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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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二,幽州城內外白茫茫一片,大雪漫天。

一幫差役押解著十幾名流放的犯人到達幽州,遠遠瞧見了巍峨的城牆,衙差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都歡歡喜喜算著日子,估扌莫著能不能將犯人交接之後,折返京都,跟家裡人看元宵節的花燈。

他們押解的這一路犯人乃是秋後鬼頭刀下逃出來的亡魂,內中一名少年郎大約十六七歲,聽說是今科狀元郎,復姓獨孤,單名一個默。

獨孤默原本應該在京裡享受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好日子,沒想到被牽扯進了科舉舞弊案,連同他的父親獨孤玉衡都丟官去職,與家中女眷一起被押進了大牢。

今上原本很是欣賞獨孤默的才華,舞弊案爆出之後深覺被臣子戲弄,雷霆震怒之下將新出爐的狀元郎給發配幽州,引起朝野一片震盪。

獨孤默到底是讀書人,登高跌重氣鬱在心,扛著重枷趕路,一路之上連病了好幾場,差點死在半道上,頂風冒雪落在所有犯人的最末,一步步往前挪。

他身後押送犯人的差役臨出京時收受了重賄,沿途對他多有照應,聽到身後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往旁邊相讓之時已經晚了一步,再想要去扶扛著重枷腳步沉重的獨孤默,已然來不及了。

一人一騎就好像是從天而降,在幽州漫天的風雪裡突然冒了出來,也許是風雪聲太大,阻礙了視線與聽覺,也許是來人疾行而來的速度太快,隊伍最末的差役倒是及時躲開了,但扛著重枷的獨孤默卻被揚起的馬蹄給踢飛,一頭跌進了雪窩裡。

獨孤默落地之時左手先著地,隻聽得骨骼一聲脆響,巨痛襲來,他眼前一陣眩暈,差點慘叫出聲。飄揚的大雪落在臉上轉瞬化為冰水,讓他有片刻的清醒,頭頂冒出一張年輕的麵孔,其人生就一雙罕見的漂亮眸子,一笑仿佛春暖花開,但張嘴說話就透著一股欠打的浪盪紈絝子弟的腔調。

「來往的通衢大道,你怎麼也不知道避著馬匹?小兄弟你是耳朵聾了嗎?」

獨孤默:「……」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眼睛,居然有點瞎!

他左臂疼痛難忍,眼前發黑直冒金星,勉強扯扯嘴角,示意自己還有口氣兒,聽力也正常,但身子骨不爭氣,一口氣沒上來,瞬間暈了過去。

年輕人方才匆忙跳下馬,圍著他轉了一圈,對於半個身子都被困在重枷裡的獨孤默束手無策,眼見著他出氣多入氣少,事關人命也有幾分著急:「哎哎你可別訛上我啊!」乾脆伸手向差役討開鎖的鑰匙。

「趕緊打開!打開看看!」

差役職責所在,不敢稍忽懈怠,何況馬上就要到幽州大營交接了,現在卸了重枷是斷然不肯的。見這年輕人身上披掛皆是金貴之物,連大氅都是一水的火狐皮所製,便猜他的身份非富則貴,不欲橫生枝節,隻好連連告罪:「公子,這可使不得!回頭進了大營,讓營裡大將軍瞧見他卸了枷,隻怕打的更凶!」

年輕公子眼睛一瞪:「誰敢?!」隻管伸手討鑰匙:「趕緊解開!」

差役押送流犯前往幽州也不止一回,原本就為獨孤默入營的殺威棒犯愁,生怕受了重托卻讓人枉死在幽州大營,見到這年輕公子托大的口氣,便順水推舟掏出了鑰匙,還再三請他保證:「公子真能保得下他卸了重枷入營,不會被打死?」

年輕公子劈手奪過鑰匙,已經熟練的開枷放人,連同腳鐐也一起卸了,渾然不在意的說:「既然怕他入營被打死,那不入營不就得了?」她低頭端詳獨孤默的長相,好像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一般:「嘿,這小子模樣長的真不錯,就是瘦了點兒。」

才氣橫絕名滿帝都的獨孤家長公子,多少高門貴女欲托的良人,模樣還能差得了?!

可惜卻委落塵泥,任人踐踏。

差役心道:這年輕人輕佻的語氣,倒好像秦樓楚館的常客。

年輕公子輕輕鬆鬆將昏迷的獨孤默放置在馬鞍上,隨後翻身上馬,當著所有差役的麵兒打馬跑了。

差役:「哎——公子等一下!」

縱馬而去的公子坐騎神駿,早都消失在風雪之中了。

京中流放的犯人在幽州大營門口被人搶走了,押送的差役欲哭無淚,辦交接的時候對著軍中一板一眼的校尉愁眉苦臉報案:「……這名犯人失蹤了。」

「失蹤了?」辦理交接的胡校尉擺明了不相信差役的胡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幽州大營門口劫犯人?」

差役佝僂著身子向對方描述劫犯的長相:「是位年輕公子,約莫有十**歲,大約掂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騎馬把犯人給撞了,說不定……說不定帶去治傷也有可能?」他重點描述了對方的模樣坐騎,說話的腔調,身上穿戴,特別是那身令他印象深刻的火狐皮大氅。

胡校尉起先還道他胡扯,及止後來手中的筆都差點驚掉:「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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