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困坐南窗下,數對清風想念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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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禮畢,我卻沒有聽見身邊有任何人站起來的聲音,隻有前麵幾個公主被身側仆婢拉起,輕薄的衣料互相摩擦,細細索索一陣,估計是入了坐。

我偷偷抬起頭,在強烈的光照當中炎熱難耐,幸好人多,稍稍抬頭也不會引來側目。我透過眼睫讓自己最大限度的往上看,隻看見火紅的布鋪在長桌上,黃羅蓋隱沒在陰涼處,紅羅蓋青羅蓋兩邊一字排開,連綿下去將座上的人遮擋住。

其實這些羅蓋不過是儀仗所用,也不曉得是誰開創了這遮陽的先例,後人紛紛效仿,現在儼然成為了暴曬下唯一的庇護。

這上座的時間是很漫長的,皇帝還沒有走到陰涼處,那真龍天子著實已經不年輕了,兩邊被攙扶著,看那太監和禮官的模樣,就怕皇帝摔倒,個個緊張的很,不過在我看來那老青雲士的步子健壯有力,哪裡有半點要攙扶的意思?

明黃色的袍子上繡著龍紋,金色的胡須貼連著復雜儀仗緩緩向前,幾個太監在前麵鋪著丹色毯布,九五至尊目不斜視,闊步向前,夾雜著幾縷銀絲的頭發微微有些拂動,好副威嚴的模樣。

後麵跟著的是公主,待到皇帝終於進了場子,已是漫長一柱香,後麵的這些金枝玉葉卻不敢怨,隻有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等到父皇坐下以後,方才舒心前坐,儀仗擋了光,卻阻不了熱,隻有這般忍著。

整個皇宮,唯有皇帝一人坐在殿口陰涼處,皇子王爺還一個未被禮官引進。

襄渠皇後嬪妃並沒有出現,在襄渠,就算是育有再多子嗣,甚至母儀天下的女子也是沒有權利出現在外邦人麵前的,更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大場合,這些公主平日裡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的,要說真正能出場的女眷,隻有太後。

雖說禮官叫了太後駕到,太後卻是這個時候,待到皇帝皇女都入座方才姍姍來遲。

襄渠皇帝端坐在正中間,麵向金烏,卻沒有沾染上絲毫顏色,這身的金線衣裳與外頭的盛光比竟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一陰一陽,不過這陰陽本就不是相對,這樣相比勢均力敵。

我偷眼觀瞧,老皇帝雖然已有些白發斑駁,卻依舊神采奕奕,景燁與二皇子的臉架子有些像他,而那天的四皇子和六七皇子則是像極了那眉目,總之皇帝是渾然天成的帝王模樣,反觀正來的太後就是有些讓人不敢恭維了。

太後十六誕下嫡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如今太後已經八十大壽,老皇帝也已經有六十有四,委實不再年輕了。

不過當初這位襄渠皇帝也不是個省事的主兒,在三十才登基,才開始納妃,所以子嗣最大的太子也不過二十有三。

這位曾經風光一時的太後也老矣,總是再不服輸現在也是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癱坐在椅子上,歪歪斜斜,身上的衣服被精心打理卻依舊遮不住病態,嘴角還有些抽搐,高高的端坐在轎子上,被儀仗簇擁而行,兩旁的仆婢成群,忙忙碌碌,隻希望讓這個太後在大壽的時候體麵些,神采些,卻任誰都能夠看出她命不久矣。

不管年輕時多麼的風光氣盛,到了老時都不過是這班光景,最後歸於塵土。

我心中暗自感慨,卻也消不得多想,就被炎熱覆蓋了思緒,昏昏沉沉的看著這位太後踩在太監的背上,輕飄飄瘦骨如柴,兩旁仆婢和幾個力大健壯的太監攙扶著她——說是攙扶,實則更像是抬,將這位太後扶到了皇帝旁邊的位置上,又是幾個宮女跪在後麵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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