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清靜為天下正（2 / 2）
一個多時辰了。
丁傑久久不露麵！
他要是想出手，早該出手了！
也許……
他根本就沒想出手殺自己……
他想……
永永遠遠把自己困在這白霧裡！
王豪眼睛發紅，麵容因為久久被困白霧，變得有些猙獰！
永久處於極度單調的險境中，使得他不知不覺壓力驟然增大！
心神十分不穩。
方才一通發泄，不知疲倦，一身靈力隻餘下五成不足！
這可如何是好？
等靈力一旦消耗殆盡。
自己豈不是丁傑的掌中物了嗎？
想到這兒，他忽然開始恐懼起來。
揮起大劍的手，頓在頭頂。
耳邊盡是自己的呼吸聲！
大口大口震耳欲聾的呼吸聲！
還有心跳聲！
心跳聲越來越大！
漸漸蓋住呼吸聲！
心從月匈膛跑到嗓子眼上跳動！
就在嗓子眼上發出震動！
王豪長大嘴巴，他覺得他的心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對，對，丁傑是想消耗掉我的靈力，然後再出手，我不能讓他得逞，不能讓他得逞……」
「不對不對！」
他雙手抱頭，在白霧中亂竄！
「不對！我難道永遠在白霧中坐以待斃嗎！」
「就算靈力不耗盡，就算他不出手，我自己也要殺了我自己！」
「對啊……」
汗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流。
就像是洗了個淋雨，經了場暴雨。
「對啊……」
王豪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種從所未有的詭異微笑。
「我殺了自己，就能離開這片白霧了……」
如果此刻有人見到他，一定會被他的模樣嚇住。
因為他雙眼空洞，臉上掛著詭異可怖的表情。
像是笑，又不像。
像是哭，又不像。
似是有點興奮，又有點頹喪，似是充滿希望，又有點絕望，似是看見了光，又像是永遠墜入了黑暗裡……
王豪緩緩抬起右手，手上寒芒一顯，鋒利的靈刃貼著右側下頜緩緩劃過。
靈刃貼著大動脈的位置，刺入……刺入……
最表皮的血管被刺破了……
已經可以看到血的顏色……
忽然！
體內的渾金神珠爆發出劇烈的震動！
腦中「轟」的一聲！
王豪雙目猛地一睜！神識一片清明！
渾身打了個顫抖。
右手一收！
伸指輕輕扌莫了扌莫脖子。
一點血在指腹。
他長籲一口氣。
暗道：「好險好險，我已屏住呼吸，釋放神魔牆，竟然還是中了白霧之毒，險些在幻境中迷失了自我……」
「這白霧好生厲害，竟然能放大人心底最負麵的情緒……」
「我自問，積極樂觀活潑向上，是個現代絕佳頂頂的三好青年，可身為人，總難免躲避不了失望和恐懼，再小的負麵情緒，也是負麵情緒，我一心隻想著跟他真刀真槍的乾，沒想到陰溝裡翻船。」
他一向擅使計謀，沒想到這次竟栽了一頭。
心裡既是好笑，又是苦笑。
當即抬起青袖，雙手各掐了幾個法訣，雙腿一盤，屏息盤在空中。
字正腔圓，口裡念道：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納。」
「靜勝躁，寒勝熱。」
「清靜為天下正。」
……
口裡就這幾句，像早讀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念。
周身漸漸冷了下來。
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怕了。
又何況區區白霧。
靈力飄盪在周身上下。
神魔牆早已卸去。
隻閉著眼，周而復始這幾句話。
片刻後。
王豪心下一片寧靜。
不驕不躁。
不急不慌。
他的心底充滿著祥和。
此白霧並未真的籠罩了整個秘境。
恰恰相反。
這片白霧其實小的可憐。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離開。
隻是白霧是為幻境。
王豪中了幻術，就如鬼打牆一般，繞來繞去，隻在白霧裡兜兜轉轉。
幻術針對修士的神識進行攻擊。
要想破開幻術，就得從根本入手。
他心與神與識相接，什麼妄念恐懼都在這一刻盪然無存。
「這幻術焉能還困我？」
王豪微微一笑，睜開眼睛。
哪裡還有什麼白霧？
陽光，綠樹，山川，草地，岩石，丁傑！
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