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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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彤也有愛美之心, 小姑娘哪有不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隻是她沒有什麼驚艷全場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好看就行了,不用管旁人喜歡不喜歡。

以容色事人,結局向來是色衰而愛馳, 這一點從她那掛著侯爺名頭的大伯這些年來換了多少任相好就知道了。

興致來時都是恩愛纏綿, 興致過了便棄如敝履。

紀雲彤曾偶然救過一個差點投河自盡的花樓女子,對方沒了死誌後自言少年時也曾是人人追捧的歡場魁首, 有許多人為她一擲千金,也有許多人為她立下山盟海誓。

那時候她太年輕,總是輕信於人, 後來才發現哪些甜言蜜語不過是淬著糖的毒/藥,消磨了她的年華,拖垮了她的容顏, 還帶給她一身病痛。

活著還不如死了。

紀雲彤沒說什麼,隻叫人送她去薛繼那邊治病。

薛家祖父與她祖父有交情,祖父死後也還一直為他們家看病。

後來薛家祖父去世,他的兩個徒弟合謀要壞了醫館名聲自立門戶,薛繼父親早逝,薛繼當時又才剛弱冠, 醫術雖然比那兩個「師叔」好,卻很難獨立支撐起自家醫館。

是紀雲彤私下讓人出麵幫醫館度過了難關。

薛繼感念她的幫助,將醫館記了她的一份, 她每個月隻消坐在家裡便能分到薛繼派人送來的分紅。

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她遣人送去的病人,薛繼自無不盡心的道理。聽聞那女子病治得差不多後就離開了金陵,雖不知如今在哪裡生活,應當是不會再求死了。

紀雲彤不是多有悲憫之心的人,也是綠綺的話觸及了她的記憶, 她才生出些許感慨來。

「到時候逛燈會時戴個麵具,誰看得出是美是醜。」紀雲彤由著綠綺折騰,嘴裡卻笑著打趣,「說不定熟人當麵碰上了都認不出來。」

綠綺還是幫紀雲彤從頭收拾到腳,不僅額上的花鈿畫得分外認真,連腳指甲這種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都仔仔細細給她染了瑩潤漂亮的顏色。

「反正我們家姑娘就是要從頭好看到腳。」

綠綺小聲嘟囔。

這一通收拾下來,都快錯過約定的時辰了。

紀雲彤領著綠綺上了馬車趕到約好見麵的地方,下車後怕許淑嫻等久了,也沒管什麼斯不斯文,風風火火地往說定的地點趕去。

前頭的路今晚不讓馬車走,各府的馬車都停在這一帶,紀雲彤一路越過不少車馬。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衣,分明也沒用多少脂粉,一眼看去卻相當明艷照人,引得不少人悄然把目光轉向她。

紀雲彤很快找到了在對麵柳樹下等著自己的許淑嫻,她正要過橋去與許淑嫻會合呢,就聽橋邊有人喊她:「餵,紀,你今晚怎麼一個人?難道最近的傳言是真的?」

紀雲彤轉頭一看,就瞧見是魏竟騎馬湊到橋邊一臉好奇地朝她發問。

紀雲彤問他:「什麼傳言?」

魏竟道:「就是顧元奉在外麵有人了,你要和他退婚!是不是真的啊?」

紀雲彤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魏竟最不愛聽人彎彎繞繞講話,一點都不想琢磨紀雲彤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紀雲彤沒否認到底,他便兩眼放光地說道:「你要是和他退婚了,不如加入我的馬球隊吧!」

他早就注意到了,每場比賽都是紀雲彤在做戰略安排。她一個女孩子體力上是會拖隊伍後腿的,可她在場上卻一直都顯得遊刃有餘,顯見是戰略安排得當的緣故。

紀雲彤被他逗笑了,欣然答應下來:「等我退婚了,一定考慮你的邀約。」

魏竟喜不自勝:「那我們說好了啊。」

本來他對別人退婚不退婚的不太關心,現在他決定每次見到顧元奉就去關心幾句。

要知道他這人典型的又菜又愛玩,平生最大的誌向就是組建一支踢遍金陵無敵手的馬球隊!

待到那時,他還要帶著馬球隊去征戰京師,告訴大夥他魏六爺又回來了!

萬事俱備,就差等紀雲彤退婚了。

不行,等會他就去找顧元奉聊聊。

男人大丈夫要有擔當,退個婚還磨磨唧唧的像什麼樣!

紀雲彤並不知道魏竟心中的離譜打算,她揮別魏竟過了橋,很快便與許淑嫻會合。

今夜到處都燈火通明,各府女眷都出門遊玩,官府也怕出點什麼以外,每個路段都有官差值守,無論在哪碰上歹人都隻消走幾步便能向官差求援。

紀雲彤還是第一次不跟顧元奉一起過上元節,感覺看什麼都挺新鮮的。她遠遠見到立在柳樹下的許淑嫻,快步跑過去問:「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許淑嫻隻覺有一團火朝自己撲來,燒得她連早春的薄寒都感覺不到了,隻覺由衷地歡喜。她笑著說道:「不久,我也才剛到。」

紀雲彤興致勃勃拉許淑嫻去挑麵具。

她以前就想拉顧元奉戴,可顧元奉不愛戴這個,覺得人家畫得醜,戴上去有辱他那張俊臉。

尤其她還說要戴一對兒的,他就更不樂意了,撇下她轉身就走。

現在想想,他估計早就覺得她煩了,年前才會脫口說出解除婚約的話。

這會兒顧元奉之所以死咬著不肯去取回婚書,想來是發現自己居然成被退婚的那個,覺得丟人,堅決不願意。

等他回過味來指不定得怎麼作妖。

也是她年前那段時間正在氣頭上,想得不夠周全。要是她把事情解決了再與柳文安往來,就不會被顧元奉拿住把柄威脅她了。

隻是那種時候她哪裡想過什麼周全不周全呢,就隻想著……

她不要他了。

別人也挺好。

紀雲彤把掃興的事摒出腦海,認認真真地把那成對的麵具往許淑嫻和自己臉上比劃,問許淑嫻相不相襯。

許淑嫻覺得什麼都和紀雲彤相襯,紀雲彤就算戴個青麵獠牙的麵具也肯定好看。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而且看向紀雲彤的眼神熠熠發亮,仿佛她是世上最好的寶貝。

紀雲彤還是第一次聽外人這麼直白地誇自己,心裡有點美。她以為隻要自己喜歡自己就夠了,沒想到被別人喜歡的感覺也挺好。

兩人都沒約別人,紀雲彤隻帶了綠綺,許淑嫻也隻讓幾個丫鬟婆子遠遠跟著,挑好麵具後便手挽著手一起賞燈去。

燈會上到處都有猜燈謎的地方,各家出的花燈也都別致好看,紀雲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感覺都挺喜歡。

她猜謎其實也還行,不過今天說好要讓許淑嫻給她贏的,她就隻負責在邊上興致勃勃地說自己喜歡哪盞。

許淑嫻顯然也下足了功夫,許多燈謎她都是掃一眼便能解出來,哪怕是要過五關斬六將才能拿到的花燈她也不虛,引得眾人一陣喝彩。

直至許淑嫻挑穿了幾個燈謎擂台,紀雲彤才終於得了盞自己最喜歡的,開開心心地提著它去找地方歇腳。

她倒是不累,就是怕許淑嫻口渴,畢竟全程都是許淑嫻在解燈謎。

兩人在沿街茶樓臨窗的位置上坐下,齊齊摘下麵具透了口氣。

茶還沒上來,紀雲彤愛不釋手地拿著新得的花燈看來看去,末了還跟許淑嫻說要是她們那本筆談本傳到她手裡來了,她一定要把許淑嫻今天的厲害表現全寫在上頭!

許淑嫻道:「都是圖個樂子的謎題,沒人會出得太難,你要是想解肯定也能解開。」

紀雲彤也是從小受名師教導的,雖然她認為自己樣樣都沒怎麼學,她的學識卻肯定超過世間許多男子。

許淑嫻聽她表哥兼未婚夫提到過,紀家那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紀大郎突然成了張學士門下愛徒,絕對不可能是光憑他自己的本事。

她這表哥在外人麵前相當守禮,私底下卻愛跟她分析各家情況,其心思的曲折程度堪比山路十八彎,她聽著都覺得累。

估計是在外麵當君子久了得找個人嘮嗑嘮嗑,而她的嘴巴向來又嚴實得很,絕不會跟旁人說起他的這一麵。

柳家表哥說他私底下也見過紀兆豐幾次,他天賦不高也不低,性格木訥得很,唯一的優點可能是學得非常踏實。

這樣的人要是沒人提點,說不準一輩子都是個埋首書堆的書呆子。

不能說紀兆豐以後一定沒大成就,但絕對不可能把時機抓得這麼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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