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夜襲(2 / 2)
房間裡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陸玖忽地看向趙棟的床鋪……血腥味是那裡傳來的,若是趙棟解決了殺手,這會兒應該示警才對,為什麼會悄無聲息?!陸玖提著心快步走到趙棟的床鋪前,便見趙棟躺在床上,麵色灰白,脖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切口,床鋪上到處是飛濺的血跡……已然沒了氣息。
陸玖一臉錯愕,趙棟身手不差,為什麼竟會悄無聲息地被人割了喉,就在他一泡尿的功夫?!陸玖隻感覺一陣氣血上湧,他忽地想到了什麼,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這才感覺月匈口的憋悶散去了一些,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跡,看著那略顯暗沉的血色……果然是中毒了。
難怪趙棟會毫無反抗地被割了喉,若非他酒癮犯了晚上沒吃幾口,許是這會兒躺在床上無知無覺地被割了喉的,也有他一個。
陸玖額前青筋畢露,他拔出了床頭的長劍,緊緊地握在手中,提劍便奔了出去。
那殺手大概是有恃無恐,完全沒有要遮掩行蹤的意思,陸玖順著一路殷紅的血跡追進了另一個房間,他破門而入的時候,便看到一道黑漆漆的身影正欲欺身上前,故技重施對床上躺著的人下手。
陸玖一下子紅了眼,仿佛看到了趙棟被殺的場麵,他上前一步,出劍極快,一劍便將那黑衣人捅了個透心涼。
殺人者被殺也不過是在一瞬間,陸玖一腳將那被他一劍斷了心脈的黑衣人踹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是頭一回出京辦差的元興,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年少氣勝很是立了幾樁功勞,這才有了跟著閣主出京辦差的機會,這會兒他正無知無覺地躺著,絲毫不曾發覺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陸玖上前探了探他的頸脈,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似乎隻是睡著了一樣,他皺了皺眉,聽到隔壁傳來響動,他心中一提,忙匆匆趕去了隔壁。
陸玖不知道殺手來了幾人,也不知除了他還有沒有清醒著的天騎衛,因此並不敢打草驚蛇,打算逐個擊破,他輕輕推開門,看到一個黑衣人站在床邊正準備下手,陸玖剛要上前,卻見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被擊落了。
「你要乾什麼!」一個聲音低低地響起,滿含著憤怒。
陸玖稍稍後退一步,這個聲音……是殷總旗。
「殷總旗不要忘記答應我家大人的事,不該插手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為妙。」那黑衣人麵含譏誚,開口道。
「你隻說要趙重衣的命,為何要對天騎閣的人下手!」殷木怒道。
他欠那人一個人情,答應了要替那人辦一件事,那人說不能讓趙重衣活著進京,他利用閣主的信任在今晚的飯食中加了會使人昏睡的藥物,為了取信於閣主以及事後不被懷疑,晚間的鍋子他也吃了,隻是吃得不算多……因此聽到外頭異常的響動,他掙紮著下了床。
卻沒有料到……他竟然看到那人派來的殺手眼也不眨地取了他手下一名天騎衛的性命!
「趙重衣若是死在你們手上,你們怎麼對皇帝、對天下人交代?若是天騎閣也死傷慘重,到時候便說趙重衣負隅頑抗,和你們閣主同歸於盡了,豈不妙哉。」那人含笑道。
殷木聽明白了。
那人不僅僅想要趙重衣的命,也不打算放過天騎閣。
殷木慘笑一聲,覺得自己大概是鬼迷了心竅,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提劍便將眼前這膽敢口出狂言之人捅了個透心涼。
然後一回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玖。
殷木猛地僵住,「你……」
為什麼還醒著,又聽到了多少……
他忽然有些不敢問。
「該聽的不該聽的差不多都聽到了。」陸玖扯了扯唇角,「酒癮犯了沒什麼胃口,晚上鍋子吃得不多,不然這會兒應該已經和趙棟一樣死透了。」
殷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趙棟……死了。
是因為他。
「你下的什麼毒?」陸玖問。
殷木麵色一白,「是使人昏睡的藥,於性命無礙。」
「問題是這會兒叫不醒他們,就於性命有礙了。」陸玖嘲諷了一句,又問:「可有辦法叫醒他們?」
殷木扔了一個小瓷瓶給他,「放在鼻端一嗅便可,隻是……體力沒有那麼快恢復。」
陸玖接過小瓷瓶,又問,「殺手來了多少?」
殷木握緊了手中的劍,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
陸玖麵色冷了下來,「我們需要一個個將人叫醒,不管殺手來了多少,都得在他們動手之前留下他們的性命,否則死的就是被你毒躺下的天騎衛。」他說著,盯著殷木,慢慢退了出去,直至出了房門,才掉頭直奔下一個房間。
……這是在防著他。
殷木慘白著臉,掉頭與他兵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