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十七章(2 / 2)
圭柏柏嘆了口氣,看到銀月一副完全消化不了的模樣,就說:「怎麼說呢,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謊言,也可以說,構成我們現在這個國家的,就是由一個個謊言構成的,而因為信的人多了,大家就都以為是真的,但是謊言最終就是謊言,它總有被大白於天下的時候。」
「所以大廈將傾,隻不過一瞬間。
就像這世上不應該有神仙,也不應該有皇帝,沒有所謂的天道之子,
更沒有什麼神龍血脈。沒有人是天生尊貴,也沒有人是天生卑賤,天生的除了一張父母賦予你的臉,其他都說明不了什麼,尊貴是要靠自己去贏得,卑賤也是你自己來決定,任何人都不能給你下定義。」
銀月渾渾噩噩地離去,到最後也沒有問圭柏柏是不是要去皇宮見一見王太後,其實也不需要問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走到宮門前,才想起自己忘記叫馬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靠自己走了過來,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其實組成銀月這個人的三觀就已經崩塌過一次了,無數人告訴她女人就該守貞,失了貞的女人無惡不赦,隻有自盡以求寬容。
但是她不甘心,她一邊哭一邊止不住得到怨恨,恨自己,更恨造成這一切的人,直至她親手把那個禽獸的命拿走,她才感覺自己重獲新生。
她建立起了新的三觀,她知道,當有了權利後,人是可以跳脫在那些禮節之外的。
她失了貞,但她不僅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然後現在,這個觀念再一次崩塌了,毀在同一個人的手上,這個人再次重塑了她的三觀——權利,哪怕是皇權,在沒有與之匹之的人格,能力的人手上,也最終隻會淪落為被人戲弄的小醜。
全都是謊言。
她忍不住自語道。
宮門前的禁衛有些沒理解:「什麼?什麼謊言?」
銀月搖了搖頭,她把月要牌拿出來,在最後下宮前一刻回了宮。
而此時,赫連方的失蹤,王太後已經得知了消息,甚至比從宮外慢悠悠走回來的銀月還要晚一點。
這個如今權勢最大的女人終於忍不住開始露出些許慌亂:「這麼大個人,在宮裡消失了?你們全都是吃乾飯的?都瞎了不成?看不到人不見了嗎?」
王太後看到銀月過來,忍不住又催了一句:「國師大人怎麼說,他什麼時候進宮來看哀家?」
她握住銀月的手,像是溺水人的手握住最後一塊浮木,冰冷,沒有絲毫熱氣。
銀月感覺自己像是被一
塊冰抓住,她脖子被刺激的浮起一層雞皮疙瘩,一直往下蔓延,但是她的臉上卻是溫柔的,得體的,好像一點沒有被太後的模樣給嚇到。
她溫柔又安定的語氣讓太後冷靜下來。
「國師大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本來是說馬上要來的,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皇帝找到再說。」
王太後終於從慌亂中稍微恢復些許神智:「你說得對,先找到他,找到他。國師有仙法,自有辦法能夠找到,這時候,也隻能靠他了。」
她虛弱的一笑:「還好,還好哀家有國師……」
銀月垂著頭,她想,是啊,你『慧眼識珠』,把國師大人當做自己的男寵藏在宮中五年……
王太後,國師大人心中有丘壑,不跟你計較這過去的事情。
但你怎麼能如此自信,覺得國師到如今還是站在你這邊的呢?
國師大人說得不錯,這皇宮裡的人,確實可笑至極。
尤其是這一對母子,最為惹人發笑。
赫連方,你待在宮裡,還是皇帝,但是你出了宮,誰認你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