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新開始？（1 / 2）
狂風夾著暴雪在山間肆虐了一夜，時至今日也沒有半點減弱的勢頭。玻璃窗上滿是凝結的霧氣，朦朦朧朧地隻能看見大雪落下的殘影，偶爾還能在嗚嗚作響的風聲裡，聽見樹枝被積雪壓斷的「哢嚓」聲。
總之現在完全不是欣賞雪景的好時機，但兩人還是默契地選擇坐在了窗前，前一天還一起用過餐的餐桌旁。
「你還在記得我們上一次坐在一起看雪是什麼時候嗎？」
江衍說完隨手打開了手邊的易拉罐，抿了一口，有些意外，是帶著甜味的咖啡。
「嗯，是我即將大學畢業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冬天，原本不怎麼下雪的宋城很突然地下了一場轟動全市的大雪。顧芊芊望著什麼也看不清的窗外，想起了那時的情景。
那時他們正處於熱戀階段，住在一起已有一年之久。
雖然早已通過天氣預報知道了即將會有一場大雪來襲，但從床上起來掀開窗簾見到的那一刻，還是令人十分震撼的。
厚厚的積雪吸引著大人小孩走出了溫暖的室內，公園裡、街道上漸漸地被他們堆滿了各種樣式的雪人。
江衍不喜歡這樣的熱鬧，拉著他下樓是行不通的，一個人太難為情，但又不甘心這樣錯過，最後軟磨硬泡地拉著一臉不怎麼情願的江衍陪她去了露天陽台。淋了雪，拍了照，還不盡興，又耍賴讓他陪著在窗前看了一整天的雪。
「真有這麼好看？」
他不理解，卻願意陪她一起浪費時間。
「是啊，沒想到轉眼就是三年。」他握著那罐發甜的咖啡，看著霧蒙蒙的玻璃窗，指腹無意識地來回摩挲著瓶身，「但我還能清楚地記得，你當時對我說過的話。」
「我當時——」
「你當時靠在我的懷裡對我說，和喜歡的人一起看雪是件很開心的事。」見她猶猶豫豫，江衍便代替她繼續說了下去，「你還說，明年、後年、大後年都要和我一起這樣看雪，如果看不夠，就看一輩子，叫我到時候不要厭煩你。」
「一輩子，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們能過一輩子。」曾經日日夜夜折磨著自已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再次翻湧而出，他停頓了幾秒，直到心底恢復了原有的平靜才再次開口，「結果第二年的冬天還沒等到，你就徹底將我拋棄了。」
「我對不起。」
她想為自已辯解，但很快又被自已否決了。就算她有再多無可奈何的理由，也不能抹去她確實是傷害了他的事實。
對他的自責和愧疚，離開的那天起就從未消失過。
「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從來沒有。」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沒有誰應當留在誰的身邊，顧芊芊也一樣，不管他接不接受，她一直都有隨時離開他的自由。
相反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他，因為不甘心就這樣被拋棄，也放不下這段曾經讓他無比幸福的感情，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以後不要再責怪自已了，你什麼也沒做錯。」
顧芊芊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自已開脫。
「可是那時候在上山，你明明說——」
「說恨你是嗎？原來你還記著。」
「你恨我是有道理的。」
「在上山說的是一時的氣話。但要說沒恨過是假的，你要問真的恨過是什麼時候，應該是在你和另一個男人的婚禮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