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露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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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慢吞吞走到李元身邊坐下, 表情平靜,珍珠白的輕盈長裙散落,隻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 李元側頭就看見她黑色長卷發披散著,別在耳後, 精致美好的側顏, 整個人安安靜靜的, 像是一捧靜水,沒有絲毫波瀾,即使被眾人逼著坐到他的身邊,也依然沒有怒氣, 像是沒有情緒的,放到哪裡都可以的名貴瓷器。

李元盯著徐善, 勾唇輕笑了一下,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即使她不想坐到他身邊來, 可還是要過來, 聲音冷沉地開口:「我的準未婚妻總是和我這樣疏遠, 還真是讓人傷心,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陌生人呢。」

徐善手裡捏著宋璟給她的粉紫色真絲眼罩,微垂著頭, 並沒有同李元對視, 也沒開口說話。

李元卻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她手裡的眼罩, 剛才兩人一起進航站樓裡的時候她手裡還沒有這個東西, 他質問:「哪來的?你自己帶的?」

徐善搖頭並沒有隱瞞剛才碰見宋璟了的事情:「剛才碰見宋璟了,他送我的,說是飛意大利要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 希望我戴著這個眼罩能好好休息。」

越聽,李元臉色變得越難看,倏地伸手奪過徐善手中的眼罩扔在地上,抬腳上去狠狠碾了兩下,眉眼間染了怒氣,愈發陰鷙,死死地盯著徐善,說了當時徐善競選全校會長時,李元把宋璟從樓梯上推下去,徐善撿起宋璟掉落的銘牌時的那句話:「徐善,你也不嫌髒!」

「為什麼總是要和這種低賤又窮酸的人接觸!」

「是在試探我的容忍度嗎?」

她側頭深深看了李元一眼,眼睛水潤潤的,清澈的可以一眼望到底,一副善良楚楚可憐又脆弱的模樣,仿佛讓人覺得大聲指責她都是一種罪過。

李元聲音大了一些,周圍人都看過來,將視線投到這邊看著他們倆,坐在李元左側的鄭裕開口勸:「有什麼事一會上飛機,你們倆坐在一起再說,大家都看著呢,別讓人看了笑話。」

聞言,李元因隱忍著怒氣,沒再開口說話,卻抬手抓過徐善的手握在手裡,又從深灰色西褲的口袋裡麵拿出手帕,將她的張開,一根一根手指細細地擦拭乾淨,仿佛宋璟送的不是什麼真絲眼罩,而是病毒,骯髒又惡心。

徐善的手很好看,白皙細膩,指節勻稱,纖細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因著李元擦拭的力道白皙肌膚微泛出薔薇色,像打翻了腮紅一樣。

鄭裕旁邊看著,良久,側頭挪開視線,不再看。

在一旁偷偷看著事情經過的學生們忽然就覺得李元還是那個李元,沒有因為即將要和徐善訂婚就有任何改變,還是陰晴不定,情緒變化極大,即使是在這段感情中也是強勢的一方,占有欲極強,而徐善溫溫和和的,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這兩個人還真挺相配,無論從相貌,家世,還是秉性都挺相配,忽然就覺得李元會和徐善訂婚這件事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又在vi休息室待了一會兒之後大家就準備登機了,徐善拎著包站起身來,慢吞吞的跟著人流出了休息室,李元和鄭裕並肩跟在她身後。

上了飛機之後徐善按照位置坐下,李元登機之後自然而然的就坐到了她身側的位置上,這架飛機是德亞高包機的,但是為了大家能統一到達,肯定是有人坐頭等艙,有人坐公務艙,有人坐經濟艙的。

徐善坐了經濟艙,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她是全校會長,自然要以身作則,把福利讓出來給其他學生們,所以才坐了經濟艙,而李元本應該去坐頭等艙的,但卻像趕不走的蒼蠅一樣,陰魂不散又跟著徐善來了經濟艙。

徐善側頭看著他聲音淡淡的:「你應該去坐頭等艙的,為什麼坐這裡?」

李元聲音漫不經心的:「你坐這裡我去坐頭等艙,你怎麼照顧我?徐秘書長不是吩咐你讓你照顧好我嗎?」

徐善聲音有些冷:「李元你自己有手有腳,又有空乘為你服務,到底需要我照顧你什麼?過完生日你就二十歲了,是成人,不是小孩子。」

聞言,李元擰起眉,死死盯著徐善,嗤笑一聲:「徐善,你翻臉翻的還真是快啊,當著徐秘書長的麵就溫順地笑著答應,他不在了,現在到我麵前卻做出這副冷淡的做派。」

「怎麼覺得爺爺和父親喜歡你,你這sk財團理事長兒媳婦的位置就坐得穩當了,所以便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徐善聲音平靜:「你隨時可以換人,李元,你心知肚明,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不光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聽她這麼說,李元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恨得咬牙切齒,擠出來幾個字:「好,徐善,我偏偏不讓你如意,就算厭惡我,你也要和我綁在一起,這不是你能選擇的。」

現在飛機還沒起飛,還有其他學生們在陸陸續續登機,信號還沒有被屏蔽,國際航班內部的wifi也還沒有打開,金李元冷著臉從西褲口袋裡拿出手機,劃開屏幕,打開通訊錄,按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撥出去,電話那頭傳來等待音沒響幾聲就被接通,傳來熟悉的聲線,是徐父,態度十分恭敬:「元少爺,有什麼事情,請說。」

李元冷冷淡淡地睨了徐善一眼,對著手機緩緩開口:「徐秘書長囑咐過徐善修學旅行的過程中要照顧好我,對吧?」

電話那頭,徐父謹慎地開口:「當然,是善兒做了什麼事情惹您不高興了嗎?」

李元盯著徐善,勾唇泄露出幾分惡意:「我就說嘛,徐秘書長這麼細致周全的人怎麼會不為我安排好呢,就早上我們在航站樓前遇到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囑咐徐善的,隻不過她似乎對您這樣的安排並不是很滿意,對我的態度很冷淡。」

聞言,徐父沉默了兩秒,沉聲道歉:「元少爺,請將手機給徐善,我同她說幾句話。」

李元挑眉,將手機遞給徐善,露出戲謔的笑容。

徐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手機放到耳邊:「父親。」

徐父開口,和剛才對待李元誠惶誠恐,恭敬的態度不同,對待徐善格外嚴厲:「善兒,我分明囑咐過你要好好照顧元少爺,為什麼不用心做呢,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元少爺的準未婚妻,照顧他是你應盡的責任和義務,還不給我打起精神來!」

徐善握緊了手裡的手機,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溫順,好看的眼底卻冷漠的驚人:「我知道了,父親,我會用心做的。」

徐父還是不滿意,沉聲開口:「把電話給元少爺。」

徐善將手機交給李元,他接過漫不經心地放在耳邊:「徐秘書長。」

徐父語氣恭敬:「元少爺,如果善兒不用心做的話,您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教訓她的。」

李元輕笑:「教訓倒談不上,隻要告訴她該怎麼做就好。」

徐父:「當然,元少爺,祝您修學旅行度過愉快的時間。」

李元沒再說什麼,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側頭看向徐善,拿著手機晃了晃,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擺明了知道她不敢違背徐父的意願,拿過旁邊航空公司準備好的一次性毛毯,撕開透明的包裝,將毯子展開蓋在自己和徐善的腿上,而後緩緩閉上眼睛,側頭靠在徐善的肩膀上:「睡吧。」

徐善側頭看向李元,精致下頜擦過他頭頂柔軟的黑發,她垂著眼,濃密卷翹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漠,做出一副溫和模樣,輕嗯了一聲。

李元的頭靠在徐善肩膀上,甚至能清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兩個人蓋著同一條毯子,仿佛無形之中有一種親密狀態把兩個人連接到一起,李元唇角無意識翹起,輕聲開口卻又不容拒絕:「徐善,幫我按按太陽穴,起的太早了,頭痛。」

徐善抬起手,白皙指腹按在李元的太陽穴處,輕輕按壓著,他陰鷙不耐的眉眼逐漸緩和,徐善按幾下便要收回手,李元卻倏地拽過她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在她細白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齒痕。

徐善蹙眉,小聲痛呼出聲:「李元,你瘋了!」

李元盯著徐善,沉聲開口:「沒瘋……」

他語氣停頓的不自然,沒明顯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但卻沒再開口。

他坐直了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頭往另一側靠去,沒再靠在徐善肩膀上,背對著她,輕闔上眼睛,在心裡默默說完了後半句話。

沒瘋,隻是因為喜歡……

飛意大利的十多個小時的過程中,李元仗著徐父有恃無恐,又是和徐善交換飛機餐,又是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戳她的臉,把她弄醒,後來徐善實在是受不了,和鄭裕換了座位,李元也沒發火,可能是已經欣賞夠了她隱忍著怒氣,平靜表情生出波瀾的模樣。

到達意大利,這邊是黃昏,從機場出發又乘坐輪船前往海島,和韓國國內氣溫已經偏冷不同,這裡氣溫舒適,氣候宜人,遍地都是開著浪漫的花,微微裹著海水清新的味道,很漂亮。

修學旅行的居住地是一整片的歐式莊園,草坪泳池鮮花一應俱全,但第一天的活動是露營,放著好好的莊園落地全景鮮花臥室也不能睡,所有人都要住在帳篷裡,而且帳篷還要自己現搭。

因為是整體高三生的旅行,人數眾多,所以修學旅行分小組進行,通過抽簽的方式進行分組,徐善抽到的是兩個女生,還有一個男生,男生是她競選全校會長演說當天給她送紅豆麵包和維生素飲料的人。

他發現和徐善是一組之後,露出羞澀的微笑,沒想到會有和她相處的機會,但還沒等他開心多大一會兒,李元鄭裕還有他們倆的一個跟班就過來,交換了紙條,把徐善原本的同伴攆走,他們仨變成了和徐善同一組。

徐善厭惡李元陰魂不散,可前世她沒有順利拿到過一等,全校會長的競爭也失敗了,在校內要麵對李元鄭裕的針對孤立霸淩,回到家又要麵對徐父的冷暴力和徐母尖銳指責,這次修學旅行前世她根本就沒來,而這一世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也想像普通的高三生一樣好好享受一下前世錯過的修學旅行,所以即使李元總是出現在她視線裡,徐善也依舊能保持平靜,因為他不重要。

抽簽分好組之後,所有人先回到了莊園裡分配好的臥室,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又休息了一個小時,這才到露營的地方集合。

因為靠近海邊,晝夜溫差還是比較大的,晚上海風涼,靠近海邊蚊蟲也比較多,徐善換下了那條白色輕盈的長裙,穿了件桃粉色的薄毛衣,和一條純白色的褲子,纖細腳踝上也套了一條長襪,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到沙灘的時候,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已經領取好了帳篷還有其他用具,開始準備搭帳篷了。

李元遙遙瞥見徐善過來,給他的跟班使了個眼神,跟班意領神會,從旁邊拿過折疊椅打開,等徐善走過來,他笑著開口:「徐善,坐。」

徐善看了一眼在旁邊頭抵著頭,正在研究帳篷說明書的李元和鄭裕,又和跟班對視,輕聲開口:「有什麼我能做的,畢竟是同一組,你們都在忙,我一個人閒著不太好。」

跟班討好地笑:「你就坐這裡歇著就行了,就幾個帳篷我們很快就搭好,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坐在這裡等著就行了,等帳篷搭好了之後,我們就烤肉,徐善,你可是我們組裡唯一一個女生,怎麼能讓你做這些東西呢。」

徐善嗯了一聲,也沒再拒絕,坐在折疊椅上,單手托腮看著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在那手忙腳亂地搭帳篷。

都是一些富貴公子哥喜歡刺激自然也有過露營的經歷,但一向都是傭人弄好這些東西,他們隻需要享受就好了,等到他們自己搭帳篷就都手忙腳亂的,不是帳篷支架直接崩開,就是帳篷布被風吹跑了,狼狽又滑稽,跟班說的話轉眼就被打臉,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幾個帳篷很快就搭好,可眼看著其他組都已經步入正軌,一個個的帳篷基本上都已經初具雛形,有模有樣的了,隻有他們這邊,和剛領取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帳篷布是帳篷布,帳篷骨架是帳篷骨架,一點帳篷的影子都沒看著。

徐善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著,海風吹過,她臉頰邊散落的黑發被輕輕浮起,她抬手將黑發別到耳後,看著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在那手忙腳亂的,覺得今天晚上他們組八成是沒有帳篷睡了,可能要在海邊坐一整夜了。

李元拿著帳篷的支架,下意識看了徐善一眼,正好我對上她清淩淩的眼睛,匆匆垂下頭,又繼續拿著支架安裝,緊緊擰著眉,一臉煩躁陰鷙,沖跟班發火:「知道要露營來之前怎麼不學一下!」

鄭裕置身事外,像沒聽見似的,執著非想要自己把這帳篷搭好,蹲在地上固定支架,但剛支起來,沒幾秒就又塌了,他擰著眉,神情暴躁,空踢了一腳,揚起一堆沙子,實在受不了了,和李元提議:「讓別人來幫我們搭吧。」

「其他組都快搭完了,就剩我們組了,徐善坐那麼久了,天氣冷,別把她弄感冒了。」

李元本想自己搭好的,可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深,其他組進度都已經到末尾,搭出來的帳篷都有模有樣的,開始往帳篷裡邊鋪防潮墊,還有其他的東西了,可他們這邊連一個帳篷架子還沒搭起來,他擰著眉,煩悶地嗯了一聲。

鄭裕看了一眼跟班,吩咐:「你去叫兩個人過來。」

聞言,跟班像是解放了一樣,興高采烈地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

他看李元和鄭裕那一副今天搭不好帳篷誓不睡覺的架勢,還以為今天要露宿海邊了呢,還好還好!

其實他也能理解李元,畢竟是在自己的準未婚妻麵前,肯定是想體現出男人的一麵,但誰知道是這副尷尬場景,也不怪李元羞惱,他匆匆跑到其他組拽過來兩個交好同伴,讓他們幫忙一起搭帳篷。

一組四個人本應該搭四個帳篷的,一人一個帳篷,但是臨時被拽來幫忙的兩個同伴他們組搭完帳篷之後還有準備晚餐的任務,跟班也不好意思耽誤人家太多時間,便出了個折中的主意,兩人先搭一個成品出來給他們做示範,剩下的三個帳篷他們自己搭。

李元鄭裕跟班站在邊上認認真真地學著,怎麼連接支架,怎麼把帳篷布搭起來,再怎麼固定。

被拽來幫忙的兩個同伴之前已經幫自己的小組搭好了帳篷,此刻再來搭李元他們的帳篷,當然是遊刃有餘,得心應手,搭出來的成品甚至比給他們自己搭的帳篷還要結實穩當,鄭裕掃了徐善一眼,而後看向李元,提議:「這個帳篷給徐善住吧,結實,最起碼不會睡著睡著就塌了。」

鄭裕抬起手,剛要沖著坐在旁邊的徐善招手,李元卻倏地按下他的手,緩緩開口:「這個你住。」

鄭裕怔愣了一瞬,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分配給他住,良久才福如心至,李元是想讓徐善住他搭的帳篷。

鄭裕沒見過比李元更別扭的人了,總是讓別人猜他的心思從來都不肯承認,和他相處了久了身邊的人也許能猜到,但徐善本身對他就有抗拒情緒,又不了解他,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表達,徐善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可能到現在徐善都不知道李元對她的心思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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