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三生有幸（二合一）（1 / 2）
黑暗中漸漸出現微弱的亮光。
從下而上的空洞的狂風吹打在關玫臉上，透著寒冷的氣息。
她全神貫注。
冰龍飛舞，如同一杆長矛筆直地沖向地麵。
這或許就是異神通的神奇之處吧，科學很難解釋為什麼一條通體由冰塊雕成的龍能如傳說故事中那樣騰空飛翔。
它既沒有翅膀，也不會上升氣流。
周圍的光亮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深沉。
關玫捂住月匈口。
「砰砰砰」
心中的悸動愈發強烈，好像破繭的蝴蝶舒展尚且稚嫩的翅膀，振動掉落的粉末在陽光下閃出晶瑩的光點。
她說不清這種感覺是好是壞，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循環，跟家裡烏拉拉旋轉的滾筒洗衣機一樣。
操控龍魄順著山壁的一麵下落，她終於看清了那光亮的源頭。
是冰……不，或者說是某種結晶？
冰塊似的晶體雜草叢生般從山壁的一角凸起，尖銳的棱角宛如槍尖，每一根都散發幽藍色的光。
這是一片崢嶸的峽穀。
遍地都是這樣的結晶體，致命的寒冷回盪在深淵最底部，即使是冰係神通者的關玫都有些受不了這溫度。
保守估計在零下五十度左右吧？
她鬆開把握龍角的手，伸手觸扌莫那些生長的藍色晶體。
「好涼！」
不是冰，是涼。
有些似曾相識。
奧，她想起來了，雪的宮殿裡也生長著這樣的冰晶。
那個被精湛工藝雕琢的宮殿給關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冰龍降落地麵，鎧甲般猙獰的龍鱗和犄角開始融化，很快又變回了小巧玲瓏的龍魄。
關玫走在這條兩側由冰霜晶體鑄成的小路，好像忠誠的士兵單膝跪地夾道歡迎尊貴的客人。
她扌莫了扌莫臉上堅硬的麵具。
晶體的亮光並不強烈，遠處小路的盡頭隱藏在漆黑中，那是空洞與未知。
電影中，這樣的陰影經常會撲出恐怖的吃人怪物。
但她並未恐懼，順著心中的指引大踏步邁進黑暗。
「玄座的後人嗎？」
一個清麗柔軟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響起。
關玫愣了一下。
她認得這個聲音。
在浮空島深淵中，正是因為對方的歌唱，她才能沒有感到那麼害怕和無助。
她講述的那個虎頭蛇尾的荒謬故事，關玫一直想聽到真正的完整的結局。
「是你嗎？」
她嘗試著呼喊道。
莫非，她跌跌撞撞又回到了那個地方？
可自己明明穿過大門來到傳承地了才對啊！
「你認識我嗎？」
那個聲音疑惑道，「奇怪，靈族的後輩，用人族的語言？」
「不，隻是有靈族血脈嗎？」聲音發出咯咯的笑聲，和關玫想象中的禦姐形象落差很大，一瞬間竟然讓她覺得聲音背後的主人是一個假裝大人的小蘿莉，「這兩家打得世界都快塌了，竟然會在億萬年後誕生你這樣的混血兒，實在是太好玩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關玫一頭霧水，「你不記得我了嗎？」
「吟遊詩人？」
「吟遊……」聲音頓住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突然，聲音變得有些急切，「你臉上的麵具……怎麼會……」
關玫頭一次聽到對方的語氣有如此大的波動，像是看到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東西。
「麵具？」她點了點臉上凹凸不平的尖刺，稍微有些硌手，忽然產生了惡作劇的小心思，「啊？這是雪giegie給我的，他沒告訴你嗎？」
「……」
關玫的綠茶體質又發作了。
耳邊的冰晶小龍撞了撞她的額頭，發出微不可聞的「咿呀」聲，像是在不滿。
「別鬧。」
關玫扌莫了扌莫龍魄的小腦袋，龍魄撞進她體內消失不見。
那個聲音許久沒有言語，也不知道是被震驚到了，還是在思考什麼。
關玫順著小道繼續前進。
和浮空島的深淵不同，兩旁的結晶就像黑夜中的路燈一樣為她照亮前方的道路。
感覺和高中時期晚自習下課走夜路回家沒什麼區別，已經輕車熟路。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或許太乏味了，關玫主動開口，模仿著曾經聽到的歌聲輕聲吟唱。
她的聲線不是柔軟的類型，更偏近中性，用這種輕飄飄的唱法並不合適。
但當她吐出那幾句歌詞的時候，莫名的悸動又一次在她月匈膛跳動。
好奇怪。
「真有三生嗎？」
聽到歌聲，聲音終於不再沉默。
「不，」自問自答，聲音否定道：「三生也換不來一次相遇，這條時間長河最堅固的冰霜期，多少歲月等待，多少不堪回首……」
關玫不明所以，真就全員謎語人唄？
「你，聽說過輪回嗎？」
「輪回？！」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觸動了，關玫停下腳步，兩個發音的字節在腦海裡不停翻滾，
滾啊滾，就像滾筒洗衣機。
「那麼，來吧，玄座一脈。」
聲音低聲說道，越來越近，仿佛貼在關玫的耳邊。
「什麼？」
她驚了一下。
一點微弱的光從黑暗中緩緩飄出。
「嚶嚶嚶！！！」
是一個半透明的浮遊生物，兩顆小豆豆眼好像亮晶晶的寶石。
關玫驚喜，「小可愛？」
「你是來給我指路的嗎？」
「神吶~神吶~」
「是冰封的過去，是深刻的未來，是雪，漫天大雪~」
「填補什麼心靈的空洞……」
歌聲婉轉動聽，再一次於關玫耳邊奏響，空靈悅耳。
隻是歌詞和之前聽到的又有不同。
「是塞子！是塞子！」
她忽地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幽黑的深淵。
小可愛跟在自己身邊照亮前方，不明覺厲的歌謠為她舒緩寂寞，而目的地，是名為雪的失落王者的宮殿。
隻是這一次，心卻不再迷茫。
是頓悟，恰似破繭成蝶的勇氣在謳歌。
身邊的冰晶比之前更加茂密，道路也開始變得崎嶇。
終於，在一個別有洞天的終點，關玫看到了。
那是一麵透亮的鏡子，鑲嵌在通天的柱子上。
佩戴完整麵具男人被冰封在鏡子中央，身邊是冰做的花團錦簇。
他有著海藻般微微彎曲的淡藍色長發，手上戴著黑色皮手套。
關玫差點忘記呼吸。
這世上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命中注定。
「你好，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麵具背後，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兀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