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的要說再見了（1 / 2）
「江衍？」
顧芊芊半夢半醒地躺在病床上，朦朧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將這個名字脫口而出，但睜開眼病房卻是空盪盪的，隻能隱約聽見病房外的走廊裡有輕微的腳步聲。
經過噩夢般的一夜，終於迎來太陽升起的時刻。
被推出急診室，再被一群人包圍著送進病房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裡。她盯著天花板愣愣地想了許久，那些模糊的麵孔到底都是誰呢？她試圖想要記起更多，但逐漸在清晰起來的，隻有一張混在人群中被擋住大半的臉——那是江衍，他皺著眉頭，眼眶發紅。前麵圍滿了人，他隻能遠遠地站在最外圍，但那雙憂心忡忡的眼睛始終追隨著自已。
是他嗎？病房外的人一定是他。
顧芊芊突然情緒激動，下床才發現手背上還輸著液，想也沒想就快速拔掉沖出了病房，是已經走遠了嗎？她順著無人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室外。
她站在室外寬闊的平地上，茫然地四處張望，不遠處是一片露天停車場，有個穿著淺藍花紋短褲和白色襯衫的男人，正背對著她朝那個方向走去。
「江衍——」
多麼熟悉的背影，就算不是穿著一貫的西裝，也不會認錯。顧芊芊十分篤定地跑過去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停車場一麵靠海，邊緣處有一圈護欄，護欄中斷處有條向下通往海邊的階梯。
江衍停下腳步看到她的剎那明顯是詫異的，可他什麼也沒問，隻是沉默地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對方先開口。等了許久，顧芊芊既不說話也不肯鬆手，兩人就這樣無聲地看著對方，最後還是江衍先鬆了口。
「下去走走？」
他很清楚她有話想說，不想開口，是因為她知道要說的一定是他不想聽的。這一天遲早要來，讓他意外的隻是比預想中來的更早。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台階來到了滿是礁石的沙灘上，四麵而來的海風吹動著他們的發梢和衣擺。
「有些話不是非說不可的。」
江衍怕她一直站著身體會吃不消，一邊說著一邊又拉著她在一塊平坦的礁石上坐了下來。
「可我還欠你一個解釋。」顧芊芊低著頭，咬了咬發乾的嘴唇，「三年前我媽媽的公司突然出了事，直到現在她也不肯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家裡因此背上了巨額債務，就算變賣所有資產也不可能還清。」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僅僅是不想拖累我？還是因為學校裡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
「」原本還低著頭不敢看他的顧芊芊猛地抬起頭，望向他的眼睛裡全是詫異，「都是林依依告訴你的？」
江衍輕輕搖了搖頭：「你忘了？之前有一次你喝醉了，在我家住了一晚——」
「是那個時候？我自已說的？！」
「你幾乎把所有隱瞞著我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都是隻言片語，沒頭沒尾的，我也隻能知道個大概。」
顧芊芊想起和蘇以沫在酒吧相聚的那個夜晚，不僅莫名其妙地喝醉，還莫名其妙地第二天出現在他家的床上。明明問過他除了在醫院偷聽到的事情外，還有沒有說了其他的什麼，他騙她說沒有。
原來那時他一直希望，她能親口告訴他。
「我知道隻要我開口，你一定會無條件地幫我，可我小小的自尊心卻在說，如果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是不是就證明我確實像學校同學在背後議論的那樣，是個被有錢男人包養的愛慕虛榮、毫無底線的女大學生。」她紅著眼眶，艱難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