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醫務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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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故意把成績單夾在文件夾裡,父親怎麼可能識破,都是因為她!

薑承眉眼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鄭裕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他早上去打網球了,沒穿德亞高的製服,穿了件藍白條紋的運動olo,黑色短褲,也沒背書包,手裡拎著個網球拍,慢吞吞走進來,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泛起運動過後的紅潮,額邊碎發被汗水濡濕,矜貴眉眼間藏著的那股躁動感愈發外露。

坐在座位上的薑承渾身沒有一處不痛,比以往每次被父親虐打過的滋味都要痛,胳膊,後背,身上到處都是可怖的青紫。

他眉眼很好看,清爽利落,可卻被陰沉的神情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鄭裕瞥見薑承,勾唇走到他座位旁,拿著沉甸甸的網球拍在他桌邊輕敲兩下:「怎麼樣?考了二等拿到什麼獎勵了?」

他最厭惡母親這副模樣,為什麼總是在他被父親虐打完之後,才哭哭啼啼地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樣,是想讓他理解她無能為力的立場嗎?

可他理解不了,都說母親可以豁出命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可他的母親是這世上最自私,最懦弱的人,她從未有過一次張開雙臂,堅定地擋在他身前,保護過他。

比起父親,薑承更厭惡她。

他不願同母親獨處,也不願看到母親那副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背著書包,甚至沒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出了門。

他透過母親脆弱可憐的表情,甚至隱隱約約看到了另一個人,徐善,她和母親一樣,像剔透的琉璃一般脆弱易碎,可卻有著這世上最惡毒冷漠的心腸。

上高三以來他從未贏過徐善一次,每次都被她壓一頭,狠狠踩在腳下,父親對待他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暴躁,一開始還隻是冷暴力,可能是一周不同他說話,或者是凍結他的附屬卡,後來就逐漸演變成了拳打腳踢,咒罵他是個沒用的東西,視他為恥辱,而每次他挨打時,母親隻會站在父親身後,捂著嘴哭。

昨夜,他枯坐在房間裡一夜未睡,父親坐最早一班航班出發前往釜山參加存儲芯片二期項目的竣工儀式,父親瘋狂虐打他時隻會捂著嘴哭泣的母親今早卻早早敲響他的房門,端著水和藥站在門外,蹙著眉一臉心疼地看著他,想要給他塗藥。

他知道母親肯定會因為他的冷漠而感到痛苦,可明明她也漠視了他的痛苦。

薑承低下頭沉默。

他不說話,鄭裕也知道,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現在正是盛夏,天氣炎熱,大家都穿春夏製服,就他一個人破天荒的穿了件長袖襯衫,一看就是又挨打了,想遮蓋住身上的痕跡。

「車還是卡?」

薑承抬頭和鄭裕對視,沒作聲,整個人十分陰鬱,表情極為難看,怎麼看都不像是被獎勵了車或者卡的模樣。

鄭裕撇撇嘴:「怎麼這副表情?」

「公章是真的,成績單也是真的,他向老師求證了?」

薑承臉色很難看,聲音裡帶著恨意和憤然:「徐善昨天過來給父親送文件,她故意把成績單夾在了文件夾裡,被父親看見了。」

鄭裕了然,挑了挑眉:「你又挨打了?」

鄭裕拿著網球拍在手上敲了一下,嘖嘖兩聲:「徐善這個賤丫頭真夠狠的。」

德亞高校園內部禁止任何社會車輛通行,再昂貴的私家車也要停在校門口,徐善從車上下來之後走的很慢,她膝蓋麻木漲疼,快走兩步就感覺鑽心的痛,像千千萬萬根針刺入,帶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德亞高依山而建,到處都是上坡路,要進入教學樓,還要爬過一個極長的階梯,一共有多少節台階徐善沒有數過,但她站在台階下隻能看見教學樓的一個尖頂和外牆上爬著的常青藤。

她走的很慢,一節一節台階往上走,過膝襪雖然遮蓋住了可怖的傷痕,但她走路的姿勢卻明顯有些怪異。

宋璟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四十分了,他匆匆進了校門,步履飛快,一節一節漫長的台階被他甩在身後,走到一半,他的腳步卻突然慢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少女背著書包,動作緩慢,一節一節台階走著,柔順幽黑的長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煙粉色的真皮製雙肩包拉鏈上掛著一個小熊玩偶,鞋上的珍珠扣在陽光折射下,泛出乾淨的光線。

徐善走的慢,宋璟也放慢了腳步,保持著幾節台階的距離跟在她身後。

現在,神明灑在他們身上的陽光是同等的,也沒有礙眼的人跳出來提醒他,他是條生活在陰暗淤泥裡的蛆蟲,不配沾染任何美好的事物。

宋璟希望這台階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徐善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徐善進到教室,第一眼就和薑承對上了視線,他望著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汁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如果視線能化為實質的話,徐善此刻可能已經被刺穿了,但他表現得越憤恨,徐善就越開心。

這證明她給薑父送去的那套定製的高爾夫球杆他用著一定很順手,沒有浪費她的心意。

鄭裕身子倚在薑承的桌邊,把網球拍豎起來,手交疊抵在上麵,也順著薑承的視線朝她望過來。

兩人視線都盯在她身上,徐善也並沒有覺得壓迫,反倒沖薑承笑了一下,清淩淩的眼睛彎起來,像四月枝頭的白梔子花。

在薑承看來這就是勝利者的挑釁,壓抑著的滿腔怒火瞬間騰然而起,將理智燃燒殆盡,在徐善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伸出了腳,將她狠狠絆倒。

就像徐善知道怎麼對付他一樣,他也知道怎麼才能讓徐善更疼,即使她穿了過膝襪,遮住膝蓋,他依然能嗅到那股活血化瘀的藥味。

徐善隻要沒有拿到一等就會被徐父罰跪,想來昨天也是一樣。

他之所以知情,還是曾經他贏了徐善時,徐父親自邀請他和父親去的,目睹她狼狽的模樣,徐父想讓她把這種屈辱的滋味兒刻進骨子裡。

徐善被薑承結結實實地絆了一下,身子向前撲去,膝蓋著地,狠狠磕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雙手支撐著身體,側過身子仰頭望向薑承。

薑承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睛和徐善對視,眉眼寸寸冰冷,漫不經心地收回腿,毫不掩飾他故意的惡劣行徑。

鄭裕手撐著桌子,吹了個口哨,嘲諷道:「徐善,多大人了,走路還會摔倒?」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拿著手中的網球拍遞到徐善眼前,開口:「抓著。」

徐善微微揚起下巴看他,鄭裕唇邊嗜著惡劣的笑。

一旦她抓住,鄭裕就會鬆手,讓她更難堪。

宋璟就在這時進來,他看見摔倒在地上的徐善,頓住腳步,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微微抬起,指尖蜷縮了一下,隨即克製地攥緊。

見徐善遲遲沒有動作,鄭裕不耐地挑了挑眉:「怎麼?不想起來?」

他垂眼睨著她,像打量貨物一樣。

德亞高的春夏製服上衣布料薄,包臀裙短,此刻徐善摔倒在地上,用手撐著身體,製服短袖微微向上爬了一寸,露出一截白皙瑩潤的月要身,可能是因為摔倒了痛吧,雖然沒哭,但眼尾卻紅了,像簌簌春水。

也許是因為徐善這副模樣太過脆弱,又或許是因為清晨打完網球的身體太過躁動,鄭裕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緊。

他壓下心頭蔓延的躁動,漫不經心地調笑暗示:「怎麼?太硬了?」

說完,把網球拍換到了另一個手,將空著的那隻手遞到徐善眼前:「這回可以了吧,現在起來吧。」

站在門口的宋璟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背著書包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同往常的每個早晨一樣,可他現在卻無法控製身體挪動腳步,聽到鄭裕調笑的話,覺得骯髒又惡心,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手背迸出明顯的青筋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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