了。
寧昔月開口問道：「明媚，我其實一直比較好奇呢，你一個女子怎麼會去學刀？」
明媚想了想：「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覺得學刀挺好的，昔月師姐應該不會有所謂的男女能力的偏見吧！」
寧昔月搖頭：「那自然是沒有的，我倒是覺得有時候你出招特別霸氣，肯定從來沒有人敢欺負過你！」
明媚笑出聲來：「哈哈，可能是的吧！」
「要是當初不是為了入淩緲峰修習的話，說不定我也會選擇練刀！」寧昔月手撐著下頜說道。
「從心而往也好……不過師姐劍法已經很高超了！」
「哈~那我也得謙虛些~」
明媚告訴她：「昔月師姐，我準備下山一趟。」
寧昔月好奇：「要去哪裡？」
「……想陪朋友回家探親。」
寧昔月微微點頭：「朋友啊……是從巋山門過來的那兩個吧！」
明媚承認：「嗯，有一人很久沒回家了，他應該回去看看的……」
寧昔月突然問道：「那個顧梁寒是喜歡你的吧？」
明媚一頓：「他……就是年少無知而已……」
寧昔月淡笑：「還年少無知呢，說這話顯得你多老成一樣。其實我那天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很喜歡你的！」
明媚嘴角一抽：「有這麼明顯嗎？」
寧昔月說道：「因為他吧，看得出來還是比較單純的，所以他那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一晚上看你的眼神，我都有注意到呢！」
明媚低下頭沒有說話。
寧昔月又說道：「還有那個豐子洵……」
明媚看向她：「豐子洵？他怎麼了？」
寧昔月想了想說：「他吧，他的眼神比及顧梁寒來說，還是有一點點復雜的，不管怎麼說，可能也會對你抱有什麼心思吧……」
明媚覺得意外：「他不會吧……」
寧昔月笑道：「誰讓你比較受歡迎呢！」
明媚無奈搖頭，又問道：「昔月師姐，你有沒有機會下山呀！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
寧昔月撇嘴：「我可沒有什麼下山的理由啊！也不想去。」
明媚點頭：「好吧，那昔月師姐這段時間要保重！」
「剛好我也要閉關一段時日了，等你回來，我們繼續練斬月訣！」
明媚答應：「嗯！」
……
上極淵峰修行時，盯著茗淵看了好一會兒，明媚才開口道：「茗淵前輩，我……想下山一些時日……」
茗淵看向她，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哦？是為了滄笙？」
明媚搖搖頭：「也不是……主要是為了我的朋友們……」
「如何說？」
明媚解釋道：「就是顧梁寒……他離開家甚久了，本來有家人惦念，若不是因為我……他不願一人回去，所以我希望這一次陪他回一趟家。」
「嗯……」茗淵似乎陷入考慮了。
明媚又說道：「還有蕁悠，我覺得她最近有些心事，所以也想著剛好順便陪她出去走一走。」
一陣靜默過後，明媚都快要以為自己得不到允許了，茗淵才開口：「那你便要答應我，莫要擅自去尋滄笙。」
明媚疑惑：「順便打探也不可以嗎？」
茗淵說道：「打探到了消息，你也不可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