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2 / 2）
在大家的期盼之下，三十多歲的一位打扮靚麗優雅的女人帶著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小女孩，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中年演員牽著小女孩的手，告訴她，「這就是外公外婆曾經念過書的學校，念念你覺得好不好看？」
小女孩：「好看。」
她拉著媽媽的手，仰頭望著她，「媽媽，那外公外婆現在去哪裡了呢？」
媽媽告訴她，「外公外婆呀，一直都在我們念念身邊陪著她。」
「那我怎麼沒看見？」
「因為，他們現在變成星星了，在念念睡覺的時候才會出現。」
「他們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嗎？」
「不算是吧。」女人說：「念念，等你長大了，媽媽給你說外公外婆的故事好不好？」
念念：「媽媽我現在就想聽。」
「現在啊？」女人回頭望了望刺目滾燙的太陽，含笑說：「好啊。」
——
電影畫麵一轉，到了許稚意和周硯的少年時期。
他們初見的畫麵拉開，讓人一下回到了上學時期的青澀歲月。
化妝師很厲害，硬是讓許稚意和周硯看上去跟高中學生一樣，沒一丁點的違和感。故事節奏很快，前期是他們的校園時光。
可你細看，是能發現陳正晚對孟時安漸漸生出的情愫的。
孟時安實在是太耀眼了，沒有人不會喜歡她。
而陳正晚，也是真的太沒有存在感了，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唯獨孟時安。
故事慢慢展開。
注意到陳正晚看孟時安眼神時，許稚意聽到前麵有女生恨鐵不成鋼地說：「草！陳正晚的喜歡好內斂啊，他都不敢表露出來。」
「暗戀就是這樣的，你要是被人察覺出來了，那還叫什麼暗戀？」
「……」
陳正晚和孟時安認識後的高中兩年裡，他偷偷注意過孟時安很多很多次，卻從不敢光明正大去看她。
他看她課間休息睡覺時的樣子，他知道她有哪些習慣。
偶爾，他會想，她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夢，夢裡是否有自己的出現。
章導拍的高中片段，算不上很多。
但即便如此，兩人的羈絆卻很深。章嘉良拍攝的手法比較特別，他並不會將自己想表達的內容直白的告訴你，他是內斂的，暗藏深意的。
陳正晚和孟時安不經意間的對話，孟時安偶爾蹦出的台詞，都在為之後的故事做鋪墊。
電影裡，孟時安喜歡的一切，陳正晚都知道。
他記下她所有喜歡和討厭的東西，記下了她喜歡和討厭的人，記下和她有關的一切。他不敢將喜歡宣說於口，甚至不敢想她。
他怕她知道，怕她察覺，怕給她造成心理負擔。
畢業那晚。
孟時安問他，「陳正晚，我們畢業了，大家都給我送了祝福，你有沒有什麼祝福或者是話要送給我啊？」
他們站在夜色下，被風吹著。
她細軟的長發，不經意拂過他的臉頰。
陳正晚的眼睛和黑夜一樣，讓人捉扌莫不透，讓人看不清。
他盯著孟時安看了許久，才問：「你想要哪方麵的。」
孟時安沒好氣覷他一眼，「這還要我自己說？你想給我哪方麵的，那就哪方麵的。」
聽到這話，陳正晚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他甚至湧起了沖動，想將褲兜口袋裡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她，想跟她正經的表個白。
可他還是不敢。
到最後，他送了一句話給孟時安。
「希望，這個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奔向你，都屬於你。」
孟時安微怔，抬起眼看他，「要是它們都不主動奔向我呢？」
陳正晚一頓，似乎沒想她會反問自己。
兩人無聲對視須臾，在其他同學過來之前，他言簡意賅說：「它們會的。」
孟時安：「我說的是萬一。」
陳正晚：「沒有萬一。」
孟時安眼眸閃了閃，看他，「你這麼篤定嗎？」
「是。」陳正晚少有的用了肯定語氣。
聞言，孟時安笑了。
她彎了彎眉眼，「好，我相信你。」
她抿了下唇，指著陳正晚說：「如果沒有，我十年後可以找你算賬嗎？」
陳正晚眼眸裡閃過一絲錯愕，他喉結滾了滾，嗓音低啞道：「可以。」
兩人的約定，就這麼心照不宣的定了下來。
高中畢業，他們各奔東西。
孟時安依舊恣意灑脫，她開始環球旅行，而陳正晚，回了一趟老家後，又再次出發，開始了暑假打工之旅。在深夜，他會偷偷地想孟時安，他不敢想那些不敢想的，他隻敢在心裡估測她此時此刻所在的位置，是意大利，還是在瑞士，是和朋友在一起，還是一個人。
電影裡，他們的大學過得飛快。
大四這年，孟時安抱著鮮花推開宿舍大門，室友看見，揶揄道：「安安，追求者送的花嗎？」
孟時安笑著搖頭，「不是。」
室友愣了愣，明白過來。
「該不會是那個每年生日匿名給你送禮物的暗戀者吧？」她們在一個宿舍四年，自然知道有人在孟時安生日的每一年，都匿名給她送禮物。
孟時安「嗯」了聲，看著手裡的鮮花，「是他。」
室友看她神情，「你是不是知道暗戀你的人是誰？」
孟時安笑了下，反說道：「我要是知道，我還不找上他呀？」
另一室友道：「說的也是，安安要知道，早跟人當麵道謝，或者是把禮物給退回去了。」
大家都知道，孟時安不是個喜歡占大家便宜的人。追求者給她送的禮物，她都會全數退回去。室友曾問過她原因，她給的答案是，她不喜歡對方，自然也不好收對方的禮物。
「誒。這匿名暗戀者今年送花了，他是不是準備跟你表白了啊？」
孟時安想了想，「應該還沒到時間。」
「怎麼沒到時間了？」室友驚訝。
孟時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倏地笑笑說：「直覺吧。」
電影裡，她在收到花和室友交談的時刻，陳正晚正奔波在機場。
他在大三這年便已經作為交換生出國了，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給孟時安送一束花。看到她取到花後，陳正晚才放心地離開。
……
「媽喲，周硯這個角色好苦啊。」
「嗚嗚嗚我心疼了，周硯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到回國的機票，這他媽人都沒敢見一麵，他又要飛走了。」
「什麼時候甜起來啊。」
「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挺甜的啊，孟時安明顯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這樣嗎？」
許稚意聽著前麵兩個女生的討論，問周硯：「你覺得孟時安知道嗎？」
周硯看她，「你說呢。」
許稚意：「我的答案，不要反問我。」
周硯低低一笑，「知道。」
許稚意「哦」了聲，覷他一眼，「那你知道孟時安知道嗎？」
周硯：「剛開始沒發現，但後來有所察覺。」
陳正晚和孟時安都是聰明人，有人喜歡自己，有人在接受自己的喜歡，他們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要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一定不是沒有發現，而是不想去發現。
故事往後發展。
孟時安讀研，陳正晚回國創立。時間過得很快很快。
重新見麵介紹自己的這天晚上，陳正晚和孟時安在孟父生日會結束後，去了院子裡吹風。
孟時安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向他，說了一句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暗號。
「有十年了嗎？」
陳正晚一頓，回：「沒有。」
孟時安不再說話。
陳正晚看著她，「要找我算賬嗎？」
孟時安緘默須臾，反問：「你覺得我要找你算賬嗎？」
陳正晚想了想說：「不知道。」
因為他並不知道她所有的事。
孟時安「嗯」了聲，到一側的長椅坐下，扭頭看向他說：「我大一那一年，遇到了一個變態跟蹤狂，他一直跟蹤我，讓我失眠了一個多月。」
陳正晚眼睫一顫，「我知道。」
孟時安：「那你知道，我最後的失眠是怎麼治好的嗎？」
陳正晚：「知道。」
孟時安看他，「我在聽歌平台聽到的那幾首催眠歌曲，是你找給我的？」
陳正晚：「是。」
孟時安點點頭，「我大三那年去過你做交換生的國家旅遊，被人偷了錢包，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帶著定位的說說。之後，我的錢包被找了回來，是你幫我找回來的嗎？」
陳正晚：「是。」
除了這些，孟時安還問了很多很多問題。
每一個問出，陳正晚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
最後一個，孟時安看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陳正晚看著她，落下一個字：「是。」
孟時安：「哦，我知道了。」她看陳正晚，問：「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的嗎？」
陳正晚沉默了須臾，低聲道：「還沒到第十年，我們的約定算數嗎？」
孟時安眼眸閃了閃，「你想我回答算數還是不算數？」
她說：「你也知道，這幾年不是所有的美好都在奔向我。」說到這，她似有些委屈，「你給我送的祝福，沒有靈驗。」
「我的錯。」陳正晚說：「抱歉。」
孟時安啞言，嘟囔著：「誰要你的抱歉？」
她看他，「你沒有別的話想說？我記得我問過你，要是美好不主動奔向我呢？」
陳正晚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那我會幫你收集你需要的美好，讓它們主動奔向你。」
這個答案，是陳正晚幾年前就想送給她的。
這幾年，陳正晚也一直在做他送給她那一句美好祝福的事。她遇到了挫折，他幫她搞定，她遇到的所有不美好事情，他都用自己的能力，將它幻化成了美好。
他的出現不是刻意的，他給予她的一切，也並不刻意。
隻是他們之間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存在。
聽到陳正晚的答案，孟時安輕抿了下唇。
她眼睫顫了顫，看著他說：「那你想幫我收集多久？」
陳正晚喉嚨有些乾涸，他輕聲回答：「你想要多久就多久。」
「真的？」孟時安問。
陳正晚：「真的。」
「好。」孟時安笑了起來，「等我想到時間的答案再告訴你可以嗎？」
陳正晚：「可以。」
他搶走了孟時安的話，承諾說：「在你還沒想出時間之前，我會繼續替你收集。」
孟時安：「行。」
……
孟時安的這個答案，直至他們在一起戀愛，然後結婚，她都沒告訴他。
電影要結束時，他們變老了。
陳正晚生了病，記憶力變得有些模糊。但他卻依舊記得，替孟時安收集所有的美好。收到來醫院看望他送的鮮花，他會取下一支送給孟時安，收到大家送給他的祝福，他會將祝福轉送給孟時安。
這一生，陳正晚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美好，都給了孟時安。
他離開的那天，孟時安告訴了他答案。
她想要他幫她收集一輩子的美好，因為她知道，她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
陳正晚去世的次日，孟時安便去陪他了。
活著的時候，陳正晚從不舍得讓她感到孤單。他不知道的是，孟時安也一樣，無論是生是死，都舍不得讓他孤零零一個人。
後記，電影裡有兩封鋪開的信。
一封，是陳正晚寫給孟時安的。
他說，他其實知道，在他們再次重逢之前，孟時安的很多朋友圈，是隻他一個人所見的。他這一生，收集過很多美好。但他認為他收集的最美好的一件事，是這一輩子都在堅定不移的愛她。
如果有來生，他想早一點見到她，送給她四季，送給她一個更好的自己。
另一份，是孟時安寫給陳正晚的。
她說，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實在是不再能忍受孤獨，所以我來陪你了，我想你應該不會生氣。畢竟，你也舍不得對我生氣。
謝謝你，愛我如生命。也謝謝你，替我收集美好，將它們送給我。但你不知道，我其實最想擁有的美好是你，如果有來生，我們角色互換一下好不好，我來暗戀你，你隻要將心髒空出一小片位置，放下我就好。
我愛你，和你愛我一樣。
-
電影看完，許稚意和在場的觀眾一樣，哭的稀裡嘩啦。
她太喜歡陳正晚和孟時安之間那種堅定不移的感情了，從認定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改變過。
看完電影回到家，兩人還久久沒從故事裡抽身出來。
其實拍最後一幕時，兩人在片場就已經哭了好幾次了。可現在再看，許稚意還是控製不住想哭，控製不住為兩人感動。
周硯哄著她，輕聲道：「不哭了。」
許稚意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可是我控製不住。」
周硯知道，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的淚水親掉，嗓音沉沉說：「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
許稚意頓了下，「才不要，我們要比他們活得更久一點不行嗎？」
她帶著哭腔說：「這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們長一點，更長一點。」
周硯一笑，「好，我也想。」
許稚意「嗯」了聲，停止哭泣看他，「周硯。」
「嗯？」「你跟我表個白。」
周硯一笑，含著她的唇角碰了碰說：「我愛你。」
許稚意：「就沒啦？」
周硯：「還有很多。」他頓了下，輕聲說：「但我想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告訴你。」
周硯愛許稚意這個故事，他想用一生來書寫，結局甚至不會有句號，因為他想延伸，延伸到下一世——他早一點來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